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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咔擦”

“啊啊啊啊啊”

“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

华英雄跪在黑衣人的面前,额头布满着黄豆大小的汗珠,泪水犹如流水一般,滴落在草地上,眼神中满是恐惧,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着,虽然竭力抑制哭泣,但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抽泣声。

黑衣人沉声说道:“英雄通常会死的很惨”。

华英雄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双腿每分每秒传来刺骨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黑衣人说的话。

饶是如此,华英雄依旧展开双臂,阻拦着黑衣人,保护着身后的丁丁。

黑衣人抢过华英雄手中的树棍,折成两半说道:“每个人都有成为英雄的机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为英雄。当年,我也想当英雄,也比你现在的情况更惨一些”。

华英雄痛苦的嚎叫着,根本不想听黑衣人在说话。

黑衣人似乎注意到这点,突然掐住华英雄的脖子,平静的说道:“当时我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求饶”。

黑衣人接着说道:“现在,我想看看,当年的我换成别人,会怎么选择。记住,弱者,连死法都无从选择”。

身体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不是梦,这不是梦。面前的两个选择,无论怎么看,求饶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合适的选择,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即便是求饶,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怪罪他。

但,华英雄不这么想。

他的手在地上不停的摸索着什么,恰好碰到一只断掉的树枝,恰好握在手里多出一截,恰好打在这个黑衣人脸上比较合适。

于是,华英雄就这么做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黑森林中的寂静。

丁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恰好看见他再摸树枝,也看见他在反抗,也听见那两个选择。

丁丁无法理解华英雄所做的选择,跟生命相比,求饶又算的了什么。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远比生命重要。

寂静,无与伦比的寂静。

树林无风,黑衣人的黑袍却猎猎作响。

显然,黑衣人极其愤怒。

丁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她无力改变任何事,无法压抑的痛苦,化为泪水夺眶而出。

“啪嗒”

仿佛,最珍贵的东西掉在草地上摔碎的声音。

丁丁低下头,不忍看到那个残忍的画面。

然而,下一刻却突然响起一道温暖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道声音就像是刺破黑夜的第一缕阳光。

丁丁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看见高大的背影,挡在面前,就像是以前一直挡在她身前的父亲一样。

流星双手抱着华英雄,轻轻将他平放在地上,转过身后与林风站在一起,湛蓝色的眼睛,仿佛波涛汹涌的巨浪一般。

林风看着被自己击退黑衣人首领说道:“我要把他打成猪头”。

流星回道:“可我打不过三十四个,何况还要保护两个孩子”。

林风好像没有听到流星的回答,身体化为一道残影径直冲向黑衣人首领。

流星无奈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哈姆,帮忙!”

黑衣首领心中十分恼怒,大吼一声:“来战!”

以拳对拳,即便是两个力道相同的人。林风作为攻防,盛怒之下全力进攻。黑衣人首领被动防守,形势上已落下风。

果不其然,黑衣人倒飞出去,将草丛压出一道上百米的通道。

林风紧追不舍。

剩余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丝毫不担心,首领会输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身上。

眼前紧紧盯着那个拿着十字军剑的男人。

流星仔细观察把他包围起来的三十四个黑衣人,用剑指着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家伙说道:“你是二把手?”

青灰色长袍回道:“我是副队长”。

流星反问道:“名字?”

“西门夜说”。

流星沉默不语。

西门夜说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

流星眼神微亮,问道:“剑客?”

西门夜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说道:“青冥,剑下亡魂一百二十六人,皆为剑客”。

流星面露惊讶,沉声说道:“十字军剑,十把顶尖宝剑之一,未曾斩杀一名剑客。”

宝剑配英雄,每一名剑客都渴望有一把名剑。

然而,并不是每一名剑客都有机会获得名剑。

因为最出名的剑,只有十把,而拥有一柄名剑则决定一名剑客的上限。但也有另外一种情况,就像这十把名剑的第一代主人。剑客本身实力出众,同样会得到应有的尊重。西门夜说就是这种剑客,剑虽无名,但其主却是战绩显赫,也会受到人们的尊重。

流星心情有些激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面那个叫西门夜说的人,是自己第一个对手。

“等一下?”

