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座的人不同,林清溪因早就得了林父吩咐并未对离开林府有何惊异,可是眼前的人是夙离,这本身就够她反应一阵子了,她愣愣的盯着夙离,说不出话来,也挪不动步子。
看着林清溪呆傻的样子,夜流醉又好气又好笑,至于吗?夙离和她相处都七载了,“回神了,师兄在等你呢。”无可奈何的夜流醉只好传音给林清溪,不然再这么让这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视下去,他可受不了了。
听到夜流醉的传音,林清溪才猛的清醒过来,眼下真不是个发呆的好时机,围观者太多,想到这,林清溪上前几步,回身,欲向林父跪礼拜别,没成想膝盖微屈便被一股外力给托住了。
“深揖便可。”耳边传来夙离的声音。
虽不明白为何夙离要这般,可是习惯了听从夙离安排的林清溪还是照做了,原本的大礼改成了深揖,林父却也没有异色,父女之间本就没有多少言语交流,到了这一刻便越发的不知说些什么,林清溪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了,礼毕见林父也是一语不发,便硬着头皮转身走到了夙离身前。
在座的宾客到是一个个傻了眼,完全弄不明白当下是什么情况,父女之间、翁婿之间都太异于常人了,这不,眼见林清溪走到自己身前,夙离竟不与林镇元打招呼,轻轻的牵起了林清溪的手转身离去,到是夜流醉满脸笑容的向林父及在座众人告罪了一声,方跟了出去。
被夙离牵着的林清溪脑子就不再清醒,直到上了府外夙离的马车,三人坐定,夜流醉看她呆傻的样子笑出声来,才将林清溪从游离状态中解救出来,看着夜流醉笑话她,林清溪不禁怒由心起,夙离她不敢造次,夜流醉对她而言可没那么多顾忌。
“很好笑是吗?昨晚你是不是就知道了,你知道也不告诉我,还谎称要带我走?你带我走去哪?嗯?”林清溪毕竟是个小姑娘,和夜流醉又是闹惯了的,这些日子因为这个莫名而来的婚事伤春悲秋了好一阵子,这会子一得解脱早就按不住性子了,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撕夜流醉的嘴。
看着林清溪找夜流醉闹,夙离也不多话,这些年看他们相处,这样的场面他早已习惯,夜流醉心里倒是很不平,他有想说来着,可无奈老大不让,他一个做小弟的哪敢和自家老大对着干?
“师兄,你到是替我解释解释啊,我倒是想说来着,可。。。”话还没说话,夙离丢给夜流醉一个冷冷的眼神,后半句话便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夜流醉喉间。
听到夜流醉叫师兄,林清溪才陡然想起夙离也在马车上,忙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低头做小媳妇状。可不就是小媳妇吗?夙离居然成了她未来的夫君,她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还是夙离只是以此为借口将她带离林府,夙离就在身旁,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开口询问。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算快,夜流醉在林府正厅说的什么谷中有急事需要即刻回谷处理,在林清溪看见林府外的马车时便知道是句托词了,有急事还坐什么马车啊,骑马不是快的多?这是林清溪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出林府,看夜流醉他们这架势,暗想问情谷必不会距这凤栖国国都太近,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走便足足行了二十余日,整日窝在马车上,就算那马车再舒适也差点把夜流醉和林清溪憋坏,索性在二人的耐心将要耗光之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谷主,到了。”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夜流醉一听立马跳下了马车,随后夙离也踏着车夫摆好的车凳走下马车,看着师兄们都下了车,林清溪连忙跟上,却不想伸出头去见到的是夙离白玉般的手掌,夙离这是要扶她?眼看林清溪又要进入呆愣状态,夙离只得伸出手抓起林清溪的手臂,虚托着给林清溪借力。而那边下了马车伸展完手脚的夜流醉回首便见到这么一幕,不禁又大笑起来。
“小清溪,你害羞了不成?师兄这下可是你的未来夫君了,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夜流醉声音中满是兴奋,仿佛今天娶妻的不是夙离,倒是他了。不过也多亏了夜流醉这么一闹,忿忿的瞪了夜流醉一眼后,那揪心的紧张感也随之消失了。待到此时,林清溪才开始打量起周围。咦!这是问情谷?什么也没有啊,就一个孤零零的破石碑立于地面,上刻着血红的问情谷三个大字,可问题除了那块石碑,周围哪怕草都没有一根,更别提房舍之类了,看不到边的荒漠就是问情谷?林清溪再一次呆住了。
“小清溪,别担心,你看到的不过是幻象罢了,你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寸长的碧玉短笛,掐了一个指决向石碑丢去。只见短笛飞到石碑上方,便仿佛被什么挡住了一样,生生的停在了半空,随后绿光一闪,石碑后便现出一条小道。看到这一幕的林清溪再一次陷入呆滞,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之前的认知,她下意识的跟着师兄们走入小道,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身处山谷之中了。
“谷主,房间已经备好,您和夫人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也不知道谷中人是怎么得知他们这刻会到的,列着队在小道出口出候着。
“带夫人去用膳,我先去沐浴。”夙离说完便径自走了。
而林清溪再一次凌乱了,“夫人!”我才十二好不好,夫人听起来就很老,再说自己还不知道和师兄是不是真结婚呢,这些人夫人叫的不嫌太早?
“小清溪,师兄都已经走远了,你别看了。”夜流醉看着表情开始扭曲的林清溪抑至不住的想逗弄,瞅了瞅周围的人,紧着步子来到林清溪身侧,俯首在林清溪耳边低声道:“山谷南边是处温泉,师兄就是去那里沐浴了,若是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哦。”林清溪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连微露在领口外的玉颈也浮上了一层粉意,这个没脸没皮的夜流醉,林清溪真是恨不得堵了他的嘴。害羞的林清溪却没发现,尴尬的却不止只她一个人,那齐刷刷的两排和身后跟着来的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脑袋还在水平线上的就只剩下夜流醉、林清溪和刚刚出声询问夙离的领头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