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蓠的两只眼睛瞪的鼓圆,不停的上下左右的环视着周边的动静,但四周却无一点声息。难道是花溪听错了?可她再看花溪那紧张和严肃的表情,看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没办法,只能再等等看了。
“你听好,我一会儿数到三,你起来后向北跑,剩下的交给我。不过,能不能跑到安全的地方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花溪将脸压的很低,用极轻的声音在方子蓠的耳边说着。
让她自己跑?那花溪呢,他怎么办?她不可能让他独自一人去与恶妖缠斗,何况他身上还全是伤。
方子蓠扭动着身体,不停的使着眼色,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明确的表示她没有同意花溪的计划。
“你听我说,来的不是恶妖,应该是我的同族。我若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是姑姑派来找我们的。我和他们毕竟是同族,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但你要是被抓回去,恐怕没等灵君见到你,你就成死人了。没时间了,你要是不想让我陪你一起死,你就必须听我的。”
花溪说的话让方子蓠无从反驳,她只能点了点头。
花溪看到方子蓠点了头,神情上也放松了些,不过很快他又紧张起来。
“一……二……三,跑。”
花溪说完,翻身一跃,将方子蓠从地上拉起,轻轻一掌将她送出去数十米远。
“快跑!!”
方子蓠落地后,听到花溪在身后大喊让她快跑,她便头也不敢回的,拼了命的向北跑去。
暮天和另外两个男狐从林中跃出,一字排开站在花溪面前。可花溪在方子蓠逃跑的方向施了隐遁咒,一个时辰之内,暮天根本无法判断方子蓠的真正去向。
“花溪,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偷带人族女人私逃水狐洞天。”
“暮天,是你?”花溪和暮天向来不合,每年的夺彩大赛,两人都是斗的不可开交,最后战果也往往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所以,两人多年来一直是互相看着都不顺眼,平时没有半点交集,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可笑,你还会主动与我说话?你自己也说了,她是人族的女人,本就不应该待在水狐洞天,那我将她带离洞天,有何错之有?”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暮天道。
“那岂不更好,那就就此别过,各走各路吧。”花溪拍了拍手,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迈步要走。
“想走?你以为姑姑会这么轻易放过背叛她的人吗?”
“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你猜猜看?给我上!!”暮天一声令下,两只男狐纷纷向花溪打了过来。
花溪本身有伤,现在又是以一敌三,很快便体力不支,被暮天在背后一掌劈下,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暮天走到花溪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脸,“臭小子,自不量力。”
“现在怎么办,那个女人还追不追?”其中一个男狐道。
“当然要追,等这小子下的隐遁咒消了,我自己去追就好,你们两个将花溪带回水狐洞天找个地方关起来,怎么处置等我回来再说。”暮天道。
“可是,你不是说姑姑让我们结果了他吗?”
“你是不是傻,他毕竟和我们同族,杀害同族要受天火之刑的。若此事日后被别人知道了,还有我们的活路吗?再说,若只是姑姑说的一时气话,过后又想明白了,后悔了,找我们要人,我们又该怎么办?”
“你说的对,那我们听你的。”
“这小子命硬的很,小心点没坏处。这样,你们带着他回洞天里找个地方先关起来,剩下的等我将那个女人抓回去再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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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蓠一路向北,片刻也不敢停,大概跑了多半个时辰后,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停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部轮廓往下流着,有的流进了眼睛里,让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
树枝断裂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那是恶妖穿过树丛时发出的声音。
方子蓠屏住呼吸,抽出腰间的匕首,将身体放的很低,很低。
方子蓠将脸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一步慢慢的向身后退着,心中祈祷着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和玉皇大帝他们能听到她的声音,下凡来帮帮她。然而,一切如常,看来那些神仙根本忙的没时间管她了。
方子蓠脚下被一棵老树藤绊了一跤,身体重心向后倒在了地上,脚踝处发出扭伤骨头的咯吱声。与此同时,一只恶妖从她前面的树丛里蹿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朝方子蓠扑了过来。
方子蓠大叫一声“去死吧!!!”与此同时,一只快箭从她的身后射出,直直身入恶妖的咽喉处,恶妖化成飞灰,落在地上变成了一滩黑水。
方子蓠还没搞清这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连忙用手撑着地面,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来,再次举起了匕首。
“是……是方姑娘吗?”
来人站的方向正好背对着阳光,方子蓠只能看到几个男人的黑影正在向她靠近,在他们身上她没感到任何杀意。特别是,当对方说出“方姑娘”时,她觉得自己似乎又逃过了一次劫难。
方子蓠抬起手挡住阳光,眯着眼渐渐的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卿哥,没错吧,是方姑娘吧?”
“没错,是她。”
方子蓠终于看清了,来人便是宁世卿和宁世勉两个小王爷,带着十几名部众。
“小……小王爷?”方子蓠由于长时间的过度紧张,终于还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将宁氏两兄弟吓了一跳。
“喂,方姑娘你没事吧?方姑娘……”宁世勉将方子蓠扶起,不停的摇晃着。
“先别管这么多了,把她带回营地再说。”宁世卿说完对身后的几名兵士招了招手。
看着方子蓠被兵士背着的身影,宁氏两兄弟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卿哥,这回可如何是好?”
“你别问我,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怎么翩翩是她呢?”
“我要知道就好了,反正现在真是乱成一锅粥了,哎,走一步看一步了,见了凯弟,将人都推给他,让他看着办吧。”
“哎,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