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蓠在丫鬟小英子的搀扶下进了一个房间坐下。她环视房间四周,这与刚刚路过的其他房间相比那可以说是相当简陋了,不过看上去到也清雅。
小蓠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和这家的大小姐赵月儿长得不只是相像,应该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否则不可能连王秀琴这个亲娘都没认出她不是赵月儿。
赵月儿逃跑时,下人们错把自己当成她给打晕抓了回来。看那王秀琴那么逆来顺受的样子,想必那赵月儿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样一个大家闺秀出逃投河,想必已是不在人世。想到这里,小蓠真心替王秀琴难过,替赵月儿感到惋惜。
小蓠从有记忆时就独自在山中长大,为了生活经常要干些力气活,为了活命更要与山中野兽斗智斗勇,时日一长自创了些拳脚功夫,所以想逃出这赵府本是件易事。只是这赵家实在……实在是太大,光是走到闺房不下捌了一二十个弯,看来只能找机会上到房顶,再逃了。
小蓠刚起身走到窗边,就听小英子说道,“大小姐,你要干什么?”
“啊?哦,屋里有些憋气,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这种小事,让我做就可以了,你只管歇着。”
小英子说完就走过去把两扇窗户全打开了。
“呀,大晚上的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吓我一跳。”小英子一开窗户看到府里的七八个家丁直直的站在院中,被吓了一跳。
“大夫人说了,让我们在这站一整夜,看着大小姐,要是大小姐再跑了,就要打断我们的腿。”
小蓠探头一看,心想,就这几个壮汉和山里的猛兽比起来,那差远了。就凭他们,也想将她拦住她?开什么玩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不能为了自己,害了这几个家丁受罚。算了,还是明日出府以后,再做打算吧。
“大小姐,喝点水吧!”小英子将茶杯递到她手中。
小蓠看着面前的茶杯,拿在手中端详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茶来张口,饭来伸手?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伺候过?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当一个高门大户家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大小姐。
她细细打量着这个小英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看样子单纯的很。既然现在这个赵月儿的娘亲王秀琴不在身边,那么只好从这小丫鬟口中套点情报了。
小蓠笑眯眯的看着小英子,道“小英子,你跟了我几年了?”
小英子看着天花板,心里估算了一下,“我九岁进的府,加上今年……六年了,大小姐。”
六年?很好,这说明她知道的事情少不了。不过再一想,才十五岁就在别人家当了六年使唤丫头了,真是个苦命的女娃子。
“我平日里对你怎么样?”小蓠想来想去,还是先套套近乎才好进一步沟通。
“大小姐对小英子是极好的,小英子这个名字还是大小姐为我起的呢!”小英子一脸诚恳的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探头看了看窗外,轻轻把窗户关严,“大小姐是想再跑吗?只要大小姐想,小英子会帮你的。”
说话间小英子接过小蓠手中的茶杯,想再续上一杯,便探手去拿桌上的茶壶,两条鲜红色的伤痕从衣袖中露了出,她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拉衣袖。
“这是什么,你受伤了??”小蓠一把抓住小英子的胳膊,把衣袖猛往上撩,几道细长的伤痕映入小蓠的眼中。“是谁打的?”
“没……没谁,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小英子抽回手,接着倒着茶。
小英子知道大小姐向来疼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打骂过一次。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为了助她逃婚,被大夫人抽了十几鞭子的话,肯定会自责的。大小姐从小体弱,动不动就犯心痛,别害她再犯了病。
“你当我傻的吗?你自己怎么弄伤的?这明明是用鞭子抽的!是不是刚才那两个恶女人打的你?”小蓠眼也不眨的盯着小英子那张因为撒谎而不敢看她的脸。
“真的不是,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小英子重新倒满茶,“大小姐,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给你拿些来。”小英子转身要走。
“吃什么吃,你伤成这样我还吃的下去吗?你说,是不是因为帮我,让那两个老贱人……唔……”小蓠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英子给捂住了嘴。
“大小姐,小声点,要是让大夫人她们听见,我再受几下鞭子到没什么,如果连累到你可怎么是好?”小英子紧张兮兮的看着窗户。
“我长这么大,怕过什么?她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唔……”小蓠刚刚把小英子的手拉开个缝,话没说完又被捂个严实。
“大小姐,不让你叫,你怎么还叫呀?”小英子这次不敢轻易松手,捂的更大力了些。看着小蓠有点呼吸困难的看着自己,这才又道:“你别再大声叫喊了,我就放开你。”
小蓠拼命的点了点头。
小英子放开手,小蓠终于能呼吸到空气了,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她气匀了些,瞪着小英子道:“上药了没?”
“这点伤没什么的,一会儿再上药就行了。”小英子笑着道。
“行什么行,现在就去拿药。这么个机灵可爱的丫头,她们也下的去手?”小蓠越想越生气,不是生别人的气,是生这个赵月儿和她娘的气。看小英子连这种伤都看的很平常,那说明她会常常受到责罚,要不是主人家不给力,自已房里的下人怎么会这么让人欺负。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们是怎么过的。
“傻丫头,你被打成这样,还想着帮我再逃?”小蓠问。
“大小姐不仅天生貌美,人又好。怎么能嫁给胡老爷那个老色狼,那不是毁了你吗?不逃怎么行。”小英子说的义正言辞。
小蓠心里赞道,这小英子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丫头,不枉原主赵月儿这么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