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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先败后胜

初战惨败,皇甫嵩、朱儁退守长社,时又闻汝南黄巾军于邵陵打败太守赵谦,广阳黄巾军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黄巾节节胜利,声势滔天。而官军各方失利,士气跌倒了谷底。

二人一面差人向朝廷请罪、求援,一面思索着破敌之策。

朱儁与皇甫嵩召众人议事,朱儁将兵败之过尽归于自己:“日前兵败,是我之过也。悔不听皇甫公言,致有此败。现在黄巾贼兵围长社,不知皇甫公可有退敌妙计。”

皇甫嵩道:“朱中郎言重了,日前的行为,乃是你我共议,公又何必自揽罪责?不过,我军既溃,不得已退守长社。如今城中兵少,黄巾贼众,上下将士,尽皆胆寒,唯今之计,只有先安定军心,再图破贼。”

“唉,只能如此了吧!”朱儁心有不甘,但他也知此刻实在不宜再起刀兵。因为,现在的汉军已经输不起了。

连朱儁都如此说,余者自然不会也不敢有所异议。可他们似乎忘了,在座之人中,有一头江东猛虎,而这头猛虎从来都不选择坐以待毙。

但见帐下的孙坚起而抱拳,道:“二位将军,如今城中上下惊恐,困守不出,军心难安,唯今之计,必取一胜,方能安定军心。”

皇甫嵩无奈道:“贼众我寡,非是不愿,实乃不能。”

的确,城中可用之兵太少,如果不能一战全功,妄自动兵,哪怕只是稍有损耗,也是皇甫嵩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孙坚接下来的话,却有所有人大吃一惊。

孙坚请命道:“孙坚不才,愿领本部百骑,今夜劫营,扬我大汉天威!”

百骑?这小子难道是疯了?

皇甫嵩劝道:“孙将军虽勇,可只领百骑,如何能挡十万黄巾之众?”

孙坚抱拳道:“孙坚此去,但为劫营,不求破敌,区区十万乌合之众,百骑足矣。”

若只百骑,便是真有不利,损失亦不算太大。即使百骑俱折,也能以此壮军之士气,皇甫嵩计较得失,只是看着孙坚,默然不语。

究竟他是要以死壮军威,还是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孙坚再请道:“若不成功,甘当军令。”

话已至此,皇甫嵩也知非答应不可,当即拍案道:“好,今夜孙将军领兵劫营,我与朱将军当亲自接应。”

一个疯狂的计划,就这么被决定下来。

是夜,皇甫嵩赏赐酒肉给孙坚的将士。孙坚吩咐为众人上酒,先自饮了三碗,见所挑选出来的精兵,除黄盖、程普、韩当、祖茂四人之外。皆面面相觑,不敢饮酒。

孙坚斟上一碗,对众将士道:“诸君可是心忧国事,无心饮酒乎?”

所有人低着头,听孙坚接下来要说的话。

孙坚举碗,道:“黄巾贼来,烧杀劫掠,所过郡县,寸草不生。诸君身在行伍,这个本不必由我来题。此碗酒,孙坚敬惨死亡魂,愿其魂得安息,不为世苦。”

孙坚将酒倾倒,又斟满一碗,道:“黄巾贼者,暴兵逆贼也。诸君以其人众,畏如豺狼,其欲以坐死而待豺狼食乎?坚素敬勇士,此碗酒,以飨死战于黄巾之英灵,愿其在天,佑我大汉,护我苍生”

孙坚又将酒倒,满斟一碗,厉声道:“百位勇士,尔等畏乎?坚有畏也:畏微身不足以报国;畏薄命不足以建功;畏生死在天,死而不得其份。今夜,贼兵十万,我军百骑,坚恨人少而不足以破贼也。”

“黄巾逆贼,乌合之众。我孙坚便是一人,亦敢夺其胆气。尔等若是畏敌,其死于敌手,为敌所笑,莫如死于我手,以壮我军之胆气。此碗酒,坚敬诸君,敢从我者,尽怀饮之,半分迟疑者,斩!”

