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线电话一响,云皎一个机灵从办公桌上爬起来。
昨夜睡得太晚,大清早又被母亲大人拽起来吃早饭,一个上午都不甚清醒,好容易趁午休趴一会儿,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她心里把祁又铭腹诽了一遍,才慢吞吞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前台小静的声音,“戴助理,有你的快递,需要本人签收。”
“是什么?”
“额…一束鲜花。准确的说是一束红玫瑰。”小静有些吱吱呜呜但还是说明白了。
云皎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又是哪一出啊,君驰在这方面向来管理严格,绝对不允许这种私人社交活动扰乱正常工作秩序。
“你叫快递员等一下,我马上下去。”云皎丢了一句就挂上话机,直接奔出办公室按了一楼电梯。
那束花抱在怀里,几乎要把云皎给湮没了,她看了看附着的卡片,落款是许昊冉。
小静看着她,羡慕的满眼都是粉色泡泡,云皎却只想翻白眼,强压着脾气,道了声谢谢,就往电梯口走。
“哟。没想到那位还是挺知情识趣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让抱着花的云皎有点心虚。
来人正是祁又铭,他今天穿了一身炭灰色条纹西服,收拾的挺利落挺精英。
云皎扯扯嘴角牵出一个笑:“祁总,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些都是老头定的规矩了,我这里怎么都好说。”
云皎默然,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他旁边继续等电梯。
没想到这祁又铭是赖上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她昨天不冷不热的态度。回了办公室不几分钟,就送了一个大水晶瓶过来,让她把花放进去养着:“加点白醋,或者扔一片阿司匹林进去,能多保持两天。”
“祁总你很闲?”云皎并不听他的安排。
祁又铭愣了愣,笑说:“还好。”
云皎差点咬着自己舌头,顿了顿把花放到桌子另一边,说:“我并不觉得开心。”
“为什么?”祁又铭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也许时间不够长,也许新欢不够好。”云皎诚实的对自己的朋友说。
“做人不能太贪心,特别是女人,戴娇娇。”祁又铭看看那鲜艳欲滴的玫瑰,又看看一脸不悦的好友。
简直太讨厌了,云皎蹙眉,祁又铭每次这样叫她,她都十分火光,“说到这个,我还没顾上跟你算账,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小名告诉颜沐清。”
“我没跟他说过呀?”祁又铭被她突转的话题弄的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叫你小名惹到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云皎更气了,把他们在停车场偶遇颜沐清的经过说了一遍。
“哎。我保证真不是我告诉他的。别看他那个人平时看上去懒洋洋的,其实心眼最多了。”
云皎翻白眼。
“昨晚上你问我的问题现在给你答案,你是学不来我的,我用了七年,而你,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祁又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无话可说。几分钟后径直出了办公室,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
云皎继续趴在桌上打盹,玫瑰花馥郁的香气萦绕她的鼻腔。
她没有说谎,收到这束玫瑰花,她并不开心,连接受全公司女性艳羡的目光那种虚荣的高兴也没有。反倒觉得是负担,是了,就是负担这个词。
原本她觉得和许昊冉可以循序渐进,但很显然,他所谓的循序渐进与她的认知并不同步。
一束红玫瑰,已经定义了她之于他的定位,云皎莫名想起前几天在餐厅,他看似随意实而坚定的牵住她手的行为。
她不再是十几岁的懵懂少女,特别是和莫旭东交往过以后,她已经了然男女之间各种互动意味着什么,伸出手,看看细白掌心里纠缠的曲线。云皎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不良,摇摇头,打住乱入的各种念头,觉也不能继续睡了,还是听从祁又铭的建议,把花养在瓶子里的好,权当美化环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