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红灿灿的太阳早就爬到山头。
依旧是万里无云的水蓝色天空。
冷玫收惗正要心神,感知周围的变化。只听外面一阵敲门声,急且短促。
孤惗前去开了门,那人不等主人发话,便急匆匆跑了进来。
冷玫心想,这就来了,也不知道他把消息送回去没有?
“先生今天来是有何指教?”冷玫微微一笑,请李桥入了坐。
“先生莫要嫌弃,如今这冷庄比不得以前,不止怎的丫头婆子全没了踪影,这茶水怕是先生没有这口福了”。
这话听得李桥一愣,他本是回去备礼来拜访冷当家的师尊的,但回去翻遍了整个家藏也没找出个拿得出手哒,正琢磨着想个什么办法,就得到蔡家要来冷庄的消息。
想想也是,自己怎么把蔡家这个大岔给忘了,人家可是请自己去毁了冷家寻找冷家宝贝的,自己可好倒忙着找礼品。
不过到底是谁走漏消息的?自己没说啊,按照约定的时间来算,蔡家应该不会有所发觉的呀。
冷玫见李桥走神,便又开口道“先生可好――?”
李桥也没继续深思,听冷玫再问就感觉回答说:“好,很好……”
冷玫微微一笑,也不戳穿。只等着李桥先开口。毕竟在什么也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只有先等人家先开口才算是上策。
李桥尴尬地笑笑,被这么一大岔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不成直接告诉她说自己是蔡家派来砸了冷庄来寻宝的?
又告诉她因为她有个懂阵法的师尊,而自己又想让她的师尊指点一下,所以改变注意弃暗投明?
李桥摆摆头,自己要这么说岂不成了傻子,太没技术含量……
“先生有话何不直说?”冷玫看着这李桥一脸憨厚模样,又一副万分纠结的痛苦样,只觉得好笑又有些不忍,便开口问到。
对,自己是来通风报信的,怎么就忘了呢?找到重点的李桥赶快说到:“冷大当家的还是快些离开比较好”。
听到这样的开篇,冷玫心底一惊,心想:这是先礼后兵来当说客的了?
“这话如何说起,冷庄是冷家的庄子,自然也是我的庄子,哪里有让自己离开自己的庄子的道理。”
李桥知道自己说话突兀,让人误会了,但他也不想啊,他的话在肚子里转了几圈,说出来还是变了味儿。算了,算了,管他变不变味儿,只要最后讲清楚就行了。
想通了,李桥也就懒得解释,直接说:“这冷庄三天前就不姓冷了”。
“这话作何解释?”
李桥见冷玫听了自己的话依旧平静如初,不怒不恼,才松了一大口气,继续说:“冷大当家的有所不知,当时冷庄的人都以为大大家已经仙去,就合力把冷家卖给蔡家了”。
冷玫笑中带着些许冷意,微微一摇头说:“若我死了,她们更不会卖了庄子”。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冷玫虽然一脸笃定的样子,但她的心里却是空的,经过小羽的事情后,她是真的不太肯定了。不过李桥接下来的话倒让冷玫放了心。
“冷家的人自然不会背叛冷家,她们个个都是好样儿的,只不过也顶不住蔡家施加的压力呀!”
“真的是蔡家”,冷玫这次算是得到了明确的答案,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李桥以为这是问他,便接过话来:“不然这芗城还有谁这么有能力?”
随即更是滔滔不绝:“这冷家庄的女人真个个是好样,无论蔡家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同意把冷庄交给他们,只是后来他们拿着二当家的命来要挟,她们才含泪作罢。不过二当家也算真烈女,当场就要自刎,只是后来被蔡家的人阻止才没死成。其实蔡家也恨不得她死,只是她不能死,要她死了场面就不好控制了,底下的女人非要拼了命不可,蔡家自然也不是怕了她们,只是一下子闹出太多人命始终会落人口实的,到时候引起三塔的人注意了可就成了大事儿”。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真够难为李桥的,从这字里行间冷玫自然知道了许多消息,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听得冷玫胆战心惊,她欣慰,但更是后怕。
不过他不是蔡家派来的人吗?怎么……
“阿惗,倒茶”,不管他是谁,就凭他夸赞冷庄人的份上就该如此。
“多谢冷当家的,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口渴。”
冷面脸上还是一脸微笑,但心底早就翻了天,波涛汹涌。
“不知我冷家二当家的现在如何?”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话头,李桥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胜:“二当家被请去了蔡家做客,但肯定不是真的做客,而是被囚禁起来了,为的就是怕其她人不安稳来闹事,他们一开始就抓住了老大,不,是抓住了二大家,就手里有了把柄,就自然不怕人来闹事了”。
冷玫脸上的笑早已变得僵硬不自在:蔡家竟做到如此地步,也是,一场酝酿了几十年的阴谋,做下这事还算是情理之中……
“李先生难道不是蔡家人?”冷玫看出李桥的好意,也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
李桥一脸惭愧,结结巴巴地说:“我李,怎么倒成了蔡家的人?”
冷玫没有理会,这回答不温不火,冷玫继续问:“那敢问昨日一早先生摘下冷庄门上的匾额意欲为何?”
李桥吓得一惊,她看见了?这么远就知道是我了?看来这冷大当家的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但传言不是说她是废材,怎么……
李桥不敢深想,连忙站起身来躬着身子双手合在一起向前拱着说:“还请冷大当家的恕罪,我今本就是赔礼而来的”。
“礼呢?”
李桥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大耳巴子,心想自己怎么把这岔给忘了,只想着回去准备拜访的礼,倒反倒忘了寻思自己最开始干什么了?
看着李桥一脸的冷汗,冷玫觉得欣慰起来,最起码这人没有掩饰自己的砸匾额的事儿,若他有别的心思也该很容易就能推到其他人身上。
也算行得正走得端,倘若能收为己用……
“先生见笑了,冷玫在此谢过先生”
冷玫态度一转十八个弯,李桥满肚子疑问,正想刚刚还要问罪,怎么又谢上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