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国家都会有各自独特的景色。火之国占据了平缓的丘陵地带,四季鲜明,而最让人难忘的还是春季一望无际的绿野之森。而临近火之国的风之国却常年黄沙漫天,终日不见暖阳,听说刮的风,也寒冷至极。
“而汉之国却以花野和温泉闻名,一到春季,花田之中的万花将绽尽铅华……可现在,应该刚过春天不久吧?”
青木拿着从旅馆柜台取来的手册,有些疑惑地看着町晓镇的外围。被翻开的泥土里扎着死灰的枯木,焉黄了的叶茎横在了土地上,像是被人胡乱拔出,又任性地丢弃一般。细碎的花瓣落在地面上,已经死去,连本身所持有的颜色都被泥土所吞噬。不远处,还有几缕灰烟冒起,掩着口鼻的人们,正在燃着一堆正生着绿意的植物。
“宁愿别人来糟蹋,还不如自己将其毁去。人类还真是复杂的生物呢,你说是吗?鬼灯君。”
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穿着木叶忍者服的青年正用那双像极了兽瞳的眼睛,眺望着远处。面无表情的脸,因那过分的苍白让青木感觉有丝不自在。他低头鞠躬,轻声说道。
“早上好,大蛇丸大人。”
早晨的风带来丝凉意,它钻进青木单薄的衣服里,又调皮地滑出。可那份凉意留在了皮肤上,让青木产生了入秋的错觉。风钻进鼻间,带来了淡淡的血腥味,青木抬头偷瞄青年,却恰巧对上了那双金色的兽瞳。
蛇的眼睛。
脑袋里突升的想法,让青木吓了一跳,他连忙低头,弯腰的幅度不由得增大。
“朔茂大人,还真是将你教育的很好呢。”
大蛇丸有些玩味地看着青木,他转过头,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远处冉冉升起的灰烟上。青木还未出声应和,他就抢先说了一句。
“为什么鬼灯君会成为忍者呢?我可记得代夫人对你千叮万嘱,又为什么固执的朔茂大人会放任你呢?我很好奇,鬼灯君解了我的好奇吗?对我说谎可是不管用的,我可不像加藤君那么好骗。”
大蛇丸的语气越说越凌厉,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远不如那张脸来的温和。青木吞咽了口唾液,直起身子,看向站在前方的忍者。
大蛇丸,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弟子,极具才能的忍者,同样也是父亲的友人?在他儿时,他时常会带些高等忍术来造访旗木宅,与父亲探讨一些问题。但在第二次忍者大战发生后,他与父亲便鲜少有接触。青木也有几年没见过他了,只不过在这次任务中竟能偶遇,让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惊讶与担忧。
青木蹙着眉,思量着他的问题,考虑用什么样的言词将问题堵塞回去。对于他要的‘不要说谎’,青木还真没打算如实回答。
“只是那么想了,回过神来已经拿到了那片铁块。”
不说谎也不如实,回答的含糊,他又能拿他如何。青木算着自己的小算盘,在心底窃喜,可对方身上散出的味道,却不能让他放心。几年未见,当初在老宅院内与父亲争执的文雅青年,现已满身戾气,血的味道也染得满身皆是。青木默默地退了一步,常年在朔茂的‘打压’下,身体总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警惕。
现在的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大蛇丸转动着眼睛,扫过地上的枯枝烂叶,最后转过身,看着年幼却有些小聪明的晚辈。他点了点头,给了点赞许的眼色,却没打算放过他。
“当年,代夫人可是相当宠爱你,你也是很遵从她,对她的话说一不二。怎么她一死,鬼灯君就有些放肆了。”
蛇寻到了新玩具,就会揪着那个玩具,玩到玩具毁坏才会放手。现在,他正是这种感觉。几年未见的友人之子,再见之时竟在随时可能发生战争的地界上,这其中缘由怎能不让他好奇。大蛇丸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青木松了口气,他对着大蛇丸耸了耸肩,脸上的神情多了分无奈和厌烦。看向大蛇丸的眼神有些空洞,刚刚还红润的小脸,不知何时血色褪尽,他嗤笑了一声,说道。
“母亲还活着的话,我当然会谨记她的话。可是她死了,破坏了她和我之间的约定,背叛了我。她的话,自然也随着那口木棺的合上,死在了回忆里。”
面无表情的脸,空洞的眼神,毫无感情波动的话语,让大蛇丸想起了他的宝物。那块在父母碑前捡到的白色蛇皮,还有站在碑前独属于他的悲哀。他侧过身子,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听自来也说了,你想杀卡卡西。”
青木从未想过,有哪个国家的夏季风会这般的冰冷。升上天空的灰烟,被风吹到了这边,他们这里成了下风口。那呛人的刺鼻烟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他抬头看向天空,然后大吸了口气,又大口吐出。肺被呛得难受,但他却不能在眼前男子面前露出半点狼狈样。不知为什么,只是心底发出的声音,让忍着那丝痛苦。而后,他幽幽地说了句。
“大蛇丸大人,您想多了。你看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么说来,我肚子有些饿了。”
每个国家都会有各自独特的景色。这句话是青木从那本手册上读来的,上面是这样描述着这个国家。
汉之国,以花养人,以温泉养生。四季界线并不是非常明了,但那份不明了却为汉之国的万亩花田。添了几分美意。
可如今,青木却觉得,汉之国最美不过蓝天。空荡荡的蓝色帷幕上,只绘了轮太阳,云层被风卷着离去,飞鸟因天空太高而胆怯着收了翅膀。那天空怎么看都觉得比火之国的要高,因为伸手就能让他知晓了自己的弱小。那天空也比火之国的要蓝上许多,蓝得渗进了他的心底,让他突生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