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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头好痛啊。”雨歇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还有些模糊,挣不开来。揉了揉眼睛,总感觉这入手的触感不是很正常,丝滑如玉,柔软若肤,透着一丝丝的清凉却又神奇般的温暖。
揉开惺忪的睡眼,拿起来一看,平平方方的被褥上面绣着一头威武的雄狮和一只隽美的凤凰,首尾相接,好不漂亮。
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年轻女子。“哎呀,小公子你醒啦。”年轻女子赶忙放下手中的果盘,凑到床前扶正雨歇,放好枕头让他背靠着。
“你……”雨歇想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哎呀,小公子,你身子骨还欠佳,少说点话。我这我就去把陛下请来。”女子火急火燎地冲出房间,只听见房外传来一阵骂声,“跑什么跑,进宫这么多年还没教会你什么叫淑女吗?”
“小公子醒了。”原来女子是一位宫女。
“小恶魔醒了!”之前的声音惊道,随即又放低了声调,生怕被听了去。
雨歇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屋子少说有五六十平米大,地板用纯白色的玉石铺成,门口、桌子和床边的地上都铺着黑黄相间的虎皮地毯,两人多高的柱子上盘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型雕刻,龙嘴不停地向外喷吐着颐神养性的芬芳气体,身下的床足足有五个成年人大小,摆放在屋子的正中间,用不知名的深黑色木制作而成。
眼过之处一片奢华,这是雨歇上辈子都做梦想要的生活。
“我是在做梦吗?”被人懵了一板砖,醒来就见到这种画面,简直就是神了。
“哎哟,头还是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舒缓舒缓了疼痛,“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嘎吱”,房门被从外面打开,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成熟干练的男子,身着一身浅黄色便衣,便衣上纹着三条三爪祖龙,祖龙口吐火焰一股王霸之气不禁外露。男子腰挺得很直,似乎天下没有什么能压垮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藏在一对浓密的眉毛之下,无人敢于其直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眼角的皱纹,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此人中气已是不足,必定是早年遭遇过什么严重的打击。
“我儿,你醒了。”男子几个跨步来到床前,正要伸手去抓,雨歇返身一个后撤正好脱离了其手臂的最大距离。
“咦?”男子对于雨歇的反抗似乎感到很吃惊。不过很快便压下疑虑,随意地坐在床前,仔细地看着雨歇。
雨歇被看得发毛,浑身一个激灵,冲着男子狠狠地看了一眼,便转过脸去。
不是雨歇不想说话,而是不敢说话。自己莫名其妙地在床上醒来,有人莫名其妙地叫自己公子,叫自己儿子,生怕说错一句话而招惹事端,所以只好选择沉默,默默地观察。
“儿,还不叫你父皇。”从后面走进来一个衣着奢华光鲜的年轻妇人冲着雨歇开口道。年轻妇人盘着的乌黑长发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银玉器,两只耳朵带着足有鸡蛋大小的祖母绿宝石,脖子上缠着一圈圈的金丝银缕,华贵的衣服上用金丝银丝绣出两只高贵的孔雀,孔雀的眼睛用红宝石点缀,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雨歇警惕性地窝在床沿,“我去,又蹦出来个妈!”雨歇直打量眼前这个年轻妇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而已,浓妆淡抹让人分辨不出准确的年龄。
“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娘啊!”妇人焦急地看着雨歇,眼睛里流露出真切的关爱。
“都怪你,都怪你。好好的让他去猎什么狮虎兽。”妇人把气全部都撒在了年轻男子身上,一双娇拳狠狠地打在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也不敢有什么反抗,就这么挨着。妇人打累了,便气呼呼地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恶狠狠地瞪着男子。
“还愣着干嘛,去请御医。”男子把火撒在了仆人身上。观察到现在雨歇暂时是捋顺了这个家庭的关系,可这些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去推理,去思考。
不一会,仆人就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进了门。老头背手而行,一袭青衣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有精神,给人一种悬壶济世、解救苍生的感觉。
“还请公子把手递给我。”老头沿床坐下,从后面拿出了一双洁白如玉的手。
雨歇愣了愣,看那人也没有恶意,便把右手递了出去。而在一旁的男子把雨歇一切的眼神、动作全部都观察在眼里,不时流露出一幅孺子可教也的神态。
老头并没有接触雨歇的右手,而是两手一上一下分别悬空,把雨歇的手夹在中间。十根手指以一种不可复制的震动击打着空气,只见从十根手指上流出十股玉色的清流,缠绕着雨歇的右手旋转,随即又一股脑儿地钻了进去。
雨歇看的是又惊又呆,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神迹。
“老夫这招琼浆玉露手可探察并排除人体一切异常,是治病救人的不二之选。”老头看出了雨歇的惊讶,便略做解释。
雨歇惊地直点头。一旁的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了御医的治疗。
从老头手上流出的清流还没停,老头的额头已经开始有丝丝的汗珠冒出,看来这一招琼浆玉露手也是极其消耗体力的,难怪老人家这么干瘦。
似乎探察到了什么,老头手上的清流瞬间增大数倍,手上的青筋也根根爆出。雨歇开始感觉到脑袋里似乎有一支大手在里面胡乱地翻搅着。
“啊!!!”疼痛更加剧烈了,雨歇开始浑身颤抖。
“快扶住他。”老头大叫一声。
还不待其他人动手,年轻男子右手一扣,盖在了雨歇的天灵盖上。一只手上金光闪闪,映衬地整个屋子都满是金光。
妇人坐不住了,在一旁焦急地直转圈。
“王御医,还请你把这小子的筋骨梳理一遍。”年轻男子对着白胡子老头说道。
“如今吗?他还不到十三岁啊!”老头感到很震惊。
“动手。”男子不容置疑地说道。
老头于心不忍但还是应了下来:“是,陛下。”
手上的清流开始从白玉色逐渐变成青玉色,粗细倒是缩小了不少,可雨歇的疼痛却加倍了。从起初的只有脑袋开始,渐渐蔓延到全身上下,手指、脚趾、肋骨、脊椎无一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抽筋拔骨。
“啊”雨歇整个人猛地向后一仰,大叫了一声。
年轻男子手里的金光更加强烈,覆盖在雨歇的皮肤表面,勒出了一条条血痕,硬生生地维持着雨歇的形态,使之不至于晕倒。
不消一刻钟,治疗终于是结束了。老头撤走了琼浆玉露手,跟随着清流而出的是一股污浊不堪、腥臭难闻的黑水。两股一同流入了老头的手里,把老头玉质般的手污染的黑不溜秋的。
老头走到水盆前,将双手放下,只见附在手上的黑色像染料一般被水洗走。
“陛下,公子身上的病已经痊愈了,只需好生修养几日便可。”老头道。
“嗯~”男子答道。
“只是……”老头欲说还休。
“有事不妨直说。”
“公子自狮虎兽上摔下,脑袋收到了重创,险些回天乏术。幸运的是,公子福大命大,挺了过来,可是脑袋毕竟是人体最重要的、最复杂的部分。虽然身体无恙,可是这记忆部分,这记忆部分就难免有一些缺失。”老头说道。
“失忆吗?”男子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