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许昊冉,云皎便觉得迷茫的一天开始了。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今天要乘船去距离度假区10海里的一座小岛上参观。岛上有座年代久远的灯塔,现在已经废弃不用,但因着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那里变成了一个旅游景点,很多情侣过去登高、祈福。
云皎并不想一个人去做这种煽情的事。独自百无聊赖的在海边逛了一上午,捡了不少漂亮的贝壳,她拍了照片与倩倩分享,妹妹回信息说希望得到一串贝壳手链。
这个请求让云皎下午也有事可做——找海边的首饰加工店打磨贝壳,挑选好看的点缀饰品,整个下午她都坐在椅子上看工匠打磨贝壳。
工匠师傅着一件亚麻汗衫,戴着金丝边的老花镜,各类工具轮番上阵,十指翻飞间,原本不规则的贝壳,被他切割、铸造、拼合、抛光之后,变得珠圆玉润、有型有款起来。
接过成品,套在手腕上,云皎打量几番,十分欢喜,连连跟师傅道谢。
“姑娘无需客气。现在都是机器流水线出来的首饰,样子精美,选择也多,难得有像你这样耐心的年轻人,能受得了我这老头子的慢功夫,肯等这么长时间。”
“我是出来度假,不赶时间的。”云皎越看那手链越喜欢得紧,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准备付款:“老师傅,谢谢您。”
“守着这门手艺几十年了,我也是兴趣使然,做首饰也是讲究缘分的,今天这串链子我不收你的钱。”
“那怎么能行?光成本都不止这些。”云皎硬要把钱塞给老人。
老人还是推拒。
正在云皎不知如何是好时,有人从里屋出来,身形高大,“陈老伯,我回去了。”
“颜总?你怎么在这?”云皎矢口叫了他的名字。
颜沐清眯着眼看了看坐在小凳子上的人,随意道:“这又不是你的地盘儿,我为什么不能在?”
“沐清,这姑娘是你的朋友吗?”陈老伯。
“算不上。”二人异口同声。
陈老伯哈哈大笑,自顾自收拾起他那套工具,用鹿皮毛巾擦拭干净,再用绸布包起来,看着屋里对峙的两个年轻人,有些不解,“既然认识,怎么像对斗鸡似的。”
“不太熟。“颜沐清吐出三个字,又对陈老伯说,”我先回去了,明天下午来接您,老爷子一直嚷着找您下棋呢,您要是再不去,我估摸着他要请家法伺候我了。”
“不管他,都退休多少年了,还是那副大佬做派。要是他再冲你发火,你就说我说了,我只是他的副官,不是他的警卫员,得随叫随到。再说了,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谁跟他一样每天不是斗鸟就是斗棋,老了老了还那么争强好斗,对心脏不好。”
颜沐清勾唇轻笑,“这话您还是亲自跟他说的好。”随即把目光转向被晾在一边的云皎,“戴助理接下来准备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云皎找了个借口推辞,“我就住那边的海屿花园酒店,不远,走回去就是,不麻烦了。”说着把手里的钱放到柜台上,径直出了小店。
陈老伯拿起钱打算去追,被颜沐清拦下了,“您收着吧。不用跟她客气。”
说罢他也走了。
跟在那个大步流星的女人后面,颜沐清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冲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声,“戴云皎!”
云皎顿足,嘴里骂着冤家路窄,但转过头来却是笑脸相迎,“颜总,有什么吩咐?”
“怎么你见了我就跟避猫儿鼠一样?”颜沐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
云皎直言:“不想破坏心情。”
颜沐清俯身与她对视,“我对你的影响力已经这么大了?”
云皎挥开他过分靠近的脸,“少自作多情了。”
“有意思。”颜沐清嘀咕一句,又问:“你那位律师男朋友呢,怎么就见你一个人。”
“他有事。”
颜沐清很快猜中了事情原委,“回去了?把你一个人撂在这儿?形单影只的?”
云皎被他三个追问弄得有些恼火,“你管的未免太宽。”
“得。周瑜打黄盖的事儿,我确实不该多问。不过,既然碰到了熟人,那就不用再一个人瞎晃了,走,我请你吃饭去。”
“不用,我想回酒店了。”云皎脱口拒绝。
颜沐清听她这么说,半晌没接话,只定定的望着她。
夕阳已经有一半落日海水中,她的发丝在风中飘动,竟然有种馨香萦绕在鼻间。
云皎低头越过他身边,径直走远了。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颜沐清心生一计,大声说:“晚上9点,朝海路阿森酒吧,如果,你还想拿回你的项链的话。”
在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云皎就回了房间。
她恨不能大吼一声。本来装出大度的样子,让许昊冉回B市,自己一个人安排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已经够郁闷,经过一个白天的游览闲逛,她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不成想,居然在这儿也能碰到颜沐清。
前几天在机场碰到时,看他一副商务装扮,还以为他是要去出差呢。真是叫人头疼,看样子,对方已经掌握了她的某些心理,项链,最好的威胁,而她不得不为了拿回它而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