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很奇怪,云皎自己从未想过与颜沐清最终要有怎样的结果。他已近33岁,自己也29了,两个大龄青年把恋爱谈成这样也是少见。毕竟,云皎认识的朋友里,30岁就是一个坎,三四对都是认识不过半年就闪婚的,比如另一个大学舍友戚苇苇。读高中时候最疯狂的一对同学,重逢后三个月便闪婚,两个月后又闪离了,理由是陈词滥调般的性格不合。
以前和旭东交朋友,并不能常常见到,正正经经安排的约会少之又少。精神恋爱是一种,实体恋爱又是一种全新体验。颜沐清带给她的东西,更符合润物细无声的说法,是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她。
虽然一开始他两确实性格不合,但最近,她时常感到与颜沐清的灵魂共振,跟他在一块儿,她就有踏实安心的感觉。渐渐不再患得患失,有了脾气,也有了主张。也很少再想起旭东,希冀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指引,她好像从过去的浓云愁雾里走了出来。
很少有这样自我反思的时刻。但这次,一整个周末都和他形影不离,相处愉快,带给她的触动太多。他爱玩,也会玩,全程领着她,生怕她掉队,云皎的大脑过分闲置,思维的脉络却在被初冬的冷风过后,一点点清晰起来——也许,爱情的另一种演绎,可以是只追求快乐,不追求永远。
“今天过得真开心。”从剧院出来,两人穿过剧院广场去取车,云皎自自然然的挎上颜沐清的胳膊,避免被往来的人群冲散。
颜沐清目不斜视的走着,嘴里的话却不羁,“只接受性贿赂,不接受客套生疏的谢谢。”
云皎没好气地拧了下他胳膊上的肉。这人永远有破坏温馨气氛的本事。
不过也不必叫他改了,就因为这样,她才乐意和他相处,并且相处愉快。很多时候,颜沐清的随意和随遇而安令她吃惊,又隐隐的艳羡。这么多年,她被教的太严肃,他两调和一下,正正好。
“回你家,还是去我那儿?”颜沐清开着车问她。
云皎开玩笑,“要是你计划为昨天的事打击报复我,我就躲回家去。”
“切!”颜沐清不屑的敲敲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不就知道我在意你,所以让你给我吹枕边风。”
“枕边风怎么了?管用就行。”云皎嘴硬。
“嗯。像前天晚上那么热情,本少爷真挺喜欢的,要不,一会儿你再给我吹吹?”
云皎别开脸没理会他的调戏。那晚她不过有感而发,一心想要回报他的体贴周全,没想到他竟然误会了。
算了,误会就误会,这种事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半功倍也不错。
距离春节还有十天,颜沐清总算结束了C市的出差之旅,回了本地。
云皎要帮家里采购年货,颜沐清大感兴趣,每天下了班就追在她后面,跟着她逛年货市场。还兴致很高的挑了一对中国结,说要挂在公寓里。
她买了糖果、干果,颜沐清非要店家多称一些,匀给他公寓里放着。
“你又不吃这些,再说过年也没人去你那儿拜年吧。”
“过年就图个气氛呗。”
“图气氛,你应该回家和家人团圆。”
颜沐清把玩着一个生肖布偶,“到时候再说吧,看小伍来不来接。”
“一会儿我陪你去选些礼物,回家记得带上,老人孩子都会喜欢的。”
“我家里没孩子。”颜沐清撇撇嘴,“不过我知道爷爷喜欢酒,老头喜欢搞书画收藏,回头跟朋友打听下,各样制备一件,算礼物把。”
“那颜淳清的妈妈呢?她喜欢什么?”
颜沐清愣了一下,摇摇头。
“沐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家人相处反而这么别扭,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是永远更改不了,切不断地缘分,你得试着去表达。”云皎拉住他的手,“给阿姨买件珠宝或者保养品吧,一会儿咱们去看看,我也想送我妈妈一件礼物,让她这个年过的高兴点儿。”
经济案件二审开庭,许昊冉果然向法庭提出武丽也是从犯的证据,武丽也从原告方变成了被告,她对此事供认不讳。等着节后的进一步审讯。尽管云皎已经跟父母说明了颜沐清的计划,但家里仍然乌云笼罩。
“我可真是小看了你。”原本他以为老大和老三那样对她不敬,这女人该计较在心了,不然为什么不肯答应见老头,但现在来看,完全是他想多了,颜沐清摩挲着她手背,“行,就照你的意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