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原城华王府该粉刷的粉刷,该修葺的修葺,才几天功夫王府上下焕然一新。
柳风清知道宁世凯被关了起来便向花锦言求情,起初花锦言就是不松口,但经不过柳风清一次次的哀求,最后还是同意将宁世凯放了出来。
“世凯哥哥”柳风清轻声一唤,端着亲自熬制的桃花羹走了进来。“这是我亲手熬的,你尝尝是否合口味。”
“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何必劳烦风清自亲动手。”宁世凯接过来,拿起汤匙喝了一小口,眉毛微蹙。
“怎么,不好喝?”
“不是,味道甜美香纯,只是我不太喜欢这些甜品。”宁世凯道。
“怎么,世凯哥哥不喜欢甜食,是风清失误了,应该提前问问下人的。”柳风清本想着借这碗羹汤和宁世凯拉近些关系,却没想到下错了功夫。心里一时难过,面露愁容,让人怜爱。
“不关风清的事,你熬的羹汤确实好喝。”宁世凯最看不得女子受委屈的样子,说着就将一碗大口吐咽了下去,将汤匙放在空碗里。“这次我全喝净了,下次风清别在麻烦了。”
“是,下次风清给世凯哥哥熬些别的。”看到宁世凯把羹汤全喝完了,柳风清开心起来。
“不,不用了,你有心就好。”
自从宁世凯知道自己是因为柳风清长的像方子蓠才与她多加攀谈后,就渐渐疏远她,不想跟她走的太近。眼看七日后就是他们二人大婚的日子,可他实在无法对眼前这个人儿起男女之心。
“世凯哥哥,今日天气晴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还未等宁世凯回应,青怀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好了,小王爷,出事了。”
“青怀,别着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方……方公子他……”
“方公子?子蓠?你是说子蓠?他怎么了,快说。”
“方公子出了事,现在全家下落不明。”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说清楚。”
“前几日王妃给宣王爷发了信鸽想让方公子来参加你的婚礼,宣王爷回信的信鸽回来了,说宏德州城百年不遇的暴雪,压塌了很多百姓的房屋,方公子他们的院落也未能幸免,而且现他们一家人不知去了哪里,生死不明。”
“什么,书信在哪里?”宁世凯听到如此噩耗,顿时觉得脑中一片混乱。那方家小院本身就是多年老屋,他本想着给他们在城内找一所住处,只是走的急给耽搁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还在王爷手里,王爷现在在前堂正厅。”
宁世凯夺门而出,青怀紧随而去,将柳风清独自一人留在了房中。
子蓠?子蓠是谁?为什么世凯哥哥听到他出事竟然这么着急。柳风清想到这里,把碗放下也随着跟了过去。
“父王,二王叔送来的书信在哪里?”宁世凯来到正厅连忙问到。
“在这里。”
花锦言将字条递给宁世凯,宁世凯接过字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遇百年暴雪,民房倒塌,城内混乱,方生死不明。”
“你要走哪儿?”花锦言见宁世凯转身要走,问道。
“我要去宏德州,找子蓠。”宁世凯的声音颤抖着。
“不许去,你二王叔已派人去找了,若有消息会马上通知我们的。你若去,就算顺利找到方公子,这一来一回至少就要一月,再过几日就是你的婚期,你若走了风清怎么办?”花锦言道。
“母妃,子蓠救过我两次命,是我过命的兄弟,如若没他,今日你的儿子已不会占在这里,早已成为崖下亡魂。”
“那也不行,你们的婚期早定,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已通知,你若那天无法赶回,让风清如何自处,又让我和你父王的脸往那里搁。”
“凯儿,刚才父王已派人赶往宏德州城了,他们会帮着一起寻找方子蓠的下落,你就听你母妃的,留下来吧。”宁孝华知道宁世凯很看中与方子蓠的兄弟情份,但花锦言说的话也句句在理。
“父王,子蓠家境本就清贫,天雀草又是何等珍贵的药材,他没用来牟利,而将多半都用在我的身上。你从小就对我说,为人要仁,要义。而现在,我的结拜兄弟生死不明,你却让我在千里之外坐等,这让我如何做的到?这门婚事,我本就不愿,为尽孝道姑且为之,现如今这也是天意,这亲我是结不成了。”
“你……你再说一遍?”花锦言听到宁世凯又吐毁婚之语,心中大怒。
“这婚儿子不结。”
宁世凯声音刚落,就听“啪”一声响,花锦言甩了一个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言儿!”待宁孝华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花锦言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自己也向身后踉跄几步,倒在宁孝华的怀中。
“王妃……”
柳风清轻柔的声音,在弥漫着战火气味的正厅里响起。
宁世凯说的话,柳风清字字听的清楚明白。她虽然感觉到宁世凯对自己并不是特别上心,但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婚期将近不知如何相处罢了。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单相思。想必平日里王妃说宁世凯喜欢她的那些话,也是王妃为了安她的心善意编造的。
“王爷,王妃。”柳风清走上前轻施一礼,道:“风清虽是一名普通女子,但也知道要嫁仁孝之人为夫。世凯哥哥的结拜兄弟有难,若强留他与我成婚,想必我们二人之间也有了隔阂,日后又怎能夫妻同心?不如让世凯哥哥去趟宏德州城寻他的兄弟,等他回来后再办婚事。”
“可是,你家里那边……”其实柳风清说出了宁孝华的想法,只是碍于情面他不好说罢了。
“王爷放心,家里面风清会去解释。”柳清风道。
“好姑娘,识大体,凯儿若能有你这样的妻子,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报。”宁孝华称赞道。
“王爷过奖了,风清也是读过孔孟圣贤之书的人。”
柳风清的话着实让宁世凯感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肚,不禁对她有了赞赏之意。宏德州城他是必须要去的,如若父王和母妃不允,他只能强行离开。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搞成那样。好在,由她出面说情,父王和母妃也不会出言阻拦,只是心里觉得愧对于她。
“风清,对不住了。”
“世凯哥哥说的哪里话,只要世凯哥哥记得风清还在良原等你回来,风清便心满意足了。”柳风清低下头,面带羞涩。
“既然风清如此说了,那凯儿你一路小心,快去快回吧。”
“多谢,父王,母妃。”
花锦言看着儿子转身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门亲事如此一推,似乎就不会再有结果一样,她的心开始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