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九月初三夜,半江瑟瑟半江红,江南风景如诗如画,从铁顶山一路向北,正是江南好风景的去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再加上应天府的奇景,长江一带水网密布,湖泊众多,鱼米之乡。
赤火一路上没有心情看风景,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山西。在路上赤火心里也越来月感到管理剑门的难度太大了。铸剑谷在山西和江南的两大分舵都这么难控制,铁雄和司徒文没有一个是善茬。流水兄又英年早逝。护法们的司徒金出身铸剑谷,仗着这一层关系剑门的旧人才会对他们毕恭毕敬,不然几十年的两家情谊并没有那么重要。而铸剑谷中的情况也多亏了洛阳巡抚的负面帮助下才能顺利进入,不然才没有那么容易。
心思重重的赤火坐在船上,雪傲天等少年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一路上看看这看看哪儿。来的时候很匆忙没有看风景,走的时候又是匆匆忙忙,雪傲天现在感觉自己都快要散架了,这个时候能坐在船上顺河北去,实在是太舒服了。
船行吴越地,
风月赏佳人。
高歌又一曲,
采莲献于君。
船家唱着号子,进入太湖境内,宽阔的湖面,风景甚是诱人,往来的货船也多了起来,雪傲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货船、游船,不由得感慨江南风景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雪傲天游玩着湖水,欣赏着风景,在船的西北侧传来琵琶声,雪傲天伸头望去,只见一艘小船漂浮在水面,一人撑舟,一人怀抱琵琶坐于船尾。撑船的人望见这一艘穿经过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笑意,回身说了一句,向着这边挥手,快速地划过来。
这时本来还在闭目养神的赤火睁开了双眼,瞪着弛过来的船,手一挥,众弟子立刻警觉了起来。等走进去,只听那撑船的人喊着“恩公、恩公”
原来撑船的是沈浪,船中女子乃是沈鱼儿,雪傲天惊喜地喊道:原来是沈兄,荆州一别,数月未见,令妹可好?沈鱼儿半起身,微微一欠,朱唇微启,说道:有劳恩公挂怀,小女子安好。
赤火道:这是?雪傲天答道:这是我去洛阳途中,在荆州所救的一对兄妹。雪傲天问道:你等为何来了此地?沈浪答道:恩公有所不知,我入狱后,幸吾兄尹德平相救,胡伟后来又追杀我等,实属无奈,带小妹来到此处投奔亲友,奈何途中失了盘缠,在此间唱小曲获些赏钱。
赤火听了以后,从怀中拿出二十两银子,说道:江湖救急,你暂且收下。沈鱼儿听了以后面色有些着急,说道:恩公救命之恩难以为报,小女子愿给恩公牵马坠蹬,以效犬马之劳。
雪傲天看了看赤火的脸色,心下惘然,跑到赤火身边,抱住四师伯,嗲嗲地:四师伯,你看他们也没有去处,在这孤苦伶仃的,不如让他们跟咱们一起吧。赤火道:不行,咱们事情比较紧急,不能在此处耽搁,既然你等无去处,我且修书一封,你等前往此处不远的浙江铁顶山找司徒舵主,暂且安身。
沈浪听了心下不悦,脸上还没有表现出来,雪傲天急忙道:沈家兄妹暂且先去,司徒舵主乃是我们逍遥庄剑门江南分舵,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先去,我们这一次有急事,随行着实不便,等此间事了,我定来江南与你们相会。
话毕,沈家兄妹撑舟向南而去,到后来沈家在剑门江南分舵中发挥关键作用,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赤火一行北上,过了淮河之后便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在河南的大道上,到处可以看到不少武林帮派正在向北赶路,雪傲天这个时候才体会到赤火和司徒文为何要提前准备路安镖局的旗子。
