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这白雪,听了夏娇娇的话就忙去追人,原想王想嫆是个小姐,应该也跑不了多快,三两步就追得上,可没想到她竟兔子一般,不多一会就跑到了前院。
白雪忙在后面叫她,可王想嫆也装作没听到,这一追一赶,闹得鸡飞狗跳。
白雪心想着这王想嫆怎得这么不知好歹,小姐叫了她来分明就是服软的意思啊,还跑个什么?
可是,这谁曾料到,容洛今日又来了,这好巧不巧的,这王想嫆竟撞上了容洛。
白雪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见他们撞到一起,更是差点没一口气噎死,容洛身边的随从自是忙做一团,扶起这个,接过那个。
容洛方才也是没看清,只觉得一个小姐向自己跑来,又想这夏府也只有一个女儿,不是娇娇是谁,心下正喜,可那抹倩影竟撞了过来,自己和‘娇娇’都摔了个人仰马翻。
本来心下气恼,但又想到这是娇娇,自己爬起来后又去扶王想嫆。
可这扶起来细下一看,竟不是娇娇,惊讶之余又摆起了自己王爷的谱,忙放开她“你是谁?”
白雪见容洛面有怒色,忙拨开丫头上前跪下“这是我家表小姐,不小心冲撞了侯爷,还请侯爷息怒”
“表小姐?”容洛疑惑,一下子没想起来是夏侯府的哪一房亲眷。
“侯爷恕罪,我原是昌平王府的三小姐,我方才是心急去给祖母守灵,心急之下没有看清路,才撞了侯爷”王想嫆抽抽搭搭地道,可眼角却时不时的扫过容洛,那日卫国候府的宴会上她并没有细看这位侯爷,可现如今一看这容洛竟长的一表人才,如今又封了做侯爷,现今自己又这样撞到他,如果不是死路一条的话...那就是...
这方王想嫆打着如意算盘,那方容洛也默默打量,这三小姐虽然没有夏娇娇长的娇美,但却也生的美艳十足,眉不画而浓,唇不染而红,眉峰处又稍稍挑起,更显得多了几分英气,真是..好一个美人。
容洛不由得看呆了。
而周围的人也感到了空气中的几分尴尬也不敢出声,跟着容洛的小厮拉了拉他的袖子,清咳了一声,眼神暗示自家侯爷。
容洛反应过来,尴尬的也咳了咳,看美人还匍匐在地,忙叫了她起来。“下次不可如此莽撞了”
“是...”王想嫆顺着容洛的话道,可脚下一个没站稳,又摔到容洛怀里,真真是风花雪月的桥段。
王想嫆涨红了脸,从他怀里退出“我只是一下没站稳,又冲撞了侯爷...”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满脸心急又不知所措。
容洛哪里受得了美人这般,大男子主义一下子被勾出来“不妨事,女儿家本就身子娇弱,本侯爷也算是帮了小姐了”
王想嫆心中大动,这卫国候怕是看上自己了,刚才不过一番试探,容洛竟也这般不加掩饰,又壮这胆子,道“想嫆刚才想是耽误了侯爷,想嫆现在也赶着给祖母守丧去,就不妨碍..”
王想嫆话还没说完,容洛就紧接着打断她,道“你方才如此着急撞上本侯,本侯是个男子自是无妨,可你连站也站不稳,还怎么去昌平王府,这样,本侯的马车现还停在门口,本侯送你过去”
“这怎么行..想嫆还是不麻烦侯爷了”王想嫆故作推辞,可颜色之间却没有半分推辞的意思。
“既然本侯撞了你,自然要负责到底,难道三小姐想让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吗?”
王想嫆本就这么打算,既然容洛已经说了,她也不用另费口舌,“那....那就劳烦王爷了”
白雪看他们二人如此,恼怒又不敢发泄出来,前几日还对我家小姐浓情蜜意,不过晾了他几日,现在竟看王想嫆貌美,又另转心思,又高声道“可是,我家小姐说,刚刚误会了表小姐,让表小姐回去。”
王想嫆露出为难之色,表现出一副敢又不敢的样子,细声道“表妹原也没有误会我什么,身为祖母的孙女,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去守灵的”
白雪原也是个聪明丫头,只觉得表小姐话里有话,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洛看这般,心里有了三分觉醒,只怕是娇丫头为难了这位表小姐,这表小姐一时心急就想回昌平王府,于是娇娇就让白雪出来追她免得侯爷和夫人怪罪,这三小姐一时匆忙就撞上了自己,这一番前后,容洛便自己脑补了一出剧。
这白雪那猜得到容洛的心思,道“既然表小姐要去守灵,那先去见过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再同你一起去,这样可好?”
王想嫆却退了一步,微微蹙眉,好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容洛看来就是三小姐怕了娇娇,先前觉得娇娇不过是有些任性,现在看来是有些恶毒了,她刚刚死了祖母,夏娇娇还为难她,容洛现在只一心扑在王想嫆身上,也忽略了王想嫆为什么此时会在夏侯府,于是开口道“既然已经来了前院,就不必再麻烦回后院了,如果你家小姐实在放不下心,你就跟了三小姐一同过去,也算聊表了心意”
“可是..”
