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么说或许也有些美化的成分,毕竟做了那样的事,就算我不主动离开,家族里的那些老一辈的人们也不会再继续让我作为继承人呆在家族里面了。”凯的神色有些怀念的感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所以连带着,维多的继承人身份也被剥夺了是么?”她当然能听出他的意思。
“是啊,所以当时在听到我主动抛下了继承人身份的时候,维多对我很不谅解,只是那时他的年龄还比较小,我本以为他慢慢会理解的。只是……”他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杯子有些出神。
所以温敬晨才会抛弃莱格里斯家族企业去经营盛世吗?因为知道对方一时之间肯定无法接受继承人转变的事实?可是仅仅是因为这样吗?她倒并不认为这是全部的原因。
“听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艾尔斯当初创建盛世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避开维多的怨恨吧。不过除了这点之外,倒是还有一个原因。”他继续说道。
“当年艾尔斯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不过后来那个女孩儿不见了,是因为逃走还是其他的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这个还萎靡了一段时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天,他说他要自己去闯一番天下,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那个时候我看着他,想着如果维多如果可以跟他一样就好了。”
“维多的性子比艾尔斯更内敛些,很多事情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当然了,艾尔斯从小要比他成熟,他们两个人的年龄又差不多。或许是因为这样,小时候常常被拿来比较。我在维多面前也说过不少。因此当未来的继承人换成艾尔斯的时候维多才会更受不了吧。”
夏未央听着,脑子也在慢慢运转,这算是所谓的嫉妒心吧。
大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孩子跟他们认为更优秀的孩子一起相比较,却从未想过孩子自己的感觉,就算是那个优秀的孩子,也未必喜欢这种行为,由此而产生的偏差数不胜数。
维多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他自己也是那么认为的,这种优势可以让他忍受被比较时的劣势,可是有一天当这种优势也被剥夺而出现在对方的身上的时候,无论是谁都受不了这种落差吧。
等等……他也说艾尔斯喜欢过一个女孩儿,从前好像听谁说过这件事。而且维多昨晚最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也跟这件事有关。
忽然,脑子里似乎闪过些什么,只是还没有等她抓住就又消失不见了。
“说以我才说,这件事情上归根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能多关心他一点儿,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他是继承人所以要怎样怎样,或许就不会是现在的这副样子了。”凯说道,“对于他具体想做什么我并不知道,不过,应该还是想要拿回那个继承人的位子吧。”
凯的眼睛暗了暗,“说一点儿都没有不甘心是不可能的,我也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也想过是不是可以拿回继承人的位子,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艾尔斯比维多更适合那个位子。家族并不只是我们这一代,更应该依靠的是你们这一辈。”
“所以,他才把您关在这里防止您阻止他?”夏未央问道。
只是还没有等到回答,维多就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里面的场景笑了笑:“堂嫂跟我父亲很能聊得来呢,我原本以为父亲大人并不喜欢跟人聊天太久就进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你先回去,下午午休之后再来找我吧。好久没有人陪我说说话了。”凯看着夏未央说道。
“好。”夏未央点了点头,眼睛扫了维多一眼就出了门。
“怎么样?”埃尔文看着一脸冷意的温敬晨问道,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直都是这种冻死人的表情,尤其是再回来之后,冷着脸吩咐暂时不用找人了,只留下一屋子一脸莫名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他便独自进了书房,直到现在才出来。
“我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温敬晨冷着脸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你确定是在那里没错吗?”埃尔文有些小心地问道。说起来温敬晨冷着脸的时候浑身都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势,让埃尔文一点儿也不敢放松,这样的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很危险,所以接近的人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妙。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他说完,僦径直走了出去,眼睛下面的阴影说明他并没有睡好,或许说就没有睡着。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分开,而且是以这样的情况。即使知道她没有太大的危险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那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啊,那些人竟敢……
“昨天抓到的那个人呢?”他停顿了一下问道。
“在地下室,不过口风很紧,什么都没有说。”埃尔文回答道,对于这样的人他的情绪倒是有些复杂,说对主人忠心,可在他看来就是愚忠。说他不好,可又是个极为硬气的。
“去看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埃尔文赶紧跟上,说实在的,他看不清艾尔斯在想什么。说他担心嫂子可是有说不用去找而且也没有什么动作。说他不担心,可是抓到了带走嫂子的人却又露出那种恐怖的表情。果然那种思维很奇特呢。
莱格里斯家族的地下室曾经是用来审问对家族具有极大的威胁的人或者是背叛了家族的人的地方,可以说是莱格里斯家见不得人的那部分,只是这样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现在竟然重新开启,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因为在地下,所以里面有些阴暗,只有通风口有新鲜的空气进来,只是依旧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咣当”一声铁门的锁被打开,温敬晨跟后面的埃尔文走了进去,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人,眸中划过了一道冷光。
只见那人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若不是胸前的起伏,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么有了气息的人。他的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衣服下面全是各种青肿,那是昨天晚上温敬晨回来之后发泄的。至于有没有伤到骨头,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