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异样的眼光的追随下,坐在轮椅上的冷玫,安心的被孤惗推着,显得恬淡自由,风轻云淡,仿佛自己只是去看戏一般。
“瞧,那就是冷家的大当家”
“哈哈哈——还真是稀奇,瘸子也能当家”
“长得还真不错,可惜投错了胎……不然――哈哈哈!”
“你们就少说几句吧,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子真不容易啊…”,旁边的一老妇人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开口劝说着。
冷玫朝着老妇人的方向望了过去,她想着,自己从来不需要人的可怜,也不要人的同情,但能站在她位置上想得人实在是太少了。
感激也好,吃惊也罢,看来都需要整理了这还在继续的争吵。
“你这老婆子,不好好卖你的菜,来打乱我们谈话干嘛?是闲死的不够快,还是她是你亲孙女啊?”
“就是,就是——活腻歪了,你是——”
左推右拉,摊上的菜蔬散了一地,一个不注意,连着人也摔在了地上,“别踩了,别踩了——我的菜——”老妇人无力地喊着,劝着,求着。
旁边的人都笑着,附和着,“这老太婆也真是的,卖菜就卖菜,管什么闲事呀”。
“不过,也真够可怜的!”
“可怜什么呀,你要觉得可怜,给你个机会,你去替她,跟着可怜”,穿蓝衣的男子立马吼道。
桐城很小,可以说成是小得不成气候,小得无人问津,于是,这地痞流氓便算作了桐城的大气候。
他们个个都希望能扯张老虎皮当大旗,做着欺善怕恶的勾当。
而这推人,吼人,穿着蓝衣服的王公子更是其中之一。
原先说话的布衣男子也立刻安静下来,转了一副谄媚的模样恭维着:“哪里哪里,王公子做的就是好的,那可怜人之人呀就必是有可恨之处”。
“那你说说她的可恨之处来听听,要说得,好大爷给你赏钱”,先指了指地上的老妇人,说着说着,便又掏出一块碎银子来,跟着自己的几个弟兄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是这老婆子不长眼,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几位公子的雅兴啦——”,这男子躬着腰,笑着讨好的说到。
“算你会说话,滚吧,哈哈哈——”
“那——大爷,这银子”,躬着腰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眼巴巴的盯着王喜手里的银子。
“哈哈——胆子不小啊!想要银子?”
男人依然躬着腰,眼里冒着光,用力地点着头。
“那你先学声狗叫,让大爷们先高兴高兴!”
这人一脸为难,终于清醒了过来。陪笑说道:“原是我错了,公子好好玩儿吧
着,小人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各位公子的雅兴了”,接着,正要转身走掉。
“怎么?不想学狗叫?想溜?”
“不是,不是……真是小的家里有事儿”
“还敢犟嘴!”
“兄弟们,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他…”
“哎哟——各位大人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叫――叫还不成吗?”
“让你管闲事,让你乱说话,给我踩,踩死他这个狗娘养的——”,
谁也不听这人说话,说的什么话,他们都只是来尽兴的罢了,管他还学不学狗叫。
几位正踩得尽兴,大伙儿也正看得热闹。
突然,不知谁一脚,也只是一脚,几个人忽的一声便被踢到了天上,“砰——”的一声又掉了下来。
孤惗拿出剑来,冷冷的看着他们,“还要继续吗?”
“不了不了,大侠海量,原是小的错了”,边说边磕着头。
这姓王的平时当惯了大爷,也不想装孙子,但由不得他自己呀,虽然他嚣张作恶,但也还是爱惜自己的命,刚刚,他分明感觉到了面前这人眼里的怒火和杀气。
看着自己大哥都这副样子,做小弟的哪有不磕头的道理,于是,不一会儿,满大街的人都跪着磕头求饶。
冷玫滑动轮子,向着倒在地上不敢起来的老婆婆慢慢滑过去,她弯腰,扶起了婆婆,说,“婆婆是好人,算是受苦了,这地上的菜算是我买了”,便笑着,把藏在衣袖里的一大锭银子悄悄递过去。
这老妇人一摸,知是银子,还是很大的一锭,她知道,她这一辈子也没见过,更没摸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
她全身打了一个机灵,连忙推攘回去,连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冷玫只笑着摇头,用眼神制止了她,并说道:“我冷家布庄虽大不如前,但这点银钱还不放在眼里,您就不用多想了”。
老妇人一听,也觉着是这个理,正准备跪下大拜,冷玫有笑着摇头,扶住她,说道:“婆婆这可是折煞我了,这事本是由我而起,现在又由我结束,是最合理的了,用不着拜谢”,老妇人还没反应过来,冷玫又接着小声说到:“老婆婆还是搬个家吧,先别出来卖菜了”。
老妇人感激的点点头,心想,自己拿着这么多钱,看来得赶紧搬个家。
见老妇人没什么意见,冷玫又补了一句话,“往东五百里,有个百乐城,那里的人都安居乐业,本本分分,平平安安,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就去哪儿试试看吧”。
老妇人还要再谢,冷玫却打趣着,“要再不走,可是会被人发现的哟!”
吓得老妇人点点头,转身就离去。
转过身来,看着满地磕头喊饶命的人,冷玫眼睛里冷冷的一片,泛不起一点点涟漪。
她本就没想着要让他们怎么样,但也不想对着这群人说出一句话,一个字来。
接着叫了声“阿惗!”,说道,“咱们走吧,别耽搁了正事”。
孤惗右手一摆,剑就落入了剑鞘中,还和最开始的样子一样,推着冷玫缓缓而行,向着长歌街的方向走去。
只剩下后面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