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一过,经济案再次开庭。颜沐清替武丽请的廖儒学律师持续做无罪辩护,展示了一系列全新的证据,最终法官决定休庭一小时再宣判。
法院走廊里,云皎和父母一起,与律师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廖律师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一再保证不会有问题,叫他们别担心。
“廖律师,法官还没宣判,你就给当事人下这样的保证,恐怕有违职业道德吧。”一道声音带着戏谑插入进来,是许昊冉,他信步走过来,站到云皎身边。
廖儒学脸上不动声色,客客气气的说,“许律师今天的辩护很精彩。”
“真是罕见。你们聿茗的人居然谦虚了一回。”
“过来前,贾律师特别嘱咐过,所以你不必想着激怒我。”廖儒学声音淡淡的,“倒是你,抓着连次从犯都算不上的我的当事人不放,难不成是有私仇吗?”
云皎不知颜沐清跟廖儒学说到什么程度,但看许昊冉难堪的脸色,肯定是被说中了心事,半晌没说话。
经过两次开庭,许昊冉的表现已经让武丽大失所望,她拉住女儿,想离这个人远一点。但许昊冉叫住了她们,“戴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武丽呛声。
许昊冉微笑,“伯母,好歹大家相识一场,没必要成不了一家人,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武丽气得呼吸都变急促了,云皎赶紧安抚的拍拍她的背,把人交给戴卫国。然后直面许昊冉,“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不要再刺激我妈,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许昊冉嗤笑一声,先走开了,云皎跟上他。到了走廊另一边,云皎没好气地问,“你有什么事?”
许昊冉睨她一眼,“这么长时间不见面,脾气涨了不少,跟谁学得坏毛病?”
“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先走了。”
许昊冉伸出胳膊拦住她的去路,“我都不怕法官和当事人误会,过来找你,你急什么?”
“因为我跟你无话可说。”云皎凝眉,对于这个人的变化,她也感到困惑,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年多,而且当初分开也是因为他对沈悠菲念念不忘,明明他也有责任,为什么现在倒好像是她出轨了一样,要被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甚至牵涉到她父母。上次在医院已经让步一次,这人竟然得寸进尺起来,这回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
“可是我有话说。”许昊冉继续拦着她,“菲菲回美国了,那之前我们做了一个了断。”
“那是你的事,我不关心。”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再晚点遇见你就好了。她回来后,一直情绪不高,我陪着她,以为她会感动,可是没有,她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只会无理取闹,渐渐地我也受不了她,后来我们长谈了一次,我放下了,真的。可是云皎,我始终忘不了你。”
云皎勾唇笑,“你不也一样受不了我?忘了吗,最后的时候,我们也坐在一张桌上摊牌,你指责我的话言犹在耳,我还没那么健忘。”
“是个男人都会在那种情况下发火吧,我气的不是你的反应,是你叫颜沐清来羞辱我。”
“我没做的事,我不会承认。”
许昊冉也笑,“行,你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坏都是颜沐清使的,那他可真是居心叵测,先是要抢走你,所以当众让我难堪,现在,又叫来了贾念琛的人跟我对垒,给我添堵。”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不知道廖律师是贾念琛手下的人?”
许昊冉和贾念琛向来不对付,云皎当初也是从沈悠菲那听到一些,但始终一知半解,“你和贾律师的过节,我毫不知情,而且时过境迁,我没理由再那么做。再则,你自己应该也清楚,我母亲在整个案件中一直都是被蒙骗的状态,廖律师做无罪辩护无可厚非,如果你非说颜沐清针对你做了什么,那顶多算是私人恩怨,你何必在法庭上恼羞成怒,公报私仇,这样对一个患有心脏病的老人就道德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了莫旭晟从他们医院开伪病例证明。”许昊冉眯起眸子。
云皎心中一凛,但面上还是镇定,“那不过是有备无患,但今天我们会胜诉。”
许昊冉冷哼,“你别高兴的太早。”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旧情难忘,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云皎也冷冷的看着他,“从前也许真的是我错看了你,你太自私了许昊冉,从头到尾都只想着自己,不管是沈悠菲还是我,其实你都没有真正爱过,只是因为得不到,才念念不忘,可是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又一直在挑挑拣拣,妄图掌握节奏,让每一个人都按你的意愿行事。一旦不符合你的期待,就恶语相向。”
“那你呢,不接受我,说是忘不了莫旭东,然后,又跟了颜沐清,享受他的身家背景带来的好处,就那么心安理得?”
“我当然心安理得,因为我们很相爱。”云皎说得掷地有声。
许昊冉双拳紧握。
云皎看到了,心里一阵痛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很快法庭宣判,李志永则因诈骗、行贿等数罪并罚,判处12年有期徒刑,武丽无罪当庭释放。之后李志永表示不会再上诉,案件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