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年开始朝廷基本结束了当年的工作总结,虽然还要每天仍然要去朝城待班一段时间,但是工作已经相当的清闲了,卢府在这段时间里会出现一件非常难得的事,那就是卢家父子会坐在一块吃饭。
“这鸡肉是什么情况啊,”肩膀上还绑着绷带的卢微琥拿着筷子拨拉着盘里的菜。
食不言,寝不语。是卢家基本的规矩之一,所以来卢府用餐的大部分人,很容易因为卢家太过安静的气氛而坐立不安,餐桌上只能听到动筷子的声音。
卢微琥夹起一块鸡肉,鸡肉不是成块,而是撕拉条状,他忽然想起从几天前鸡肉就是这个样子,实在忍不了,才说出口。
卢微古和卢肃河都看着他,其实卢家男人们的伙食很好打理,因为他们几乎没什么要求,就一个要求,能吃。
卢微古低头看了一眼卢微琥嫌弃的菜,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细微的表情表达了他的内心的心情,确实这鸡肉奇怪了点。
“家里换厨子了吗?”卢微古问一旁伺候的谢城。
“回少爷,没听到报告,”谢城说,“我遣人问下。”
晚饭还在继续,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鸡肉的形状同往常不同,但是味道和以前一样,也没吃出问题,只是大家的筷子都不自觉地绕着这盘鸡肉走。
临到晚饭结束的时候,谢城回来,“老爷,少爷,后厨说,今天杀鸡的不是厨师,是别人。”
“谁?”卢微琥问。
“是……三少爷。”谢城说。
“他在后厨杀鸡?!”卢微琥吃惊地连声音都高了个调。
“他在家,为什么不过来吃饭。”卢微古语调还是很平静。
“不知道。不过,后厨说三少爷正在后厨收拾。”谢城也摸不到头脑,卢微远和后厨连在一块,总让谢城有点心理阴影。
“随他去,”卢肃河吃完了,放下碗筷,声音不轻不重,“不过,在他杀鸡没杀好之前,就别端上来了。”
卢微远回到偏院,还没踏进院门口,就被谢峰嫌弃了,捂着鼻子,“你干什么呢,身上一股腥味。”
卢微远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鸡血,还粘着鸡毛,“这不是杀鸡,稍微出了意外。”
“现在卢府上下都知道你在后厨杀鸡,”谢峰说,“你受伤了也不好好不休息,跑去杀什么鸡啊?”
“练习。”卢微远说完,跑去洗漱换衣服。
“你别天天乱折腾,伤口还没好,记得别碰水。”谢峰在后边喊到。
“知道知道。”卢微远隔着老远敷衍道。
今天难得出回太阳,金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给绿色的植物镀了层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比炭盆还舒服。
卢微远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了,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拿起剪刀,剪开手腕的纱布,手腕上伤口已经结出深红色的痂,一道道爬满手腕,着实看着有点可怖,伤口结痂了有点痒,让她想抓,手不自觉地伸过去。
“别抓,”一只手抓住卢微远的手腕,“抓破了又要好不了了。”谢峰说。
“我哪里想抓了,我打算上药的。”卢微远嘴硬。
“上药这事我来做就行,”谢峰坐到对面,“你一只手怎么上药。”
“卢少爷,”一位侍女进来,提着一个食盒,见到卢微远恭敬的行礼,“后厨让我送来。”
“放这里吧,谢谢。”卢微远指了指石桌。
谢峰将纱布重新包好,还用心的扎上一个漂亮的结,抬头就看到桌子上的食盒,卢微远正用另一只手跃过正包扎的手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去掀食盒的盖子。
“干什么呢?”谢峰问。
“当……当然是开食盒啊,”卢微远整个腰都扭过去,艰难地伸手过去从食盒里掏出一只卤鸡翅。
“你这还有加餐的点心啊。”谢峰说。
“这不是父亲说在我没杀好鸡之前,不准搬上桌,”卢微远说,“可是杀的鸡总要处理啊,我就让后厨把鸡翅鸡腿拣出来给卤了,鸡身子什么的就炖成鸡汤,这不是锡原泽还伤着呢,给他送过去补补身子。”
“这骨折不是应该送大骨汤,你送鸡汤?”谢峰说。
“哎呀,他才不讲究这东西呢,有东西送补身体就不错了。”卢微远说,她又摸出一个鸡腿,往谢峰嘴里塞,“来,一块吃。”
卢微远听到偏院外头有动静,还不小,一时兴起,叼着鸡翅跑出去,一出门口就撞上一队穿着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一个个抹着浓重的胭脂。
这风景可是卢府里罕见的,这队中年妇女也注意到了卢微远。
“呦,这不是卢家三少爷,”为首的中年妇女跟卢微远打招呼。
“哎呀,长的真是白净。”
“今年多大了?”
“还要几年吧,这模样长大了一定招人喜欢。”
“三少爷跟老婆子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
卢微远被这队中年妇女团团围住,围着他喋喋不休的说开,说是问她问题,可是完全不需要回答什么,还吵的她有点头疼。
“哎呀,我们差点把正事忘了,”为首的妇女说,“姐妹们,我们先做正事。”
这一说,妇女们呼啦啦的散开,又汇成一队往隔壁的偏院走去。
隔壁?那不是卢微琥的院子吗?!忽然想起这一层,卢微远大感刺激,一大队中年妇女进卢微琥的院子!“谢峰!”她从院子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