“不必可是了,你就随了三小姐一同去吧”容洛意已决的说。
哪怕现在白雪有千个不愿,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去,对着表小姐有了个新的看法,果然小姐有先见之明要激她,这样看来,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王想嫆就坐着卫国候爷的马车回了昌平王府,她原就是个有心计的,现在更是想好了一番措辞,既然李知柔这么想送她出去,她就偏要回来。
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昌平王府,王想嫆暗下掐了一把大腿肉,硬是逼出了一行清泪,下了马车就直奔到昌平王府门口直直跪下。
容洛惊讶,这昌平王的三小姐怎得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就算要跪也是在灵堂啊“三小姐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起来”
王想嫆却一把鼻涕一把泪,更是显得楚楚动人“想嫆多谢侯爷送我回来,但...侯爷有所不知,想嫆只能在此为祖母哭丧”
“这是为何?难道堂堂昌平王府,连多个人都不行了?”容洛瞬间带了一丝怒色,在他看来,这三小姐应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连家门都不敢进,正着急又看到立在一旁的白雪,又脑补了一番,觉着自己误会了娇娇,想是娇娇早就明白三小姐是不会进门,为了避免她被羞辱,所以才让白雪出来追人。
“不是的”王想嫆哭的梨花带雨“只是因为想嫆命格太重,冲撞了祖母的阴气,所以母亲才让我去姨母家小住,但是毕竟是想嫆的祖母,就算只能在门口为祖母哭丧,想嫆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侯爷...还是快快归去,不要再管想嫆了”
容洛脸色青红一阵,这又算个什么事?“鬼神之说如何信得?”于是忙吩咐小厮进去通报昌平王爷,心下一定要为王想嫆出头。
自他回帝都以来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本就是个闲职,如今更是闲,现今遇到了王想嫆这档子事,觉得机会来了,更是要好好威风一番。
不多一会这昌平王爷带着一众家眷就来了。
昌平王妃见这跪在地上的王想嫆,嘴角不得一抽,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昌平王爷自是见到了跪在那里的王想嫆,但是比起这个不足轻重的女儿,他还是更在乎这个年轻的卫国候的来意“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是谓何事”
“哼”容洛冷哼一声“还是先问问王爷吧,堂堂昌平王的府邸,竟会信鬼神之说,就让嫡三小姐这样跪在门口而不得入?”
李知柔马上明白了,没想到这个小野种竟长了翅膀,还会搬救兵了,于是上前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不是让想嫆去了她姨母家了吗,又不是不让她回来,只让她呆到丧期结束就去接她,我知道嫆丫头与她祖母感情深厚,这不是冒着被冲的可能让嫆儿在府内呆了一两日了吗”
王想嫆脸色一白,这不就是说她不懂规矩,还拉着卫国候胡闹吗,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李知柔又道“昌平王府没了老夫人,正是伤心的时刻,家里下人管家只想让老夫人安稳的走,一时半刻怠慢了也是有可能,这鬼神之说万一应验,难不成是让老夫人死不瞑目吗”说着,还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昌平王爷在一旁默不作声,想着这本身就是后宅之事,他也不便多过问,而这卫国候还没弄清楚事情就强替王想嫆出头,更是可笑至极。
容洛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脸上火辣辣的烫,本以为是场英雄救美,现在看来反而弄了一身腥,还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竟和不懂事的丫头一起胡闹。
王想嫆也瘫倒在一旁,看来这昌平王府,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容洛只得讪讪一笑“原来是这样,是本侯没有没有查明实情,只是见三小姐一人跪在门口哭泣,一时心血上涌,还请昌平王爷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昌平王笑着打圆场。
“既然如此,那本侯也不便叨扰,王爷和王妃也不要过于伤心了。”
“多谢侯爷挂怀,府内现在杂事众多,就不留侯爷了,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好似没有方才的事一般,王想嫆这才明白过来,这侯爷和王妃岂是好算计的?
而昌平王妃却一步三步的向王想嫆走来,亲手把王想嫆扶了起来。
王想嫆吓得发抖,不知道自己这么一闹会有什么下场。
“嫆儿你何必心急呢,听母亲的话,在夏侯府好好住这,别再什么别的念头了,要是你祖母在阴司里真的有了什么差错,可全都是赖在你身上啊”李知柔语重心长的说,可眼里话里分明充满了威胁。
“女儿,女儿再也不敢了”王想嫆白了脸,应付着作答。如今她是回不了昌平府了,今日自己所作为那个叫白雪的丫鬟一定会告诉夏娇娇,而从头到尾说的那个姨母自己不过在她进昌平王府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连话也没说上,明面上是送去夏侯府避冲,可实际上..李知柔是要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去了。
“改了便好”昌平王妃舒心一笑,不知道的人还真当她是个好母亲。
容洛见她们母女二人如此,更觉得自己今天所作所为是场笑话,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王想嫆看着容洛离开的身影,恨不得冲上去解释,可一转头又对上昌平王妃的眼神,又缩了回去。
“好了,既然是闹剧,就让人送三小姐去夏侯府吧”昌平王使令道。
即便王想嫆现在有一千万个不甘心也再无他法,只能从命。
而她没发现的是,那个叫白雪的丫头,竟然没有跟上自己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