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毅忙到:“不是不是,徐医生,当年我俩把能有的办法都想了一遍,发现狐小嫂根本就没有条件用这些办法。她把我的财产给带回来,这件事情可诡异的很。”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韩重言却突然叫了起来:“不用说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小妖他不是人啊!她是妖精!”
我万万想不到韩重言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道:“这老头果然是病的不轻啊!”韩重言道:“你听我继续往下讲,等你听完了整个故事,你就能明白我俩的疑惑了,就能明白我俩此刻的心情了!”
我虽然很不赞同这老头的话,但是既然他要往下讲故事,那我很乐意听。当然,如果在我听这个故事之前,知道这个故事如此凄惨,如此让人扼腕叹息的话,我是不会往下听的。好了,闲话不多说,继续讲韩重言跟狐小妖的故事。
韩重言此刻的姿势很古怪,他斜趟在床上,一条腿搭在另一个人的腿上,上半身缺扭了一百八十度,两只手支着脑袋,含情脉脉地往前面看着。
被他如此深情地看着的人,当然就是狐小妖了!狐小妖此刻正靠着一个枕头,手里捧着一本《聊斋志异》在看着。其实她并不喜欢看书,因为看书看多了,人就会多愁善感,就会产生很多莫名其妙地烦恼,狐小妖天性纯真可爱,是不会碰触这些烦恼之源的,只是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狐小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看的这本书里面,记载了很多少男少女的纯真爱情——就像自己跟韩重言一样。
此时距离他们初到北京城,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里,韩重言考上了燕京大学,成为新式学生,并且在学校里面成绩突出,被教授们看中争抢。而孙毅还清了自己的外债之后,决定南下去找唐潇潇,他想着,不管结果如何,他也要找到唐潇潇,告诉她自己不恨他,自己因为曾经强占了她的青春而感到愧疚。更重要的是,自己依然爱着她。
所以,如今房子里只剩下了韩重言跟狐小妖两个人,他们又可以尽情地享受只属于他们的二人时光了。
韩重言情意绵绵地看着狐小妖,她此刻双眉舒展,露出一种快乐的神态,她一定是被书中的美丽爱情打动了!韩重言已经融化在狐小妖此刻迷人的神态里了,她是多么美,多么纯情,多么地爱自己。自己的前世,还有前前世,还有前前前世一定是在努力修功德,不然今生怎么会这么有福气,遇到了这么好的伴侣?
而可笑的是,就在几天前,竟然还有人告诉自己,自己最宝贵的狐小妖,真实身份是一个妖怪!这简直是韩重言这辈子听到的最荒诞的事情!
说这句话的人,是韩重言的一个天文学老师,他是英国人,本来是中国的传教士,后来被聘请到燕京大学教授天文学知识,还起了个中国名字叫李饕餮(taotie)。饕餮本来是龙的第五子,一种贪吃的怪兽,但是他却觉着做人就应该像饕餮一样,尽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才起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
当时,韩重言上完了课,正要兴冲冲赶回家跟狐小妖共进晚餐的时候,李饕餮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拦住韩重言道:“韩,我看你身上有一股黑气最近,有妖精在你家里肯定!”
李饕餮不中不洋,说出来的中文非常别扭,语序用词非常有问题,韩重言听完之后想了半晌,才明白了他的话。韩重言素闻自己这位老师对中国一些道教抓鬼捉妖的事情一知半解,心中一直不想搭理他。只是微微一笑,就要离开。
李饕餮却道:“韩,我听到一些从别的人身上,说你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我想,你这位妻子就是一个妖怪!”
韩重言猛然停下了脚步,望着李饕餮。李饕餮见状心中大喜,追上去道:“听说,你俩是遇见在荒郊野外,那里一般都是妖怪出没的地方听你们中国人讲!”
韩重言忍不住一想,自己遇到狐小妖的时候,的确是在一处荒野中,而当时的确遇到了另外两个想要吃自己的妖怪,自己幸亏被一位异人救了!如此听李饕餮如此说,自己想想,狐小妖跟妖怪住在一块,不是妖怪还是什么?
李饕餮察言观色,看韩重言心中活动,继续道:“韩,妖怪一般都幻化成漂亮的女孩子来迷惑人,你的妻子如此漂亮,肯定是故意去迷惑你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饕餮心中激动,刚想继续诉说自己证明狐小妖是妖怪的理论,韩重言却突然仰天笑了出来。李饕餮一愣,就看到韩重言越笑越控制不住,最后都把眼泪笑出来了。李饕餮吃惊道:“韩,你这是怎么了?”
韩重言道:“饕餮,你想多了,别说小妖不是妖怪,就算她真是妖怪,那我也愿意被她迷惑!你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超越种族,超越国界的吗?哈哈哈!”
李饕餮忙道:“韩,这是错的你这句话。妖怪是妖怪,人是人,是不能够混为一谈的!你那位妖怪妻子是来害你的,你不要沉迷于她的美丽中,不肯正视问题了!你是有大好前途的青年,不要被他耽误!”
韩重言瞧着李饕餮,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历经风霜的长辈看年少冲动的晚辈一样的神情,也许他是对李饕餮的无知感到可悲。韩重言“教训”他道:“饕餮,我们东方人生下来是要遵守礼义廉耻的,可是你们西方人生下来不是什么‘经济人’,要去追求欲望快乐吗?你们穷其一生,追求金钱权利,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吗?现在我跟小妖在一起,有着很多人这辈子也无法追求到的极点快乐,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我舍弃快乐呢?真是好笑!”
韩重言说完,自己也为自己能够说出如此精辟的言论而高兴,于是自己也笑了起来。想起温柔美丽的狐小妖还在家里等着自己,韩重言迈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李饕餮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坚定地追上韩重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紫色符箓,道:“韩!你现在想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但是你总会有明白我的苦心的一天。这张符箓你拿着,它可以让你的妻子现出原形,你会知道的当你回去看的时候!”
李饕餮看韩重言收下了符箓,心中暗暗高兴,他唯恐自己呆的久了,韩重言会改变主意,因此急匆匆地离去,心里暗暗高兴:“只要韩重言听自己的话,让狐小妖显出了原形,自己就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抓到妖怪的生物学家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名扬全世界了!”
韩重言瞧着浑身散发着喜悦气息离去的李饕餮,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一抛,把那张奇怪的符箓扔到了路边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你想什么呢?”狐小妖从书中抬起头来,发现韩重言两眼无神地在发呆,于是轻启朱唇问道。
韩重言笑道:“有一件很搞笑的事情。我有一个老师,说你是妖怪变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实在太美丽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