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冲冲而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里四面都是惊险的刺天高峰,把这块幽静,美如桃园绝景的山谷隔离凡世。
潺潺的流水声,绿意盎然的树林中一两声突兀的鸟啼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浑然不知四季。
如若用外界的话来说的话,那就是——四季如春。
一间草屋,突然一声咆哮从草屋中发出,瞬间就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一股强悍的气息轰然而起,诡异、不详,但又霸天绝地、狂傲三界。
这是——鬼神!
草屋中的人正是“疯子”步飞。
只见黑发飞扬脑后,闪烁着暗红色的异光。
他身后,一尊七尺高的威严鬼神顶天立地,身穿染了无数血迹的甲胃,霸气,英勇,狂傲,不羁,无敌。
下一刻,步飞霍然睁开眼,一道暗红的鬼芒一闪而过,摄人心魄。
随着他双眸的睁开,所有异像也都瞬间消散,平静的草屋又恢复了正常。
他走下床,骨头“噼里啪啦”的响,又在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闭关十天他终于突破到了先天境二重。
步飞走出门,现在正是旁晚时分,刚好,洗个澡,然后下山再看最后一眼大叔和大娘。
武笑在半个月前就离开,又重新开始了他的周游天下的大梦想。
天下,江湖……那也是步飞的道路,压迫自己快速成长的强者之路。
石桥镇,张家面馆的对面,那是一家酒楼,化了妆的步飞正坐在一个角落默默看着忙来忙去的张大娘。
他不敢站在大娘面前,故只能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默默看着他们。
张大叔平时都是在厨房里工作,他无法看到。
大叔做的面还是那么受大家欢迎,每天从开门到打烊的那刻起都是满座无虚席。
只是……大娘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真挚亲切的笑容没了,都藏在了忧心之中,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很僵硬,双眼没有了昔日那如十八岁姑娘朝气的神采,更多的是担忧,惧怕。
步飞双眼慢慢的模糊,他抿了抿嘴使劲的咽口水防止泪流下。
这人……真的很难做。
一边是亲情,另一边……又是沉甸甸的“武者”这两个字。
武者,一字千金,平时不张嘴,一旦张嘴那就是诚信,诚信……那就是武者的尊严。
事情已出,已无法挽回,是自己和天松没有考虑好。
武者的视力很好,步飞一直就这样默默看着大娘的一举一动。
他的心也在痛。
……
过了许久,直到大娘的身影消失在某个过道中步飞才慢慢的回过神。
亲情,爱……那是他最缺少的东西。
“青紫儿。”步飞随意张望了一下面馆的客人,一个熟悉的美丽的窈窕身影出现了,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几个月不见,她憔悴了不少,脸上满是忧郁。她坐在栏杆旁,目光时不时的张望楼下,或者楼梯,像是在等人。
步飞疑惑,现在朝廷把妖族赶回大山了,收复失地了,她不应随着家人回去吗,怎么还在这?
对于青紫儿的情况他是一无所知,到达石桥镇的那一天他就和他们分开了,独自一人离开,几个月也没和他们联系过。
虽然疑惑,但也仅是一会儿而已,很快的他的目光又放在了重新出现在视线中的张大娘。
“小兄弟,你是刚从外面逃进来的吧?肯定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吧?来来,来大娘这吃碗面。”
“没事的,想吃什么和大娘说,大娘不收钱,免费的。”
……
步飞的脑中情不自禁的回忆那一天第一次和大娘见面的画面。
他那似冰河之水曰曰的脸渐渐的温暖,一丝温暖的笑容如早晨蹦出地平线的太阳。
就在这时,一阵杂声自面馆的二楼传来。
“嗯。”步飞的笑容被打断,冰冷、吞噬一切的目光瞬间投到二楼。
他的眉头一皱,一股寒意在阴影的发丝流动。
张家面馆二楼。
“本少奉劝你一句,最好赶快道歉,虽然你是美人,但惹恼了本少管你什么美人不美人的。”一位身穿华丽服饰的帅气公子哥对着青紫儿说。
他昂首挺胸,一脸的倨傲,高高在上,用不屑的目光服饰着青紫儿。
青紫儿没有理会他,仿佛就没看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楼下,面馆的大门外。
“姑娘难道你爹娘就没教育你,在别人问你话时不答是不尊敬别人的吗?”华丽服饰的公子哥脸色更阴沉了,从小到大有哪个女孩敢无视他。
青紫儿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人的身上,她的心情非常迫切、渴望那人能够出现,今天能够来面馆吃面。
那道身影……她每天都在思念,做梦都想再见面。
华丽服饰公子哥再次喊道,三次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姑……”
