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你绝对不能成为忍者啊。
昨夜下了场雨,淋湿了干涸的土地,将白日里飞起的尘土揉进了泥土里。雨势到了凌晨才渐渐变小,青木揉着酸涩的眼睛,从训练场内走出,额上布着细密的汗水。黑色的短袖遮不住手臂上青紫痕迹,他仰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丝丝光亮从云层里透出,但是空气中飘零的细碎雨滴,让人睁不开眼。他低下头,嗅着空气中的芳香,想起了离世的母亲。他头一偏将目光落在了墙边的九里香上。
“真是好味道啊,隔得老远也能闻到香味儿。”
旗木朔茂从训练场内走出,满头大汗,他走到水池边,捧了把凉水浇在脸上,洗去了汗水与劳累。青木瞅着九里香,沉默不语,雨点落在他身上,打湿了黑色的训练服。他吐了口浊气,转身对旗木朔茂说道。
“卡卡西在他的窗口,挂了晴天娃娃,您知道吗?”
“为了几天后的夏夜祭典?我会抽出时间的。”
话刚从口中吐出,旗木朔茂就开始后悔了,他看着长子有些古怪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而且是话说多了。青木向他微微鞠躬,便出了院子。绘着旗木族徽的黑色训练服,套在他瘦弱的身子上。他微微一动,多余的布料,就在空气的作用下波成了浪,让看着他离开的旗木朔茂,感到莫名的萧瑟。
青木踩在裂了缝的青石板上,脚微微用力,那石板就陷进了水洼之中。浑浊的泥水,溅在了裤脚上,白色的布料上印上了褐色的污渍。青木微微叹了口气,他转身看向身后,绿意盎然的树木,伸展了枝条,遮住了蜿蜒曲折的小路。白色的小花,零星半点的粘在枝头,雨点打在上面,激起了一阵馥郁。
“我和你说啊……”
“对啊”
前院传来了细碎的声音,大概仆人们已经开始工作了吧。青木心里想着,他又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可是一个黑影,猫着腰从他前方窜过,模样有些鬼祟。他眉头微皱,脚步不由加快,向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旗木的宅子很大,大到让人摸不清来时的路。海砂裹了件厚实的羽织,从自己的院子走出,还特意避开了忙碌的仆人。但是,她出了院子就懵了,看着周围太过相似的房屋,她不禁为自己‘出院子,四处瞧瞧’的小心思感到担忧。
宅子里,房屋连着长廊,长廊又连着院子,一个院子绕着一个院子,绕得她头脑发昏。她紧抱着前几天从卡卡西那里借来的书,小心翼翼地踩在木制的长廊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脚下的木板踩出个洞。青木看着前方行动诡异的陌生少女,眉头不由皱紧。见前方的少女拐了个弯,他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可跟上了,人却不见。
几株缠在装饰柱上的夕颜,正垂着白色花朵,了无精神的向空气吐纳着芳香。青木四处看了看,见哪里都没有少女的影子,不由得恼火。他一拳击在装饰柱上,震得伫立已久的柱子掉落了一层红漆,露出里面死灰色。这座宅子是从木叶建村时期建造的,那时旗木一族人丁还很旺盛,所以宅子建得很大,到处都是相连的院子与房间。现在人少了,想找个失踪的人,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一般困难。青木不由想起,卡卡西刚会走路时,他和仆人们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的悲惨经历。他叹了口气,挑了条离自己房间较近的路线,放弃了追踪的任务。
而在宅子的另一头,海砂瞅着陌生的环境,她感到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她刚刚看到一个院子里还长着一片红花,而到了另一个地方就成片片绿叶,连个花影都寻不着。她吐了口气,有些委屈的地踩着青石板,出了这个生机盎然的院子。可刚出了院子,两条路就摆在了面前,一条看似曲折的青石小道,一条前方昏暗的走廊。
海砂抬起头,细碎的雨点落在她的发上,然后又顺着头发滑到她的脖颈上,激得身子一阵冷颤。她抬脚跳上走廊,一阵阴风刮过,吹得她的羽织沙沙作响。她抱着书,裹紧羽织,猫着腰小心地走着。
木屐踩在走廊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海砂的神经不由得绷紧,她越往前走,越觉得诡异。突然,前方传来了声音,端着盘子的女侍和身边的人,嬉笑着过来。冷清的长廊上,突然传出了女人的笑声,导致海砂想起了罗砂给她讲过的睡前‘怪谈’。她身子抖了抖,挪着步子转了个身,打算回头去走那条青石小道。
可她刚转身,边上的屋子便开了个门,她连人影都没看清,就被对方捂着嘴拉进房间。冰冷的五指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撕扯的疼痛再次由神经传入大脑,嘴与鼻子被捂住,无法呼吸,无法呼喊。肉体上的疼痛,让她鼻尖一酸,眼泪就哗得流下。
青木愣了,他没想到会在房间门外看见失踪的少女,也没有想到这么一抓一拉的就把人给弄哭了。他连忙松手,手忙脚乱地将手帕递过去。海砂抓过手帕,对着青木就是狠瞪,她抹尽了眼泪,然后摆出狰狞脸色,对着青木吼道。
“你如果敢说出去,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便拉开木门飞奔而去,青木呆愣地站在原地,他看着落在地上的手帕,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今天遇到的事,还真是滑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