赤火雇了一个马车,车上飘着路安镖局的旗子,一路上虽有不少帮派侧目,但是还好没什么麻烦。因为他们只有几个人,车子上空空的,更像是走完镖刚回来的样子。
逍遥镇车水马龙。一上午的时间经过了七八家帮派。赤火心下安奈不住,心里盘算着:这一次山西的事情,看来很大。走得太急了,难免各路好汉起疑心。正好一路奔波也累的差不多了,今晚就在这逍遥镇上歇息。
日头偏西,赤火带着几人在西华客栈一楼吃饭,几个人吃的很慢,武林人士吃的多,喝的也多,赤火一口气要了4坛酒,不喝也要装装样子。
雪傲天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之后,不敢喝太多,而且赤火师伯有任务在先,今晚上的饭不是白吃的,要拿自己听到的消息讲给他听,不然晚上就用烈焰掌打屁股。
西华客栈的一楼满满当当的,来这里吃饭的好多都是正在赶路的武林人士,不少人吃了饭就走,似乎很着急。也有人边吃边聊,其中有几伙人带着刀剑,明晃晃的刃,吓得好多顾客都不敢进来。客栈的老板笑呵呵的,看着今天的账本拢不上嘴。这样的情况从他开店到现在还是头一回。
店老板收拾完手头的活,从账房里拿了20两银子,吩咐小二再去采购一些食材和酒。仓库里的存活已经用完了。
小二刚要出门,店老板又喊了一声:等一下,回来的时候经过我二弟哪里,让他二婶过来,来的时候带一些黑胡椒。
逍遥镇的一大特色就是胡辣汤,酸酸辣辣的很是开胃,西华客栈的厨师做胡辣汤也是一绝,口感非常好,雪傲天已经喝完了两碗,一挥手,小二再来两碗。叶熊说道:我说,小天,你那肚子是什么做的,这么个吃法,你不怕吃爆了了啊?
雪傲天嘴里吃着牛肉,含含糊糊地说:走了一路镖,腿都累细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不让我吃饱么?叶熊笑着说:吃吧吃吧,咱们哥几个看着你吃,别人都是用肉下酒,就你小子,用胡辣汤下酒,也算是逍遥镇的一大特色。
话音刚落,隔壁桌的汉子说道:外地人大惊小怪,逍遥镇上的人那个没用胡辣汤下酒过。旁边的汉子附和道:乡下人没见识。然后一桌人哄堂大笑。
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人,面向外,看不到面部,喝着胡辣汤,碗里泡着饼子,自言自语道:自己家最珍贵的东西,别人珍惜,自己不珍惜。还有脸笑话别人。哎。
那汉子站起身来道:你是谁?你来取笑我弟兄吗?靠窗男子道:我也和小兄弟一样没见识,也是吃了好几碗,肚皮快撑爆了。
那汉子道:哼,慢点吃,当心噎死。
白衣男子道:此烫入口酸爽,令人难以放下手中的碗,我还忍不住再喝3碗,最好喝个十碗八碗,就是肚皮撑爆了,也崩某些没见识的人一脸翔。
那汉子脸上挂不住,起身持刀,在桌子上砍了一刀,道:我刀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白衣男子尚未回答,店老板出来劝慰道:两位英雄,两位英雄,莫失了和气,小店原赠送两位英雄胡辣汤一碗,酒一坛,只要各位英雄吃得好,便是小店的福气,还望各位英雄给个面子。
说罢,小二就端上来了汤和酒,
那汉子见店老板给足了面子,慢慢拔起刀,坐在凳子上。
雪傲天看到别人又上了一些,吃完后又不好意思再伸手要,便问道:我说店家,我们没有吗?店家急忙道:又又,再给这个小哥来一碗。小二面漏难色道:老板,已经没有了。
老板一脸无奈地看向雪傲天,拱手道:这位英雄您看,小店实在没有了,要不给您再来一坛酒?雪傲天道:酒就不用了,再来十个饼
话岗说出口,叶熊一下子喷了出来,赤火也帮腔道:小天呀,十个饼你吃的完吗?
