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杜鹃不知不觉得睡着了,火车还在前行着,不知过了多少个小站,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杜鹃在一阵婴儿的啼哭中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杜鹃身上披了一件男人的外衣,虽然早上的车厢有些凉,但是她的心里面觉得暖暖的。
“不好意思啊!把你们都吵醒了,孩子这是优点饿了。”对面抱孩子的妇女不好意思的说。
“要不要去洗个脸?”李宗民问杜鹃。
杜鹃微笑的点了点头,两人便起身去了车厢连接部的水箱旁。排在前面的李宗民到了他的时候,他让杜鹃先洗,这些小小的细节都深深的打动着杜鹃。
俩人回到座位上,李宗民拿出药给了母亲,又把刚打的热水给了母亲。老妇人的状态要比昨晚刚上车的时候好多了,吃完药老妇人就逗着一边的小婴儿,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被老妇人逗得咯咯直乐,杜鹃也在对面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不禁又想起了自己一家人以前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光。
漫长的旅途是无聊的,在这个封闭的小环境中,身边聊得来的乘客们就像亲人们似的,大家都在聊着天中消磨着时间。
在座的四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老妇人和抱孩子的妇女的共同话题更多一些,当然杜鹃和李宗民自然更能聊到一起。李宗民又给杜鹃讲了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听的杜鹃如痴如醉的,因为这正是杜鹃向往的生活。
在和李宗民的聊天中,杜鹃不觉得旅途的漫长了,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天就又要黑了,过了这一夜第二天中午杜鹃就要到达她的目的地了。
李宗民的母亲明早就要下车了,晚上母子俩又为这个事情争论了起来,老妇人说什么也不让李宗民送她,让他直接回学校。但是李宗民怎么也不肯答应母亲,一定要先送她回家,再去学校,虽然这样有可能耽误返回学校参加那个项目。一边抱小孩的妇女也劝老妇人应该让孩子把她送回去。
一边的杜鹃并没有搭话,因为她在想一件事情。李宗民和母亲争辩的越来越厉害,最后老妇人哭了,她说道:“你这娃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我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才活到现在的,你的前程要是耽误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老妇人抹了抹眼泪。
李宗民听完也哭了,他继续说道:“娘!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有在好的前程有什么用?”说完李宗民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娘,我送您回去吧?”杜鹃说话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
“你说什么杜鹃?”李宗民迟疑的问道。
杜鹃看看李宗民说:“李大哥,我送大娘回家吧,大娘也是为你好,你能上大学,还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些都太容易了,我能了解大娘现在的心情。”
“那姑娘不得耽误你的事么?”一边抱小孩的妇女插话道。
杜鹃笑了笑说:“我没事,我去打工也不差这一两天,把大娘送回去我也来得及。”其实杜鹃心里明白可能就因为这一两天她就可能失去这个对她也同样重要的工作,但是这个时候她是真心的想帮着这对“可怜”的母子。
“哦,那还行,大兄弟我看这也是个好办法。”抱孩子的妇女附和着。
“这怎么能行呢?我怎么能好意思麻烦你呢,杜鹃妹妹!”李宗民做出了不同意的表情。
“李大哥你听我说,这个对我来说就是小事情,但是你要是耽误了有可能就后悔一辈子,在说我送大娘回家你还不放心么?”杜鹃反问道。
“放心,我怎么能不放心呢?可是······”李宗民面露难色。
“好了,我做主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让这姑娘送大婶子回家,但是大兄弟你可的把来回的路费给姑娘报了,还得好好的谢谢人家姑娘,可不能忘了人家啊!”抱小孩的妇女笑着说。
“那可麻烦你了姑娘!”老妇人对杜鹃说着。
一边的李宗民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谢了杜鹃。
杜鹃会心的笑了,她觉得这件事情她做的值,因为她成全了一对慈孝的母子。她对这个只认识刚刚一天的男人充满了说不出来的好感。
老妇人和抱孩子的妇女都睡了,又剩下了没有睡意的杜鹃和李宗民。杜鹃觉得和这个男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李宗民从兜里掏出了二百块钱递给杜鹃说道:“这个钱你不要推让,一定的收下,我身上没带多少,你先拿着。”
杜鹃在李宗民坚定的眼神中看出来,这个钱她是一定要收的,所以也就没太推辞,结果后揣了起来。看到杜鹃收了,李宗民才安心的笑了笑。
李宗民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递给杜鹃说这是他宿舍楼的电话让杜鹃以后没事可以给他打电话。杜鹃结果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小心的收了起来。
李宗民又告诉杜鹃,他回到学校后有时间会给杜鹃邮些复习资料,等到时间宽裕的时候也会去看杜鹃。等明年也希望杜鹃能考到北京来,他会在北京等着杜鹃。
这一夜是杜鹃在家里出事情之后最开心的一个夜晚,在这一天中,她对未来又有了希望,还认识了一个让她真的心动的男人,而且还为了这个男人做了件“好事”。
早上杜鹃早早的就醒来了,她看到李宗民和他母亲都不见了,那个抱孩子的妇女还在呼呼的睡着。
他们下车了?不能!现在应该还没到站。杜鹃回头一看李宗民和母亲正在洗脸池那里站着不知道说着什么。杜鹃转过头这才放了些心。
不一会李宗民扶着母亲回来了,看到杜鹃已经醒了,李宗民笑着对杜鹃说:“醒了,杜鹃,我母亲有些不舒服,我扶着她去厕所了。”
还有半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李宗民又和杜鹃说了说去自己家的具体线路,下车需要转成什么车等等。虽然杜鹃不明白李宗民说的这些地名,但是她就是喜欢听这个男人说话,马上就要分离了,能多听一句是一句。
“这俩小年轻的还难舍难分呢!哈哈”抱孩子的妇女对老妇人说着,笑了起来。老妇人听了也笑了下。
听抱小孩妇女这么一打趣,杜鹃的脸嘭的红了起来,马上低下了头,久久不敢抬起来。
火车进站了,李宗民帮杜鹃拿下了行李架上的包,一手拿着包一手扶着母亲,和杜鹃一起向车门处窜去。
抱孩子的妇女笑着向杜鹃挥挥手说道:“再见了,大妹子!”此时她并没有和老妇人道别。
杜鹃也回头向抱小孩的妇女摆摆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杜鹃走远后那个抱孩子的妇女出了一口长气,深深的“哎”了一声。
杜鹃下车后,李宗民看着杜鹃搀扶着“母亲”已经出站了,他返回车上,车门就关上了,李宗民摘下眼镜,在裤子兜里掏出了一包烟,他已经两天没抽过烟了,他点着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他望向窗外,火车慢慢的离开了这个小站。
李宗民回到座位上,坐在了那个抱孩子妇女的对面,那个抱孩子的妇女一直盯着他笑,笑罢多时,抱孩子的妇女把孩子放在一边,把头伸向李宗民,一只手扶向李宗民的脸颊,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她所展现的岁数那么大,应该是可以装扮成三十多岁的妇女的。
她凑近李宗民脸庞微笑的说:“你可真行啊,在运货途中还能做这么大一票。”听这个女人说完,李宗民斜眼看了下女人身边的那个婴儿,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