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快乐时光就在两人的读书声中飞快流逝了,一转眼又是一个春天,如今沈万十五岁了,而吕东已经在村正那里和同龄的孩子一起举行了及冠之礼,正式成了大人。
春季正是万物复苏、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时节,最适合出外踏青。这一日清晨,在朝阳的映射下,浑身的白色的肥肉已经锻炼成小麦色肌肉的吕东在经过沈老爷子的准许之后,驱使着马车带着沈万前往青云镇。
他们儿时心目中最向往的梦幻之地之一,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集镇,汇聚着很多吸引他们的东西,这里也是曾经教导他们武学知识的老师曹修文的隐居之地。
当响午时分吕东终于驱赶着马车来到三间四柱三楼的石雕牌坊前,牌坊的底座为须弥座,在中门横梁采用浮雕的手法,雕刻着狮子绣球图案,在边门横梁上则用深浮雕的方式雕刻着麒麟图案,横梁上面的门匾上书“青云古镇”四个大字,在牌匾横梁上方则雕刻着八宝图案。
在地名牌坊右侧有一座存放马匹、供路人休息的中型驿站,所有来访者都必须把马车寄放在此处,镇内不准许马、牛等牲畜通行,不想走路的可以在牌坊左侧的出租轿子处,坐人力抬着的精美轿子入城。
吕东按规矩把马和车厢分开寄放好之后,把轮椅从车厢顶上取下来,然后把坐在车厢内的沈万抱下来,小心的安放到轮椅上,推着轮椅走向牌坊。
在牌坊两侧的守卫面前出示了两人的度牒路引,且在登记员的案桌上签名之后,才被放进牌坊,穿过牌坊走了一段路之后,青砖绿瓦的低矮民和宽阔干净的街道首先映入沈万和吕东两人的眼眸。
从安静的居民区穿行片刻,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后,人声鼎沸、商铺林立、摊位遍布、高屋建瓴、热闹繁华的商业区突兀的出现在了面前,让他们有一种来到另一个时空的感觉。
随着两人没入人潮拥挤的街道后,“快来尝,快来看,热乎乎的包子出炉喽”“客官,本店今日举行吃货比赛,吃多少都免费,你想证明你是一个正宗的吃货吗,那就请进本店”“百年老窖出品的桂花酒,味道浓厚,买一赠一,只有一百瓶哦,先到先得”“公子您几日没来,可把我们闭月姑娘害的得了相思病了,快快请进”等等生意人叫卖、拉客的声音不断的在两人耳边响起。
两名从未走出村子的少年,对商业街上的一切都充满着浓厚兴趣,吕东推着沈万艰难的穿梭在密不透风的人群中,左看看、右瞄瞄,看的眼花缭乱。
闻到诱人的食物香味时更是吞了几口唾沫,不过现在不是他们驻足大吃大喝的时候,吕东的背囊中装着一盒茶叶、上品疗伤丹药以及一些土特产,要穿过商业区前往镇西边武馆、学堂林立的修身区交给曹修文教习。
强行忍住街边的诱惑,穿过四通八达、热闹非凡的中心街道之后,两人进入了花草茂盛、街道两旁栽种着青翠松柏、高大梧桐等树木的林荫大道。
欢笑声、读书声、清脆砰砰的练功声在两旁的高墙大院中传出,他们循着手中的地址一路查看每个院落上的门匾文字,终于在一个清幽的小巷找到了门前两侧漆红顶梁柱上书写着“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匾额上书“隐仙居”的院落。
吕东上前拉动门环轻轻的扣动了几下,很快一个仆人打扮的弯腰驼背的老者从里面拉开门栓,把贴着门神的漆红木门打开。
然后艰难的抬起脑袋看着两个少年郎嘶哑的问道:“两位公子,因何事来访?”沈万坐在轮椅上恭敬的对老人家说道:“我们前来拜访曹修文教习,请问老丈老师可在?”
老人看了平静的看着双腿残疾的沈万说道:“找小曹的啊,他在呢,快进来吧。老朽带你们去他居住的房间,两位公子请紧紧的跟着老朽,这个院子里住着的都是一些退下来的镖头、教习、武师、纤夫等苦力职业的武者,有些人现在还在休息,所以不要弄出太大动静哦。”
一个四合院样式的院子呈现在了他们面前,房屋中心是一个开阔的场地,摆放着武器架、石磨、水桶、靶子、沙袋、练功架子、梅花桩等物件,四面则是二十四间外表一样的房间,每侧六间房,每间房子之间用低矮的雕花木栏隔着。
老人沿着鹅卵石铺设的道路把两人带到了屋门边竹牌上书写着“曹修文”三个字的房屋前,敲了敲门,很快已经由青年步入中年的教习先生从屋内打开门,没有先看沈万二人,而是恭敬的对驼背老人说道:“麻烦刘前辈了,请您老注意身体。”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的,这身老骨头能支持多久,老丈心里有数。看到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老朽心里就很开心,难得有小友来拜访你这个单身汉,好好招待客人哦,我走了。”
曹修文一直目视着老者的身影安全的抵达门房之后,才把目光转向安静等待的沈万二人,和吕东一起把沈万座下的轮椅小心的抬进屋子,接着敞开窗户排泄屋子中的酒味。
把书桌上散乱的字画、书册整理好,修整了一下边幅,才背着手一副先生的姿态对沈万二人说道:“我们有两年未见了吧,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小万身体觉得怎么样?今日你们怎么会来此,实在是让我惊讶不已。”
沈万抱拳说道:“教习,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您自己吧,四十好几的人了,还不找师母照顾自己吗,您又独自喝酒了吧,难道想早点内伤复发去问候黑白无常吗?。”
上一刻严肃如师的曹修文一听学生劝自己戒酒的话,表情立刻变得宛若深闺怨妇一般眼巴巴的望着沈万二人说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要我不喝酒,还不如立刻让我去见阎王,至于找师母,谁能看得起你们的废人师傅啊,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玉面游龙”之称的武王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可怜虫而已。”
沈万和吕东异口同声泛着泪水说道:“教习,你永远是我们心中的大英雄,爷爷这两年也一直在调查那件事,一定会还师傅一个公道,您要振作。”
曹修文看着两个少年希冀的目光心中仿若有什么被触动了一番,豪气万丈的说道:“不就是丹田被刺穿了吗,你们放心,为了不让你们失望,我要活的比那些两面三刀的家伙更好,我决定了今天就加入醉狮武馆,他们那里有丹药可以让我的内伤不再恶化,我也可以修行那里最好的炼体秘籍,怎么样,支持师傅的这个决定吗?”
两人齐齐点头说道:“师傅您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们还为您准备了礼物,您先看看吧。”
曹修文接过吕东的包裹慢慢的解开,里面有一盒茶叶、一封老爷子写的信、十多个白瓷药瓶以及一些守拙村的土特产,看着这些曹修文一个大男人感动的哭了。
这时沈万说道:“老师,爷爷说他给的这封信您暂时不要拆开,三日后再打开查阅,也不知道爷爷在卖什么关子。”
作为老江湖的曹修文听到沈万的这句话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如果沈老爷子真的有事交待他的话,会立刻让他看信的,而不是三天后,他知道沈老爷子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一个普通富商能请到十年前名震南荒的新锐武王做教习。
他晃了晃脑袋抛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笑着对两个少年说道:“现在师傅带你们去街上吃大餐吧,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可是有很多值得驻足的景点和美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