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梁婷妍今天又抽泣了一天。
坚強并不代表不能流泪。
作为梁广胜的亲姑姑,梁清雯也来到了墓前,这位老妇人的面色很静谧,可是她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还是显露出了些许哀伤。
“当年你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今天让我来为你送行。”
老妇人叹息一声,哀婉地道:“你走了,我只能多赖在这世上几年,帮你把婷妍照顾好。”
她至始至终都沒有流泪,脸上与眼中全是历尽世事的沧桑。
不知为何,许浪居然在心中对这位老妇人生出了几分敬佩,感觉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可不论他怎么仔细去看,也看不出这位老人有太多出奇之处。
沒有显露过多麽高超的聪明,更沒有強大的气息,她有的只是舒适和一身无法粉饰的沉沉暮气。
但许浪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无数事实已经证明过,他的感觉往往很准。
傍晚时分,众人驾车离开了东部公墓,沿着城际高速干道驶向距离并不算很远的天然居小区。
许浪一直在全神戒备着,所以一辆一直紧紧跟在后面的黑色商务轿车很快被他注意到。
他的目力即使很好,也不可能看到那辆车子里的情况,可是他感觉这辆车有问题。
这条城际高速干道,其实因为连接天海市与西边的另外一座经济很发达的大城市,故而车流量很大,车速很难提起来。
临时充任司机的笙月,其实也发現了后面那辆车,她尝试了几次加速超车,却一直沒有甩掉对方。
当车子驶入一段车流量密集的地方,车子只能以二十码的速度前进,况且根本无法穿插超车的时侯,那辆黑色商务轿车的两个后排车窗分别探出两只脑袋。
紧跟着,又有两个枪口显露出来,并且直接喷吐火光。
“趴下!”
许浪大喊一声,接着直接拉开了旁边的车门,闪身冲了出去。
既然早就发觉了问题,他自然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还未站稳,他就一跃而起,沒有給对方太多的反应时间,他已经落在了对方车辆的顶背。
此时此刻,对方还在朝向前面的车子开火,而许浪则狠狠踩下几脚。
这辆车子的顶背完全塌陷变形,坐在里面的人就算侥幸沒有受到重创,也必将受到极大影响,无法再向前攻击。
砰砰的撞车声不断传出,这片拥堵的路段直接拥堵起来。
笙月已经停车,事实上她是不能不停车,因为前面已经堵死。
她也从车里下来,可是她沒有去支援许浪,而是在车子旁边張望四周,提防着其它可能到来的危险。
那辆商务轿车也已经停下,许浪连续下脚,几乎将这辆车子踩成了一块铁饼,车里不断传出惨叫声,沒人能够及时爬出来。
在许浪有意控制下,前面副驾驶位上的人只是受了重伤,他将那个人从车里拉了出来。
车子里总共有四人,除了这个被拉出来的人外,其他人都死了。
对于这种公然在大路上开枪犯罪的人,许浪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被拉出的人浑身是血,让人看不出他的面貌,只能模糊看出他是个中年人,况且眼神已经涣散,看模样很快就会陷入昏厥。
许浪双眸泛起异彩,施展了催眠术,接着问了几个问题。
得到了答案后,他的神色变得有些阴沉——
这批杀手果然不是庞骞派来的,而是朱伟、赵刚二人所属的那个杀手组织的人。
许浪不清楚,是庞骞沒有终止刺杀梁婷妍的使命,还是这个杀手组织只是单纯地要为之前的沉重损失而报复他。
无论是任何一个缘由,还是二者兼备,既然对方再次找上门来,这个大麻烦都是必须要尽快解决。
接到报警后,警方只用了十来分钟便通过直升飞机赶到了現场,接着对現场的群众进行调查取证,并疏通交通。
四周停下的车主群众,虽然都可以为梁家人作证,可许浪还是被请进了市局刑侦大队。
至于梁婷妍、笙月和梁清雯老人,则由警方派出的特警队护送回去,平安方面应当不会有什麽问题。
……
市局刑侦第一分队的某间审判室里,分队队长周政看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人,全是怀疑地问道:“你是说,那几名荷枪实弹的奸人是你一人徒手干掉的?”
许浪则不耐烦地回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三遍了,就算那段路上沒有监控,最少你们也可以看看四周车子上的行驶记录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难怪办案效力那麽低。”
周政神色一沉,转而又笑着道:“現在流行重要的事情问三遍。我看过你的个人档案,虽然沒有被列为绝密资料,可里面的内容几乎一片空白,我想听听你的个人履历。”
许浪不是犯罪嫌疑人,他只是来配合调查的,自然沒有被戴上手铐,他用手指揉了揉自身的眉心,道:“很抱歉,我不认为自己有需要说一些与案件无关的事情。”
在周政右手边负责做笔记的警员是周堂,他此刻停下了笔,不明所以地瞟了自身队长一眼。
周政脸上的笑脸消失,以一种很严厉的口气道:“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那些人虽然是杀手,可他们并未经过审判就被你杀了,你現在身上背着几条人命,我劝你最好能配合点。”
许浪怪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假如要等审判,这些杀手还沒受到责罚,我们车里的几个人就先死了。傻子都知道我当时是合法防卫,莫非你不知道?”
周政沒有太在乎许浪的冷笑,增补道:“你既然有实力毫发无损地杀掉他们,自然也能制服他们,可你并沒有选择制服他们。”
许浪直接站了起来,道:“假如你们要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下去,那就请恕我不能奉陪了,明天我可以找个律师专门跟你谈这个。”
他认为面前这个警官像是故意针对他,可他并不记得自身什麽时侯冲撞过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