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狩猎活动,在山里待了五天。第五天晚上,一声虎吼惊醒了还在熟睡的众人。
蓝凯指着吼声传来的方向,问猎户道,“那方向是什么地方?”
猎户辨认了一下,“那边五里处应该是官道。莫不是有走夜路的行人被袭击了?”
“我去看一看。”即使是要穿越危险的黑森林,蓝凯也决定要主动出击。在这里耗的时间太多了,不如回家还能专心修炼以及营业自己的小产业。
他收拾好东西,吩咐其他人,“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如不见我回来,明天就回村里打听消息。”点燃了一个照明棒,又多拿了一个做备用,准备出发。
一路来默不出声的孙仲提出异议,“慢!范大夫是要我二人来猎虎的。我们可不会袖手旁观。”
蓝凯看他神色坚决,也同意了,“既如此,你们就沿着溪流出山,然后再绕到官道上。若寻不见我,就到村里汇合。”交代完毕,也不等其他人收拾停当,自己就先窜入树林,循着时时传来的虎吼声而去。
黑森林的危险确实不是白天的时候可以相比的。
照明棒这东西是这几天蓝凯在森林里穿行,顺手收集了易燃的松香、树胶和着干草纤维融成一团,再固定在木棒顶上而制成。易点燃、燃烧时间长、火焰大、亮度高。
即使如此,照明棒火光依然照不出五米远,让蓝凯不得不放弃树上穿行,老老实实的在地面徒步。而地面上各种蛇虫鼠蚁横行,要他不得不分出相当的精力来避让。好在衣服鞋子封闭性很好,又加上眼力够强和快速挥舞的竹棒,让他安全的通过。
等赶到官道上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现场有一辆民用马车翻到在地,拉车的牲口不知所踪,有三人依托着马车车身手持兵器与两只老虎对峙。是的,两只老虎,传说中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马车边上的三人看见有火光靠近,知道有人来了,纷纷高呼,“救命,这里有老虎。快叫人来救命。”
不过蓝凯完全没有去搬救兵的意思。他自忖已得到剑神亲传,还收拾不了这两只大猫吗!
他将照明棒投向马车处,让那几人有点火光壮胆,随便照明。然后就直向老虎冲去。
这两只老虎不愧是生活在一起的,极有默契。看见有人胆敢靠近,左右同时出击,一个扑上段,一个扑下段,务必快速解决这个猎物。
然并卵。蓝凯的速度不是它们能比拟的。他一个变向就绕到下段扑的老虎侧面,竹棒直接打在它后脑上。让它呜咽一声头骨爆裂而亡。
对自己这一击心中有数的蓝凯看也不看那死虎,左手一伸就抓住刚落地的上段扑老虎的尾巴。那畜生觉得自己被抓了小辫子,转身就咬。不想,迎接它的是挥击而至的竹棒。这一棒直接就把虎脸抽了回去。
老虎被激发了凶性,要左右翻身咬人,却都被打了回去。四脚发力想要挣脱魔掌,又被竹棒点在四肢的肌肉上,随着剧痛发力不得。
马车边上的三人看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没想到把他们逼入生死绝境的老虎,竟然被这个人像自家小猫一样教训。这是多么强大的武力呀!
等到第二只老虎被折磨得没动静了,那位壮士向这边走来。三人中一位稍胖的家伙带头鞠躬感谢:“得壮士义助援手,大恩不敢言谢,必有厚报。”
蓝凯看这人虽然有点狼狈,但衣着的料子还是不差的,应该小有资财。他给点救助奖励,自己能多赚点劳务费还是不错的,就没有出言的拒绝。“你们是哪里人,不知道赶夜路很危险的吗?”
“我是楚国来的客商宋慈,这二位我的是车夫和护卫,车里还有女眷。我们路径不熟,错过了宿头。本想慢慢往前走,看看有没有村落人家。不想路边突然跳出这两只畜生。拉车的马儿受惊,带翻了马车,也跑掉了。若不是遇到壮士你,想想都后怕。”
“好说。打虎本就是官府给我的任务。我叫蓝凯。对了,车内既然还有女眷,先看看有没有大碍吧。”听到车厢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蓝凯停止了寒暄,还是先救人吧。
宋慈赶紧钻进翻到的车厢,从里面扶出了一个名女子。询问了一番,得知只是在翻车时受了一些皮外伤,他才放心下来。那女子说道害怕处抱着宋慈痛哭。
蓝凯让没有受什么伤的车夫去寻一些柴火,点燃篝火,说这样能指引他的同伙过来支援。他则拿麻绳把那第二只被他打晕的老虎绑好,至于第一只已经死透了,没有什么威胁。
处理完被老虎抓伤伤口的护卫看蓝凯忙完了,就过来抱剑一礼,“在下唐季。我从未见过如次高明的剑术。阁下应当是越国顶尖剑术高手吧。”
钟飞摆摆手,亮了一下手中的竹棒,“我可不是什么剑术高手。你见过没有剑的剑客吗?”