雪傲天说道:人多呀,又不是我一个人吃。说完,伸手端起赤火面前的汤,拿了两个饼去了门外,对门口的乞丐说道:大叔,来一碗汤吧。乞丐道:谢谢,谢谢。
正当雪傲天要离去的时候,乞丐又向雪傲天伸手,雪傲天看着这个乞丐蛮可怜的,从怀里掏出五文钱放在乞丐的手心。正在这时候,雪傲天听到了一句话:有人盯上了你们,逍遥派的人,不想让你们走了。
雪傲天举目望去,却看到这个乞丐低着头,伸着手,恭敬的样子看不出有何人说话。
带着满腹的疑惑,雪傲天进门后,用身子挡着,用筷子在盘子中写着字,赤火依旧是一脸毫无表情,叶熊这时候坐不住了,真想站起来,赤火用脚踩住叶熊,低声道: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吃的、喝的、用的都要注意,晚上的时候衣不解带,枕戈待旦
叶熊带几人上楼前去布置,今晚上注定成为不眠之夜,叶熊先去做好准备。赤火带着学傲天继续在楼下打探消息。
又过了一会,屋外传来一串马蹄声,紧接着下来一行黑衣人,这行人从进屋到做下,只有领头的一个人要了一桌酒菜,其他人都是只吃饭不说话。不一会学傲天都开始打起了哈欠。两人上楼去睡觉。
等到赤火和旁边的几个屋子里的灯灭了,领头的一人走向二楼,在赤火旁边的屋子停下脚步,走到屋内。一个非常低沉的声音一闪而过。
领头的人物在屋里直接扭断了客人的脖子,接着把一个管子伸进赤火他们的房间,要用迷魂香将他们晕倒。刚刚吹了一口,就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声,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进入到了他的嘴里。
不光是热的,还带着略微的咸味,领头汉子心知不妙,退后一步,一声口哨,紧接着手上的大刀劈开了面前的墙板。墙板后面,雪傲天还光着屁股,看样子刚才喝的酒尿的差不多了,脸上带着一抹晕红。赤火一把拉过来一把椅子挡住领头人的进攻,接着烈焰翻飞,上下起舞。赤火纵横江湖数十年,内功修为十分深厚,不一会就压制住了领头人。
这个时候在楼下的黑衣人冲了上来,叶熊带着人急忙守住门口,雪傲天大叫:师哥,你要守住啊,我还没穿好裤子呢。叶熊道:你快点穿好,我可说不准这些黑衣人里面有没有女的。雪傲天道:有女的我也不怕,反正我又不吃亏。叶熊反嘴相讥:师弟,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就喜欢小孩,他们把小孩扒光了上下摸。叶熊还没有说完,旁白一个人就撑不住了,一口污秽吐在了对面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受辱,脾气大增,瞬间压力超出了叶熊等人的力量,步步后退。叶熊大叫:四师叔,你快点,我们撑不住了。
赤火用余光瞅见叶熊他们确实不敌黑衣人,双掌用力,两人缠斗的更加厉害。
雪傲天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欲拔剑上前协助叶熊,突然心下一想:我就是上去也帮不了多少忙,叶师哥还是打不过人家,还是帮师伯吧,那边结束了,就能过来打这边了,心下思量完毕,转身向赤火处走去。
叶熊眼睛一瞥,雪傲天竟然不帮自己,去帮赤火了,心下哇凉哇凉滴。
不由自主地骂了出来:这个白眼狼,如果自己还能活着,自己要狠狠滴踢他的屁股
得到雪傲天的相助,赤火一掌打在黑衣人的胸口,雪傲天使出一招先入为主,在地上半蹲,等着黑衣人送到自己的剑尖上。两人联手瞬间终结了领头人的性命。
等到一切再次归于平静,赤火一行人已经连夜出发,叶熊一路上还在抱怨雪傲天见死不救。雪傲天一脸委屈,小脸都快哭出来了,赤火笑道:叶熊啊,不要责怪你师弟了,他这么做是有道理的,他如果帮你们,我们两方都会陷入胶着中,小天帮我,我们快速解决那个领头的,反过来我们两个再去和你联手,剩下的那些人也就不再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