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好像戴了头盔。难道老P帮我穿越还要给我配个头盔?怕我脑袋飞了吗?没等我来的及细想这事,眼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小伙子大喊一声“活见鬼”了,然后瞪大眼睛愣住那里。他颧骨很高,显得脸很瘦,但身材还是挺魁梧。他的额头有个月牙疤,嘴角正在流血,右手拿着滴血的长钉正在颤抖。
我感觉浑身酸涨,还是能爬得起来,但有点虚弱。我何止是戴头盔,我全身套在一个红色的盔甲里。我伸手想请他帮个忙扶一下。小伙子却大喊一声“该死,怎么没死?”然后转身跑掉了。
没死?我本来死了吗?
我踉踉跄跄地做了两步,发现自己在一个又破又脏的胡同里。地上散落着亮晶晶的子弹壳,到处都是血渍,墙上有一些弹坑,很明显这是有人搏斗过,好枪战过。我边观察弹坑,边转过身,看到身后竟然躺着两具尸体,他们穿着和我差不多的盔甲。盔甲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非常坚硬。头盔像个防毒面具,有点儿阴森恐怖。他们都是脖子那里淌着鲜血,淌得浑身都是。
幸好他们都戴了头盔,否则我可能会被死人狰狞的表情吓到。
我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因为我闻到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我捡起地上的枪,造型有点怪异,但基本元件一看就是和平时看到的枪差不多。当年军训后我就成枪迷,这枪我没见过,但手感很好,很适合我。
外面响起爆炸声和枪声,我下意识地抱头蹲下。我是害怕,这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动作。枪弹无眼。
可我不能老躲在这,我要搞明白这是这么一回事,我究竟在哪。
于是我起身寻着爆炸声奔去。
一群盔甲战士正在向一起手拿榔头锤子等工具的年轻人射击。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其震撼程度远超自己第一次亲耳听到前女友出轨。原以为抑郁症的人自杀是多大的事,可眼前血淋淋的场面让人觉得生命如此脆弱,死这种事情是渺小到简直不值一提。
盔甲战士们占了绝对优势。无论从武器还是战斗技巧上,那些平民都是菜鸟级别。这场面就像植物大战僵尸一样,僵尸一波波地来,却只有挨打的份儿。
枪声停止了,地上的血泊在扩大,像只伏地爬行的怪兽向我爬来。我闻到了血液的腥臭。空气里弥漫着这种味道,还有火药的味道。
虽然以前在军训靶场老闻到这种火药味,但那是玩枪的副产品;现在可是屠杀后的“尾调”。
突然有个盔甲人手一挥,所以盔甲人跟着他向我跑来。
我背脊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想跑,腿却挪不动道。我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枪。我该怎么办?开枪?那么多人,我这小手机能有几颗子弹抵挡得住这么多人?
他们迅速来到我跟前,带头的盔甲人指挥其他人列好队,对我说:
“报告菲利普上尉,此次行动已完成。叛民已被剿灭。”
我?菲利普上尉?我是他们的长官?刚才那么多人,是我指挥杀掉了?我是这些屠夫的头儿?天啊,我感到一阵晕旋,真想吐啊。
幸好大家都戴头盔和面具,要不然他们就会看到我惊愕不已的表情。
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惊愕,更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我怎么突然成上尉了?我怎么突然在这破败不堪的城市,且目睹了一场杀戮,而且还是跟我有关的杀戮?
“很好。收队!……呃……回去!”我故作镇定地回答。
直升机把我们带到空中,朝着一个巨型飞船飞去。没错,是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型飞船。像个巨大的锅盖,时刻都可能扣住战场,把里面的人慢煮细炖。
“上尉,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刚才那个带头盔甲人指了指我的脖子。
我才发现我的胸口盔甲上满是血渍,是拿机舱里的镜子一看,我的脖子处,盔甲被戳了一个洞,我脖子没事,连个伤口都没有,但洞附近的盔甲上都是血渍。很明显,曾经有些从这个破洞里喷射出来。
难道刚才那个额疤男用钉子戳破了我的盔甲脖子部位?
难道我刚才的确死了?
可为什么连个伤口都没有,额疤男却想见了鬼一样,撒腿就跑呢?
老P他又在哪里呢?他这是把我带到什么宇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