“这你就不懂了!”酥饼答得缜密:“这药见效慢,得连着吃上大半个月,药力才能沁入五脏六腑,让香味由内而外的透出来!”
“大半个月?”她大惊,声音跟着拔高了一度,“你居然偷着给我下了大半月的药?”
“什么偷着?老子是那样的人么?”酥饼又被侮辱了般,声音也跟着高了一高:“老子可是光明正大地搁在你的饭菜里!”
“你大爷的!”这句今日几次想爆出来的粗口,终于爆了出来。
“小白!淡定!淡定!”
酥饼用手做着气往下沉的动作,更撩起了她的怒火。
“淡定你个头啊!你被人下了大半个月的毒药,你能淡定?!”
“放心!放心哈!这药没毒!没毒!”酥饼忙澄清:“这是老子祖上传下来的秘方,炼得有多费劲,就不说了,就说这费了大劲炼出来的药,是个三无产品!”
“什么三无?”她的脸被怒火熏得通红,倒是没忘了询问重点。
酥饼掰着手指算:“无色、无味、无毒!”
一个无毒,像是一瓢凉水,猛地浇灭了她心中的火头,嘴上却还忍不住泛酸:“你家祖上够无聊的,无色无味无毒还炼它干什么?”
“嗯嗯!是无聊!”酥饼一脸认同地猛点头,托了腮作沉吟状:“老子估摸着……是看练出这么一个三无的东西,怕浪费来着,才又捣腾出这么一个配套的物件,搞出这种寻人追踪的调调!”
她对千里追踪不追踪的没兴趣,最关心的还是:“这香味多久才能消散?”
酥饼同情地撇了她一眼:“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吧!”
“你大爷的!”她真想抡起拳头把他这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揍成熊猫眼,但看着那团小白毛球,嘴里那一排阴深深的小白牙,还是理智地忍了下来。万一有毒呢,她现在的小身板,可再经不起任何活物的一咬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准备强压下心头正在蹿腾的怒火。
哪料到,酥饼又扯开了嗓子,火上浇油:“小白,这药又没害处!反正你也平日里就像个娘们样,全身香喷喷的不是挺好的,省得再学那些娘们戴香囊了!”
她怒,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字一顿地驳斥着他的歪理:“我本来就是女的!我从来不戴香囊!”
“啥?!你……你是……你是女的?”酥饼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口气没倒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酥饼这一晕,干扰的气场一消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警醒地往四周看了看,当即判断出现下最紧要的拖着酥饼回房。
此处虽不是地宫主要出入口,但暗人平日里训练,受个伤痛是难免的,孙老头又是这地宫里供起来神医,暗人们平日里有的大病小痛的自然来找他。反正看病也不要钱,随会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再说孙老头药庐之后虽然是个死谷没有出口,但好歹是出了地宫,有花草清风相伴。好多暗人在地宫里呆得憋屈便假托瞧病,出了地宫,来这里吸上几口新鲜的空气。
这样一来二来的,只通孙老头这药庐的通道反倒比正经出入口过往的人更多。酥饼方才说是来找她的,那应该就是偷摸混入地宫。被人发现,酥饼固然是活不成了,还得连带着给她安上一个私通外人的罪名,那可不是打上一顿降龙鞭就能敷衍过去的了。
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拖着一个晕倒的人往前走果真是件极费力的事,让人恼火的还是酥饼腰上那串铜铃,也不知道打了什么结,怎么都解不开,只能掏出帕子包了,声音闷闷的,惹得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迟疑地围着两人转,就是不敢靠近。
昏暗的通道,一男一女,一个昏迷、一个阴郁,一个挺尸,一个拖人,身边还跳动着一只呲着牙的小兽,场面诡异地让人不能直视。
好在因为她是受了罚重回的地宫,不能住像原先那样上好的房间,住的是里地宫里犯了错,或是受罚暗人住得阴暗的小石室。这小石室正是离这儿最近的房间。
进了石室,倒了杯凉茶往酥饼那张小白脸上一泼,在地上挺尸的酥饼立即鲤鱼打挺般立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神色凄凉地把她望着。
“小白,你真是女的?”
她觉得好笑,扯了扯衣襟,“你要验一验吗?”
如果是以前,按着酥饼的性子,估计没回答就过来扒衣服验看了,可是此刻,他嘴半张半合一副呆愣样模样,看来此事对他的打击甚大,让一向粗线条的他也知道男女之别了。
这让她有点受伤,她是女人这个事实,真的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深吸了口气,收拾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你怎么进入地宫的?”
开启地宫入口石门的机关,设在极巧妙处,和周围景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寻常人只怕找上一辈子也未必能找到。
酥饼环视了下四周,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走进来的呗!”
“从哪走进来的?”据她所知,地宫拢共就一个入口,入口处日夜有人把守,平日里连一只苍蝇想飞进来就困难,像酥饼这样一个大活人想进来,基本是没可能的,难道……还有一个入口,她不知道?
酥饼挠了挠鼻头,瞥了她一眼:“就咱俩刚刚说话那地儿十步不到的地方!”
“那里有通道吗?”她怎么不记得?!
“原来没有!”酥饼嘿嘿一笑,有些得意:“老子刚挖了一个!”
“你……挖的?你居然还会这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用眼上下打量酥饼,实在难以想象他这两条白皙的小细胳膊拿起铲子挥汗如雨地挖土开路的情景。
酥饼被看得很不自在:“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老子是吧?那可是老子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许久没用,生疏是有些生疏了,用了一个晚上才挖通。这要是搁在以前,老子不到两个时辰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