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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接下来,古静宜就见到了李莫念的哥哥和姐姐,姐姐早就结婚了,生了个小女儿,哥哥也有女朋友准备今年年底完婚,也见到了李莫念那个传说中威风的警察父亲。大家一起吃饭聊天,问问古静宜的学习情况?古静宜也觉得李莫念的家人不像他那么难接近,心情也放松不少,大家都在说前几天发生的一个自杀案,李莫念的爸爸是警察,当然很乐意说这个事情,大家讨论的正热闹,李莫念姐姐的女儿跑过来抓住古静宜的手说“小舅妈,你陪我去上个厕所吧?”古静宜要不是看她只有三岁多一点会觉得这个小女孩是故意来整她的。整个吃饭过程让古静宜一直提着心,连饭都没吃几口。

古静宜在校园里晃荡的时候看到一张海报,说的是星期六有个讲座,内容是关于青海的民族文化,这些古静宜根本就不感兴趣,可是看到介绍后准备去听一听,这个老教授已经退休了,是70届入学的学生,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学校,奶奶也是70届的,会不会认识呢?

古静宜到讲座教室后发现来的人寥寥无几,这个学校的习惯是文艺晚会时学校堵着不让学生进,好几次都把门挤掉了,关于学术讲座学校积极鼓励,来的人就是不多。古静宜进去时讲座早就开始了,晕晕乎乎的也听了一些。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同学传过来一个纸条。

“传给谁?“古静宜轻声地问。

“给你的。”

“谁给的?”

“不知道”

这个学校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啊?谁会传纸条啊?

古静宜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很好看的文字: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倾我所有,许你余生幸福,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丝,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谁这么无聊抄这种古诗啊?看到下面落款“秦浩”,好像不认识。古静宜随手丢到了卓舱里。

古静宜看到老教授要走,赶紧跑上去。“教授,你好,我想和你在探讨探讨你刚才讲的内容”

“说说”

“我可以请你喝杯茶吗?”

“可以”老教授微笑

“问吧”老教授一落座就开口。

“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古玉琳呢?”

“你是她什么人?”老教授眼里有些惊讶。

“我是她孙女”

“她好吗?”

“她已经过世了”听到古静宜的这句话老教授眼里含满泪水。

“那你找我干什么呢?”

“我想问问你知道杰这么个人吗?可能不是全名,”

“我当然知道,你要找的人叫多杰,”老教授熟练地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古静宜。”

“到这个地方你就知道了,现在什么都不要问,看来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的,只是这个结果有些难以接受”老教授就独自离开了,古静宜想了一会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六早晨,古静宜给李莫念说要和朋友出去玩,就按着地址找了过去,经过六个多小时古静宜终于到了,可是这个地方还是不是最终要找的地方,打听了才知道,这个地方还要一个多小时,古静宜搭了个拖拉机上路了,一路的颠簸差点把五脏六腑颠出来。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是草原了,无边无际的草场,一群一群的牛羊,天空那么蓝,真像一幅画,要不是有事,古静宜还真想就坐在地上把这份美丽画下来。兜兜转转,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多杰的住址。那是一个很大的帐篷,古静宜向帐篷靠近,恰巧有一位老人出来了,也不算很老,至少看起来身体挺得直直的,只是头发全白了,难道这个就是多杰?奶奶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吗?

“小姑娘从哪里来?”老人问古静宜。

“嗯,从青岛”

“来旅游?”

“来找人”

“找什么人?”

“也许我找的人是你”

“进来喝杯奶茶吧”

“谢谢”帐篷很宽大,里面也很干净,铺着干净精美的地毯。

“你一个人?”

“我孙子放假了会回来陪我一段时间,。平时在城里住,有时间了回来”

“那你怎么不去城里住?”

“我在等人”说这话的时候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姑娘刚才说要找人,找什么人?”

“你认识古玉琳吗?”

“玉琳?她在哪?”老人手里的奶茶杯子掉到了地上,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古静宜。

“你就是多杰?”

“是”

“我是她的孙女,我奶奶这辈子最大遗憾就是没有走之前看到你,所以,我代替她来看看你”

“你是说玉琳已经不在了?”

“嗯”

老人的身子猛地一颤,他开始悲痛的哭,玉琳,我等你整整38年啊,你怎么就狠心这样走了,…。。

古静宜知道,他是绝望的,他盼了38年,等了38年,可是却等到了心爱之人已经离开的消息,在之前他还有希望,他心爱的人会回来,可是现在呢?他等到的就是死亡的噩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毁了他最后的希望。

“这是奶奶的日记,你看看”古静宜把奶奶留下的三本日记给了老人。

古静宜知道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就独自走出了帐篷,刚好就看到太阳落山,古静宜在一处高坡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直到看不见了。

“静宜丫头,你进来吧”

“你看完了?”

“嗯”

“那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可以,我向前面的你都看了,也知道我们怎么相遇的,后来相爱的了?”

“嗯,我知道”

“在上学的四年间我们很幸福,全校同学都认为我们是最配的一对,我们也习惯了彼此的陪伴,我们也打算好了要结婚,就等着毕业分工作。我们都填了同一个镇子上的小医院,因为你奶奶她喜欢安静,她喜欢看着青海湖,那时候他说每天和我一起看日出日落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没过多久工作分配的事情也下来了,我们都分到了那个小医院。

后来,就发生了变化,你奶奶的家里人死活都不同意她去那边,也不同意她和我在一起,她家里人已经帮她在市里找好了工作,还为她定下了一门和有钱人家的婚约,你奶奶各种办法都用了,可是家里就是不同意,我们那时候就商量一起私奔,我们说好了在河边会和,因为翻过一座山就到了甘肃,我们等过了几年就回来。可是当天晚上我们刚会面准备离开,她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发现了,追着我们,我们就赶紧跑,可是那晚下着大雨,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加紧脚步追我们,四个人都滚下山坡了,他的父母当场死了,我的父亲也死了,我母亲摔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过了五年也去了,我们知道,即使我们在一起永远无法抹去父母死亡的事实,这会成为我们一辈子的痛,我们就说好了再也不见面”

“你奶奶后来结婚了?”

“没有,我爸爸是她从孤儿院领养的”

“她怎么那么傻呢?”

“你不是一辈子也没结婚吗?”

“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有妻子,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呆38年,应该和她在一起的”

“是啊”

“那你说有孙子是怎么回事?”

“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就把我姐姐的孩子带过来养着,现在就有孙子了”

“那边的38条哈达,是你放的?”

“嗯,每年一个,都38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一老一少在帐篷里谈了一夜的话,那些青春年少的美好,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回忆。也许有回忆也是幸福的,有多少人连回忆都没有。

“静宜丫头,对你奶奶我只有愧疚“

“可是你值得”

古静宜再回学校的路上一直都想着那些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美好,也许当时他们更加纠结,在亲人和爱人的抉择间矛盾了很久,因为对父母死亡的自责,他们就用了一生偿还,可是如果他们还活着,愿意看到他们用一生去赎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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