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骆星大喜的一天,和女朋友韩梅谈了三年恋爱,终于鼓起勇气向韩梅提起婚事,韩梅也一直盼着这天,二人商量好后,韩梅便提前回到了老家,约定今天骆星到韩梅家上门提亲,把婚事定下来。
为了这天,骆星着实做了准备,一向简朴的他特意精心置办了一身行头,给女朋友买了精美的戒指项链,给女朋友家人亲友购买了许多礼物,一番花费下来,几年打工的积蓄就此化为乌有,临行前还特意找同事借了点钱充作路费。虽然坐了一天一夜火车,但下车后的骆星依然精神奕奕,在县城下车后,就立即雇了辆车直奔韩梅家里。
而韩梅却内心充满恐慌,为了说服父母支持和骆星交往,韩梅编造了谎言,谎称骆星是富二代,眼看骆星马上要来了,她就越发紧张起来,她相信骆星是个很好的人,跟父母坦诚交流后,父母会接纳他的,他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韩梅的父母也是喜笑颜开,眼看有钱的姑爷就要上门,为了显摆也为了乐呵一下,特意杀猪宰羊,把所有亲友邀约过来,摆了一个很大的排场。
附近村民也围拢来瞧热闹,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韩梅的父亲韩富贵为了不落面子,也特意换上了新衣服,买了几包好烟,一边发着一边和村民们唠着,一向佝偻的腰似乎也值了不少。
“富贵,听说你家女婿家境不错,这次上门礼钱少说也得整个百十来万吧。”村里的闲汉朱老三一边接过韩富贵的烟,一边试探的问着。
“这个闺女也不说,不过这也没办法,她姐嫁了个不成气的,下面两个弟弟还小,她娘又有病,我早年在铁路上打工伤了腰,全指着二丫头能找个好婆家,家里可以缓缓,再向她姐那样,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毕竟外面有钱人多,找了个那么远的如果没几个钱,还不如在附近嫁了,也可以帮衬家里做点活。”
“也是也是。丁四喜家里小丫头婆家也是那边的,听说家里开厂的,一年就是好几十万。”
这时,人群中的丁四喜赶紧开口纠正道:“去年不行,没挣到啥钱,多开了一个厂,没做起来,亏了一百多万。”
看见丁四喜开口,很多人不说话了。韩富贵在人群中没找见韩梅,急了起来,一个劲吼着:“一天到晚跟没个魂的,人家大老远过来,废那大劲都是为了你,你不在这等着,吓转悠啥?”
韩梅更觉心慌,叫了声爸,脸红红的,眼泪滴滴答答就下来了。
“这大喜日子你哭个啥子劲,脸哭花了,人家看了不喜欢了,看你怎么整,没用的东西。”
“人家这是要见到未来老公了,激动的,叫婚姻恐惧症。”
“啥玩意儿叫婚姻恐惧症,你懂个球,丫头是想着以后要离开父母了心里难过。”
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望着韩梅哭哭啼啼样子,韩富贵看了看手表,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
正说着,不知谁吼着,来了来了,就见山谷土路上,一辆白色小轿车缓缓行了过来,众人立即散开,车子开到韩梅家门口停了下来,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小伙子,一米七八的个子,身材魁梧匀称,面庞清爽轮廓分明,乌黑短发修剪的极为齐整,眉目清秀,双眼有神,手里捧着一大捧花,一下车就看见了韩梅。
韩梅看见骆星,不觉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心里欢喜起来,忧愁尽去。
“梅梅你怎么哭了?”骆星把花递给韩梅,关切的问道。
韩梅开心一笑,抹去泪珠,面露羞涩,指着旁边憨笑的中年男子介绍到:“这是我爸。”
“叔叔好”骆星很有礼貌叫道。韩富贵见骆星一表人才,心里开心,连回了几个好,又立即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递给骆星。
“叔叔好,我不抽烟。”
“不抽烟好,好孩子呀,”韩富贵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自己点了起来。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使劲在围裙上擦手。
“这是我妈”韩梅赶紧介绍。骆星正要问好,司机叫了起来,“师傅,把你东西拿下去呀,我要回去了。”
“大老远还带这些东西做啥?”韩梅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去车上拿东西。韩富贵抽了根烟给司机,热情邀请人家中午在家里吃饭,一边招呼骆星,给人家点喜钱。
骆星赶紧从口袋掏了两百递给司机。
韩富贵见骆星出手爽利,心里越发开心。
众人一边帮骆星提东西,一边招呼进屋,其乐融融,喜气洋洋,中午开席前,韩富贵还特意放了一大挂鞭炮。
众人吃完饭,便一堆人围在堂屋对着骆星,韩梅站在骆星身边,望着骆星,一肚子心事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
韩富贵醉晕晕冲着韩梅说道:“梅梅,你先站过来,我要和骆星说几句话。”
韩梅只得站到韩富贵身边,韩富贵敲了敲烟灰,冲着骆星道:“小骆呀,我们家你也是来过了,你也看过了,咱们就是普通人家,跟你们大户人家不好比,但梅梅还是很优秀的,我们四野八村的人都夸梅梅漂亮。但毕竟没见过世面,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多”
“叔叔好,我家就我一个人,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骆星赶紧解释
“就是一个人才不好,现在好多家都是一个人,一大家子都围着一个人转,七大姑八大姨的,规矩多着呢,叔叔我早年也闯荡过好多地方,有钱人家什么样,我也是见过的,你蒙不了我。”
韩富贵打断了骆星的话,又接着问道:“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哦,那还真是一个人”韩富贵沉思了一下,“这个梅梅倒是没跟我说,不过也好,这样梅梅就不受欺负了。”
“那你父母都给你留下啥了?”韩富贵又紧接着问道。
“除了一套老房子,啥也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