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镇,名为镇,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实比一般镇的规模大得多。纵横各有三条主道,将城区划分为四个繁华区,李府就位于东南区的主干道内侧。中门高大,矮上不少的两边侧门只开了右边,门前两个大石狮子,怒目圆睁煞是气派,没点底气的人真不敢向着门前驻足直看。
萧羽手摇折扇来到侧门前,门内胖脸的门子赵二躬腰迎上来,脸上堆笑,“这位公子,你找谁?”
萧羽遮在下巴的纸扇收到胸前,微笑道:“我要见一下你们萧夫人。”
赵二闻声一愣,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仔细一看,原来是狗子,顿时换作一脸厌恶,“出去,出去,这里没有什么萧夫人。”一边说一边两手挥舞,如同挥赶苍蝇一般。
却见萧羽只是冷笑,脚下如生根一般一动不动。
胖脸涨红,赵二本来就为没有认出萧羽有些羞恼,见其还这般无赖,顿时怒火更甚。阴声道:“滚,再不滚喊人来把你乱棍打出去。”
这李府内眷是大夫人说了算,没把那姓萧的小妾赶出去,任她自生自灭就算是她祖上积德了。而那小妾一担被挤兑出李府,以她如今的家境,自生怕是够呛,自灭是很有可能的。姐姐都要在李府呆不下去,而这个无赖弟弟还敢狗皮膏药似的想贴上李府,真是笑话,堂堂回龙镇的李府要是收拾不了一个无赖,那脸不丢大了。
李家老爷李有德一妻三妾,大夫潘夫人善嫉,三妾中以萧红最是年经貌美,得李有德独宠,被潘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潘夫人下无所出,三妾中萧红去年产下一子,另两妾只产二女,如此一来萧红更得李有德看重。只是如此一来萧红却也成了李有德其他妾室的公敌,在三人的刻意针对下,天长日久,李有德对萧红恶感渐生,日渐疏远,萧红在李府的日子过得渐趋艰难。
“让李有德出来见我。”萧羽笑容一收,抬脚就迈到了门里,并顺手把那扇门关了起来,并上了门栓。
赵二有些发呆的看着萧羽的动作,直到萧羽把门关上才反应过来,火烧屁股般的蹦了起来,上前抓住萧羽的蓝袍就往外推,“滚出去,滚......啊!”
一声含糊不清的闷声惨叫,肥胖的赵二如同滚地葫芦般摔倒在地,并一连翻了三滚。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三颗黄色的门牙带着血飞到了空中,嘴唇也被牙齿咯烂了,血一下子涌了出来。赵二捂着脸惊恐的看着萧羽,懵了,彻底懵了。
一阵呼喊声传来,三四个家丁手持棍棒向这边跑来,花木掩映间还有一些家丁和丫鬟也集中过来,有丫鬟喊到“有人闹事,快,快去叫老爷。”
赵二一下子又清醒过来,反了,彻底反了,手指哆嗦着指向萧羽,向着跑来的家丁声嘶力竭的喊道:“打死他,给我打死他,我来向官府交待。”
那些家丁本来动作还有些犹豫,看得赵二的惨样,再听得赵二的叫声,一个个瞪着眼睛叫嚣着,高举着棍棒凶恶的朝萧羽扑了上来。
萧羽一个箭步向前,只见一道蓝影闪过。萧羽与四名家丁一错而过,悠闲的站到了一处月洞门前,打开折扇轻摇。
一力降十会,一连串的惨叫接连响起,四个强壮的家丁躺满一地,断腿断手,伴随着丫鬟们的尖叫声,纷纷倒地哀嚎,只是伤而不死。
一时间李府前院鸡飞狗跳,乱成一团。还没跑到近前的其他家丁顿时畏缩不前,远远躲开,注视着这边。丫鬟们半捂着眼睛躲在家丁后面,不敢看又想看。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后院又跑来一大帮子人,为首一人身材中等,四十许岁,面白蓄须,脸上无甚慌张之色,急步走来,身后两个女眷,左侧妇人年华已逝,浅浅的鱼尾纹上两眼略呈三角右后侧一个,二八年华,身材瘦小,面色明丽,和萧羽面目有三分相似,此刻神色焦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紧跑两步上前抓住萧羽的袖口,颤抖着喊了一声:“小羽,你......”。
李有德走到近前一眼看清了当前情势,脸色沉冷下来,寒声道:“小红,看看你弟弟干得好事,私闯民宅,行凶伤人致残,哪一条也能定他重罪,这次谁也救不了他。”
潘夫人眼珠一转,语音急如爆豆的说道:“老爷,你看,我当初就说......”
“闭嘴!”心中一跳,李有德眼睛一瞪喝道。
潘夫人一滞,剩下的话憋回了肚子里,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呵斥,一时有点儿下不来台,侧眼怨毒的看了一眼前边的萧红。
李有德看出今天这事透着不一般,自已夫人精明则精明,只是女人眼界终究短视。这几年潘夫人处处为难萧红姐弟,李有德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就为得一个道理,莫欺少年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李有德信奉的处世准则,是以并没有让愤怒冲昏头脑。
哆嗦的上前,萧红抓住萧羽的裙子,顾不得琢磨平时一身乞丐装的弟弟今天为什么穿得这么人模狗样,只是焦急的喊道:“小羽,快,快求求老爷,让老爷别告官。快呀,你快呀......”眼泪簌簌的落下。
萧羽的眼睛也湿润了,他伸出袖子,轻柔的替姐姐抹去脸上的泪。笑着道:“姐,不哭,我没事儿。咱不求人,姐,你记住,我萧羽从今后不求任何人。”
“小羽......”萧红拔高了声音,眼泪流得更急了,“你这是怎么了?小羽......你快求......”
“姐,我要离开回龙镇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萧羽擦一下自己的眼角,平静的继续说道:“我,杀了人,我,要去修仙。”
“啊”一声惊叫,每一个字听进萧红的耳朵里直如雷震,萧红几欲晕厥。
李有德心中一惊,定定的看着萧羽,迎上萧羽看来的目光,李有德眼皮一跳。
“姐夫,我姐就交给你了,这次来是向你们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