百骑见孙坚怒有神威,举臂饮酒,赫赫而下。

孙坚大笑,与众人共食酒肉。及毕,取白鹅翎一百根,插于盔上为号。

至二更,孙坚披甲上马,领军杀入黄巾营中。

孙坚手持古锭刀,与心腹四将在前,冲入营中,大声喝杀。

黄巾军本就疏于训练,但听有人马劫营,大为混乱。孙坚所率诸人,左突右闯,如入无人之境。

黄巾军不知汉军来了多少兵马,自相扰乱,至于相残。

那孙坚百骑,见黄巾不堪,勇气更盛,放火杀人,行动如风。究竟黄巾军战马甚寡,而孙坚又兵锋极甚,加上夜色掩护,百骑冲杀好一阵,黄巾军才渐渐稳定之势。

孙坚度人马皆乏,乃引兵而出,退回长社。

皇甫嵩、朱儁二人亲自领军接应,杀退追兵,见孙坚所从百骑,未折一人,因道:“孙将军百骑劫营,未折一人,纵千古猛将,亦不过如是。”

波才得知劫营只有百骑,大怒而攻城,朱儁、皇甫嵩俱是当世名将,借孙坚大胜之势,汉军又是个个神勇。黄巾军人数虽众,却也只能无功而返。

由是,虽然强弱的形式依然没有逆转,但汉军士气已经重振,只要有机会,反败为胜并非不可能。

这一日,皇甫嵩急召众人议事,众人看其面色红润,似有喜事。

只听皇甫嵩道:“我等误大事久矣!黄巾贼不谙兵法,依草结营,我等若用火攻,早可以将其打败。”

众人闻言,俱是眼睛一亮,不错,敌众我寡,火攻永远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皇甫嵩乃派遣一队士兵,人人手持火把,登于城上。又派遣孙坚领一队精锐之士,乘着夜色,于草地上纵火。

至二更,天公作美,狂风大作。孙坚将草地点燃,即领众军大呼道:“官军来袭。”

听到震天的呼声,城上的士兵将火把点燃,两相辉映,直把黑夜照成了白昼。

黄巾军见火,又闻官军来袭,大为混乱。

皇甫嵩见时机成熟,命令军士击鼓,士兵如洪水一般,直冲黄巾阵地。

黄巾军本来人多,可在火光之下,各个四散而逃,而汉军虽然人少,但各自领军,纪律严明。此消彼长,黄巾军反而觉得官军人多势众,满营皆是。

波才见大势已去,拔马逃离,不想又遇上一大队人马,为首之人,身长七尺,眼细须长,持剑道:“骑都尉曹操在此,尔黄巾贼何不早降。”

波才心胆俱裂,拍马来战。战不至三回合,被曹操一剑斩下。

黄巾军见波才已死,更无战心,曹操乘势追杀,斩首过万。

及天明,黄巾军十万之众,几乎全军覆没。

皇甫嵩火烧长社,也成为黄巾之战的一大转折点。

且说曹操奉命领五千士卒助战颍川,长社大胜之后,曹操匆匆拜见皇甫嵩和朱儁,又引军追杀张梁、张宝去了。

之后,南阳太守秦颉与张曼成战,杀张曼成,其余之众拥赵弘为帅,败据宛城。而皇甫嵩与朱儁乘大胜之势,继续镇压颍川的黄巾军,先后平定汝南、陈国、彭脱三地。

而另一方面,卢植数战间大破张角,斩杀万多人。

张角唯有撤到广宗,而张梁、张宝也被皇甫嵩、朱儁杀得大败,其中张宝被朱儁斩于曲阳,而张梁则领残兵到广宗与张角汇合。

浩浩荡荡的黄巾起义,刚达到顶点,但却马上就要面临着末日。

这一年,依然是公元1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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