唐护卫无语。
篝火已经燃起。孙大孙仲他们三人何时才能看到信号赶到这里汇合,说实话蓝凯心里并没有底。毕竟黑暗中的山野确实太过危险,随便一个意外都能导致受伤减员。
宋慈倒是很乐观,他坚信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许诺以后将会给车夫和护卫开双倍工资。还向蓝凯介绍他的女儿宋姜。之后又复述其蓝凯打虎时的英姿。没想到这位还有话唠的潜质。
当时车厢里的女眷就是这一位宋小姐。一会儿不见,这位哭哭啼啼的姑娘又描好了眉、妆粉敷面、胭脂映腮红,当真是楚女善饰。只不过听到“宋姜”这个名字,蓝凯下意识想到的是一个腹黑的黑矮胖子,所以看向姑娘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这直接的眼神倒是把别人看得羞了。
“笃笃笃笃”,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马下翻下了三个人。仔细一看,不就是孙仲三人吗。“总算是到了。看来我们是来晚了,”
“不晚不晚。还有一只活老虎等你们收拾呢。”蓝凯带他们三人去看了两只猎物,特别指出了那只被打成脑震荡而昏迷的大猫。本来这种吃过人的老虎不该留下活口的,但他还记得当初和范蠡约定卖虎时的价格,活的比死的贵得多。既然这生意是跟人合伙做的,那就给合伙人决定吧。
那猎户看得啧啧称奇:官府派来的人确实本领不凡,两只加起来有一两千斤(古代斤)的老虎随随便便就擒杀了。
那边楚人客商的车夫,扯着宋慈的衣服,“东家,那是我们的马!”原来他认出和救命恩人一伙的人所骑来的马就是自己这边跑散的。
宋慈找到蓝凯对他说,“蓝壮士,你这三位同伴骑来的马就是我们刚才跑失的。不知道可否交还。我一定重酬。”
蓝凯可不想管这事。孙大孙仲是官府中人,除了打虎这件事外,自己可没有什么立场要求他们怎么做。“他们的事情我不好做主。你与他三位谈一谈吧。”
也不知道后来孙大敲到什么好处,他们笑盈盈样子,看来收入不少。
据猎户说,此地距离小村有十里地左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蓝凯决定今晚就不在野外过夜了,先借宋慈的马匹让孙大和猎户回村报信,将马车开出来把猎物载走。全体回村里过夜。
等待着运输车辆到达的时间里,蓝凯又帮着把宋慈的马车翻正过来。
经过车夫的检查,发现马车有一个车轮损坏。经过他粗略的修理,勉强能走,只是上面不能再载重了。
等战车到来,老虎们被堆了上去。蓝凯见不得娇滴滴的姑娘受累走路,就让她乘上战车。可是让她和两只老虎待在一起却是万万不敢,央求着蓝凯上来同乘。
众人就这样或乘车或步行,回到村里。
安排休息时候,蓝凯宣布明天回余杭,不过今天累了一天,明天可以起晚一点再出发。然后又拿出一些钱,拜托村长抽一两个人连夜制作装老虎的笼子,不必多结实,用麻绳和木棍捆成的就行。
宋慈神神秘秘的找上他,交给他一块石头状物和布袋,“明天就要分别,又不知如何报救命之恩,思来想去只有一块荆山之玉拿得出手。请你收下吧。”
荆山不就是和氏璧的产地吗!两百年前和氏璧就名传天下,如今能拿出手做谢礼的同产地玉石品质应该不在它之下。蓝凯是想赚点劳务费不假,可是收了别人有数的身家就不妥了,“这就是产出和氏璧那地方的玉石吗?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壮士是识货之人,我也不怕这美玉蒙尘了。”宋慈摸了摸玉石,道,“其实这玉石的品质虽然与和氏璧相同,但价值却不值其万一。缘由很简单,和氏璧只要一块,而美玉却有千千万。再说我本身也经营着一些矿石生意,玉石虽然难求,却也不是寻不到。我又想,金钱对壮士而言也算唾手可得,还不如送些奇物给你玩赏。”
“如此说来。我就厚颜收下了。”蓝凯将接过玉石,把它放进袋子里,收入行囊中。
“好,那就不打搅你休息了。”宋慈算完成了一个心愿又结了善缘,就要告辞。
“稍等一下。”蓝凯想起了他的职业,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日后若有暇,还请到会稽城南村我家那里小住几天。我必扫榻以待。”
“那就说定了,这一次我就打算去会稽走走。到时就要叨扰了。”
约好了互访,两人就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蓝凯真的还想睡懒觉来着。可是同伴们全按照往日的时间起床,开始收拾收拾。他也不好意思再睡了。只能早早装车出发。
回到余杭已是下午。蓝凯归心似箭,让人安排马上上船开往会稽。终于在天黑时分在会稽的码头上岸。他就对孙大说:“回到这里,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猎物要安置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剩下的还要烦劳你了。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范大夫是否已经休息,我也不去打搅了。”
“好,那就此别过。”
蓝凯摸黑赶路,幸得月色明亮,也不怕走进沟里。等到进了家门、点灯、在定制的高脚椅子上坐下,不由感叹道:还是家里好啊。
“蓝凯,是你回来了吗?”坐下不到两分钟,门外传来阿青的声音。
蓝凯推开门,就看到阿青站在院子里,“是我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是专门来找我吗?”
“我感觉到你的房子里有人再活动。这几天你不在家,怕进了贼人。所以就过来看看。看见是你回来就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有劳你挂心了。对了,你先等等。”蓝凯掏出剩余的照明棒,点燃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才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让女孩子走在漆黑的路上自己回家。这在我的家乡是很差劲的事情。你看周围,黑漆漆的什么灯火都没有。”蓝凯当然知道面前的女子比自己厉害得多。可是出于礼节和习惯上,他还是坚持做一个绅士。
送着她进了家门,见一团黑影也跟着进去了。“这个死猫,自己家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