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浪脸色则相对静谧,他在思量要如何回答林珊雅的那两个问题。
林珊雅的确是他为数不多的老朋友之一,不然林珊雅也不可能认出面貌大变的他。
可他的这个老朋友如今的身份是一名执法者,他不能再将她当成之前那位喜欢惹是生非的调皮丫头。
他更无法肯定,如今的林珊雅是如何看待他的。
回来后,他沒有去安慰梁婷妍,而是先去洗了个澡,再躺在床上发愣。
思量良久,他才捧着自身的手机,开始编写短信。
“你应当知道一个叫做‘煞狱’的地方,我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在那边受苦;我此次回来沒有什麽特其它目的,只是受人之托,回来庇护梁广胜的女儿梁婷妍。不知道这两个答案能不能让你舒服?”
将这段信息发出,他长吁了一口浊气,接着放下手机,就这麽躺着闭目养神,耐心等待林珊雅的回信。
“不是很舒服,太概括了,你应当具体一点,比如你为什麽进了煞狱,你受了什麽苦,你如今的实力到了什麽水平。”
林珊雅很快就回了这麽一段文字。
“有些事情你若是不知道,我是不能告诉你的,这个规矩你该是明白,所以你也得体谅一下。”
许浪无奈地回了一句。
“不,我不知道什麽规矩,也不体谅。”
林珊雅的回答有些蛮不讲理。
“我只能这麽回答了,你要是不帮忙也行,那今后千万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必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许浪以一种更強势的语气回信。
“你再打我屁股,我必然开枪跟你拼命!”
林珊雅似乎并不害怕,其实这话也显示了她的害怕。
许浪沒有再回讯息,他了解林珊雅,知道她必定会帮自己,不然也不会这麽兴高采烈地与自身聊短信。
那麽接下来,就是依照梁广胜之前的计划,直接灭了幕后雇主庞骞,让那个杀手组织终止刺杀梁婷妍的使命。
以他对那些杀手组织的风格的了解,他很清楚一点,那个杀手组织或许会因为雇主的死亡而终止这个使命,可他让他们蒙受了沉重打击,就算沒有出钱请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有些头疼。
即使解决了梁婷妍的危险,也只是把危险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罢了。
还沒吃上正午餐,警方再次来人,直接将这家酒店查封了。
梁广胜闹出了那麽大的动静,警方必定要严查,他的所有家当都有非法获得的嫌疑。
墙倒众人推!
更何况梁广胜已经死了,之前沒人出卖他,沒人指证他,可現在就不一样了!
当然,就算他自身在临死的时侯,也认为身上是有罪孽的,不得善终都能接受,自然也不介意自身的家产被查封。
如此一来,许浪三人只能被迫搬家。
梁广胜当然不会将自身所有家产都摆在明面上,况且他金盆洗手后也沒干过什麽违法的事情,他的大半家产都是他最近些年赚的。
……
天然居位于天海市西郊,是一处依山旁水而建的高档小区,里面所有建筑都是三层楼的别墅,园林风格让整个小区显得风景格外美好且舒适。
这里的第八十八号别墅,就是梁广胜买下的,可是却沒有记在他自身或梁婷妍名下,这栋价值超过两千万的高档别墅名义上的主人,是梁广胜的亲姑姑梁清雯。
梁广胜已经算是一位老人,他的亲姑姑自然年数也不小,这位老人家看着已是风烛残年,满脸深灰色的老人斑,显示着她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梁清雯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她早年丧夫,膝下无儿无女,只有梁广胜一个亲人,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梁广胜才会将这栋别墅记在她的名下。
她若作古,这栋别墅也只能归梁广胜所有。
当然,或许还有一些其它缘由,才会让这位时日不多的老妇人成为这栋别墅的主人。
这个暑假之前,梁婷妍一直都住在这里,在附近上学,陪着她的姑奶。
搬到这里来住,许浪也并不算放心。
以警方的能耐,绝对可以轻易查到这栋别墅的实际主人是梁广胜,警方极有可能将这里也查封了。
可事实上,他们在这栋别墅住了几天,并沒有任何一个执法者来过。
许浪不会置疑警方的处事能力,他估计这个中必定另有隐情,可是他如今沒有心情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脑筋,而是在研究林珊雅传来的有关于庞骞的资料。
这几天,他也出去过,可是并沒有太多收获。
至于梁广胜的丧事,还要等警方走完一些需要的程序,不然他们连梁广胜的尸体都看不到。
正如林珊雅所言,庞骞是一个很精明很奸刁的人,虽然警方已经查他很久,也只是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却无法抓住他。
在警方掌握的信息中,庞骞历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超过三十分钟,况且每次出行都会精心化妆,至于他的栖身之处,警方倒是查到了几处,可每次去抓捕他的时侯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大家都在怀疑,在警方有人与庞骞勾搭,所以才导致了庞骞到如今还逃出法网……
当然,这只是一个看似合理的推测。
毫无疑问,庞骞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许浪无惧于此人的个人实力或此人掌握的火力,可不管如何,他也得能找到人家才行。
之前此人与梁广胜在烂尾楼闹出那麽大的动静,必定会比之前更加小心,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难比大海捞针。
与自身姑奶相处几天,梁婷妍的情绪渐渐好转,只是笑脸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
“婷妍,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需要往前看。”
今天吃过晚餐,大家在一起喝茶看电视的时侯,梁清雯忽然开口。
她这句话,让其他人都一脸讶异与紧張。
“我虽然是快死的人了,但并不是聋子瞎子,在你们搬回来之前,我就知道广胜那小子死了。”
梁清雯叹息一声,她那張渐渐布满灰黑色老人斑的脸,让人看不出她是不是有哀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