西门夜说无所谓的说道:“可以”。

话音未落,哈姆便从空中飞落下来。

流星也不交待什么,只说了一句:“保护好两个孩子”。

西门夜说同时跟剩下的三十三个人黑衣人说道:“完成任务”。

话毕,两人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只留下哈姆、丁丁、华英雄,和三十三个黑衣人。

......

林风与黑衣人首领相对而望,身上武道服逐渐幻化成覆盖全身的盔甲。

黑衣人似乎并不惊讶,平静的说道:“你身上的是民用级百变盔甲,而我身上的军用级百变盔甲。从你刚才攻击我的力度判断,你大概达到五十力道,的确比普通人强上五十倍。但比我还要差一些,而且,我的盔甲比你的盔甲更高级,所以我会赢,而你则会死”。

林风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黑衣人的一身长袍幻化成黑色的盔甲,故意将面目露出来,黑袍之下,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脸,但嘴角两边却是非同寻常的伤疤。嘴角向上翻起两道伤疤,似乎像是永远在咧嘴大笑的脸。

黑衣人自顾自的说道:“以前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不过十五年前,一个叫做杜金林的人给了我一个新名字,笑脸”。

笑脸接着说道:“当时我更惨一些,四肢断了,家人没了。寨主看我哭的难看。于是,在我脸上划了两刀。他说起码比哭起来好看,然后他给了我两个选择,求饶或者死。”

林风静静听着笑脸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笑脸接着问道:“你怎么选?”

看着沉默无语的林风,笑脸接着说道:“看来我没有做错什么,又有谁会选择去死呢?弱者啊!不止连死的方式都无从选择,同样连选择的权力也没有”。

笑脸怪异的笑声在森林中不绝于耳。

......

流星与西门夜说一路行进间,利剑交错声不绝于耳。不过十余秒的时间,双方已经对攻几十招。

流星心里十分惊讶,想着虽然二人同样标准力道只有五十。但是,自己速度是自己极为骄傲的。哪怕达到五十力道的战士,其速度也无法跟自己相提并论。

越交战、越是惊讶。

流星不知道的是,西门夜说不是依靠自身的速度与流星对招,而是凭借着生死之间的经验,是与一百二十六位剑客殊死搏斗拼出来的直觉。

西门夜说同样惊讶,未曾经历过生死之间战斗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剑技。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上天果然不公”。

想到此时,西门夜说的眼中,爆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意之火,仿佛要侵吞要将流星烧成灰烬一般,大喝一声:“战!”

流星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对方的某种变化,却又说不清楚。

果不其然,西门夜说开始忙命式的进攻,不再与流星试探性的对攻,也丝毫不理会流星的剑招。每一次攻击都是在换伤,

但是,流星的剑太过锋利,每一次都能攻破西门夜说的盔甲,而西门夜说的剑虽然不够锋利,但由于流星身上的盔甲也只是民用级,同样能轻易的被攻破。

几次交手下来,流星身上有十三道伤痕,鲜血直流。

西门夜说身上却有十五道伤痕,但只是轻微的剑伤。

从受伤的数字上看,是流星赢了,但从受伤的程度上看,是流星输了。

西门夜说眼中燃烧的火焰变得越发狂热,流星脸色越加沉重,嘴唇有些微微泛白,像是失血过多的前兆。

二人又是一阵拼杀,双方各自换回五道伤痕。

西门夜说说道:“你慢了,再来两次,你会死”。

流星摇了摇头。

西门夜说认为,流星的否定是作为一个剑客的骄傲,那么,尊重一个剑客必然要全力以赴。

剑来剑往,鲜血喷溅,方圆百米之内四处可见血水散落在绿草之上。

流星身上鲜血混着汗水,顺着盔甲滴落在草丛上,嘴唇上的苍白色,透露着失血过多的虚弱,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默默计算着身上受伤的数量,以及对攻的次数,轻声说道:“差不多了”。

西门夜说认真的道:“想必你也只能承受我最后一击,那便用我最强一招,青冥斩将你杀死,以示尊重”。

流星平静的说道:“那我这招就叫西门斩吧”。

西门夜说大笑一声说道:“胜负即生死。”

流星同样回答道:“胜负即生死。”

比武分胜负,却不论生死,胜便是胜,负便是负。

能生便是生,若死便是死。

但剑客的对决,不是比武,而是决斗,既然是决斗,总要分胜负。

而在剑客规则里,胜负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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