“你好烦。”青紫儿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厌恶到了极致。
她才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
“你……”华丽服饰公子哥恼火了,他狠狠盯着青紫儿,他是什么人,可是高贵的仁王第五子,人见人敬。他主动的与人说话,这对于那人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荣耀了,又有谁敢一连二的说他烦。
他阴沉着脸说:“看来本少得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懂得尊敬人的大胆刁民。”
话停,一股强大的威压便当头压在青紫儿的身上,如有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着她。
她的脸瞬间通红,单膝跪地,一双灵目盯着华丽服饰公子哥说:“你……”
“你道不道歉?”华丽服饰公子哥的声音高了起来,整个人高高在上俯视着青紫儿。
“哼!无耻。”青紫儿把头猛的转过另一头。
原来,自从步飞在这撕下了伪装以真面目答应了陈天松的挑战后,他在张家面馆出现的消息就随着“十年之约”迅速传遍了整个石桥镇。正好,正准备随父母返回家乡的青紫儿知道了便天天来面馆等待着步飞的出现,为的就是能见他一面。
这天她像前段时间那样自面馆开门的那一刻起就在面馆二楼等着。这里,不仅可以看见进出大门的客人,而且还是恩人出现的地方。
她像平常一样等,期盼,可这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刚开始时她因看着大门出神没有留意这人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并开始说话,刚开始的几句话她没有回过神,所以她没有回应,等她回过神后应了几句便又看向楼下了,谁知这人竟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她恼火了,说了一句“你好烦,能不能闭嘴”之后这人便无理取闹了。
“道不道歉?”华丽服饰公子哥挺着腰,昂着头一步步地向青紫儿靠近。
“哎,你这年轻人怎么可以这样?”
“不就是那么点小事吗,人家不理你就是不理,你何必对这位小姑娘这样呢。”
“年轻人,这这是强词夺理啊,事先这小姑娘本就没有要理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凑上把人家弄烦的,可你这……”
“年轻人,听老人家一句劝,住手吧。”
四周吃面的客人都是了解前因后果的,如今看到青紫儿这样都纷纷站出来指责华丽服饰公子哥。
“闭嘴。”华丽服饰公子哥一声呵斥,声音不大,但在众人的耳中却是如雷震,双耳轰鸣。
这群贱民竟然议论指责高贵的皇族,真是该死。
他扫视了这群大胆的刁民一遍,目光愤怒、凶狠、不屑。
这凶狠的目光如恶狼恶虎,一时间竟把四周的客人都给震慑住了。
“你……”
“你这年轻人真是心肠歹毒。”
“赶快去通知巡逻卫队,这有一个凶恶的年轻人。”
可是很快的他们就反应了过来,又纷纷出口指责华丽服饰公子哥,甚至已经有人去请巡逻卫队了。
巡逻卫队,这是陈府为了维护石桥镇的秩序而专门打造的一支队伍,代表着陈府。
“大胆贱民,竟然还敢和本少这样说话,都活得不耐烦了?”华丽服饰公子哥凶光一撇,一股恐怖的气息便将刚才说话的人狠狠的压在了地上,凶光扫过众人,说:
“要是再有人敢和本少这样说话,这就是下场,不管老少都给本少跪着。”
“罪该万死的贱民。”
来面馆吃面的都是些普通的百姓,又哪里是华丽服饰公子哥的对手。
单膝跪地的青紫儿,被华丽服饰公子哥的威压压得脸红得像火红的木炭,她瞪大眼,大声说:“你这人,他们哪里得罪你了,他们都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华丽服饰公子哥大笑说:“他们哪里的得罪我?本少是他们这群贱民能够议论的吗?高贵的皇族是他们这群贱民能够议论的吗?”
他的声音滚滚,如雷震,声浪狠狠冲击着众人。
“本少没有下令看你们的头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不谢就罢了,竟还敢指责。”
“年轻人,你又是何必呢,住手吧,街坊们只是说了你一下,这本来就是你……”
觉察到楼上情况不对的张大娘走了上来,苦心婆口的劝华丽服饰公子哥,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没打断了。
“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华丽服饰公子哥眸中一道寒意闪过。
面馆对面楼“嗖”的一声,步飞猛然站起,如无尽寒冰深渊的双眸死盯着华丽服饰公子哥,以势压人就已经让人不满,恼怒,而且那姑娘还是他的恩人。呵斥大娘,对她不敬,那更是不可饶恕。
“嗯。”华丽服饰公子哥的反应很快,凶狠不屑的目光瞬间就迎上了步飞的噬人的冷光。
两道目光在这两栋楼的中间半空中轰然撞上,发出灿烂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