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月怡说的大方自然,夜流醉却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向立于下首的一递过去一个眼神,得到一肯定的回复后,方才对芊月怡道:“即是如此,那便拜托了。小九,你带十九去见夫人吧。”
此时林清溪早已醒了,听得小九在门外呼唤,知道他必是将早上提及的芊小姐带来了,奈何此时下身濡濡的,想了想便道:“让芊小姐进来吧。”小九闻言,转身对后面的芊月怡道:“十九弟,嗯,十九妹,既然大哥路上已经说过夫人情况,此刻夫人只请你进去,想必是不方便,那后面便有劳了。”谷主一向只收男随从,因而他们以前只有兄弟,这突然来了一个可人的妹妹,倒让九不习惯了。
芊月怡也不多言,微微向九点了点头,自行推门而入,进到里间,方看到此刻躺在床上的林清溪。而林清溪听到开门声后,也将头转向了进门的方向,就这样两个人的视线便在第一时间撞上了,自然而然的互相打量起对方来。多年之后,二人还记得这带着几分尴尬的初次见面,准确来说尴尬的是林清溪,惊讶的是芊月怡。
芊月怡第一眼便看到了林清溪眼角的梧桐花,它的存在让芊月怡第一时间明白了床上女子身份并不只是问情谷主夫人。她被父亲选中的时候便已经很好奇了,传闻身边从不留女随从的问情谷主居然巴巴的派人到自己家来要求将弟弟换掉,转而指明要父亲从姐妹中挑选一人,而且要求立刻跟随而去,如此突然又急切的要求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疑问。幸好路上一粗略介绍了一些谷中情况,也言明了为何需要她来谷中,当时的她只是更加好奇了,一个刚刚成为女人的孩子居然会入了那传言中不食人间烟火的问情谷主之眼,还等不及她长大便早早的将名分给定下了,等到这一刻她亲眼看到林清溪时,她才知道这个她未来实际的主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自己的身份就足以尊贵。
与芊月怡不同的是,林清溪的情绪相对比较复杂,她有几分尴尬,因着此刻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几分好奇,因为芊月怡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将要接触的同龄女子。她微微抿了嘴唇,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芊月怡微微一笑道:“夫人,我是十九,以后便由我来负责夫人的起居,夫人有何需要尽管吩咐。”而后从自己随身的行礼中,拿出一应的事物,细细的为林清溪讲述这女儿家的私房话,随着芊月怡的讲述,林清溪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渐渐放松,在芊月怡为林清溪再次梳洗之后,两人的话题也渐渐说开了,这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的亲密了起来。
晚饭时分,夜流醉与九、十君来的时候,林清溪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状态,看着梳洗一新的林清溪,夜流醉对十九愈发的满意了,自此林清溪的起居就完全交由十九负责了,而十八君仍是保持原来的二人一组轮流当值,小插曲过后,谷中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一晃半年过去,这一日,林清溪正在修习场看着芊月怡给她演示水系灵术,突然谷中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这一异状立刻引起了谷中所有人的注意,虽然不知因何而起,但为保林清溪的安全,众人第一时间赶往修习场,眼见林清溪无恙尚放下心来。
“散了吧。”众人尚未弄明事情原由,却突然听到夙离的声音,虽心有疑问,但仍是快速的离开,独留林清溪一人痴傻的站在原地。
从五岁第一次见到夙离起,林清溪第一次和夙离分开这么久,陡然听到他的声音,林清溪都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了,她静静的站着,候着,夙离果然从远处慢慢的走来,微风拂过他的发,鬓角垂下的长发随风飞舞,半载未见,君颜如故。
“丫头,近来可好?”夙离问的自然,仿若老友之间久别重逢。只是林清溪的眼睛却没来由的浮上一层水雾。
”师兄,你都没和我说一声就消失大半年!“没有直接回答夙离的问题,而是直接先表达自己的不满。
”丫头,那日见你修习灵力,我心有所感,便直接闭关了。“夙离的解释都是淡淡的,没有道歉,没有安慰,只是简单直接的说明原由,只是这个原因有几分真假怕是夙离自己理不清楚。
夙离心有所感确实不是谎言,可他也没有紧急到非要立即闭关来不及和林清溪交待一声的地步,对林清溪的修习尚且没忘嘱咐夜流醉呢?自从将林清溪带回谷中,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亲密接触的关系,夙离渐渐的发现他的心有些乱了,他越来越分不清楚他自己对那个自襁褓起便由他看着长大的女孩的感情,他有些害怕,尤其是那七日为了替她解开封印,她日日在自己的怀中熟睡,那异样的感觉就越来越清晰,可是夙离不敢深思,他默默的提醒自己,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算是她的长辈,而她只是他承诺守护的对象,仅此而己。
面对夙离的解释,林清溪有些闷闷的,也不说话,只是将头低下,望着自己的脚尖,不再看向夙离,而夙离见她这副赌气的模样,无奈的笑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往房舍方向走去。
一路无言,回到正厅时,却见众人都在,夙离的目光微微的从陌生的芊月怡身上扫过,而后转眼向一看去,一不愧是跟随夙离最久的,一个眼神便明白夙离有询问之意,便上前道:“十九是芊家小姐,是来照顾夫人起居的。”对于芊家随从突然从男变成了女夙离有几分疑惑,但夙离熟悉一的脾性,当场没有说的具体必是有他的原因,便也不再追问,牵着林清溪至上首背椅上坐下。
“师兄,成功了吗?”夜流醉见夙离坐定,便急不可耐的出言问道,要不是夙离刚让他们散了,在修习场夜流醉便想问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