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坡绿地,白石小径,清溪绕回。江家庭院所在的别墅群是完全的中式风格。远远望去,一蓬白墙乌檐勾勒出了江南的水乡画卷。
雕花铁门内曲径通幽。中间一池碧水中种了半池荷花,已经有一米来高的花箭,锦鲤养得肥了,半尺长的一线红脊划出道道水纹。
警察带着冯曦去家里找茶盒的时候,孟时去了江家。
江维汉在后院修剪花草,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地说:“阿时来了?你瞧瞧桌上我买的茶壶。”
孟时笑道:“伯父好眼光,这壶从外观看不错。我瞧瞧。”
桌上摆着的壶像一段枯木,色暗红,表面光洁平滑。孟时揭开壶盖,嗅了嗅茶味,拿在手中慢慢感觉,良久才笑道:“仿清代陈永卿的梅段壶,制壶手艺好,这壶至少也有二三十年的把玩历史,算得上珍品了。”
江维汉直起腰,放下花剪笑呵呵地走过来。孟时倒了两杯茶,递了杯给他,自己端起一杯尝了,眉飞色舞道:“这茶确是极品,好茶!”
江维汉得意地说:“今年拍卖会上拍下的狮峰山头茬龙井。阿时喜欢,我送一两茶给你。”
孟时却之不恭,想了想,说:“改日遇着好壶,我送伯父做回礼吧。每次伯父都送我好茶,让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好意思。”
江维汉最欣赏孟时不骄不躁的气度。他品着茶,眉眼中露出精明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当你是儿子看待。和你父母一样,希望你和瑜珊有个好结果。但是,阿时,你别说我偏袒瑜珊,她对你还真没说的。你的来意我清楚,但公司我已经交给瑜珊了,你找她去吧。年轻人的事,自己处理。”
他封住了孟时的口,把皮球踢给了女儿。江维汉老谋深算地想,女儿可以使小性儿,发脾气,最后收拾残局还只能靠他。
孟时笑了,“我今天来,是听小江说起您收了新壶,特意来看看。不是立案了吗?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就好。”
他突然不着急了。傅铭意等着冯曦坐牢,他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就能让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坐牢。就算是,他也等得起。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证据王铁已经交给公安局了,警方正等着我去配合调查!时哥来得真是时候。”
孟时回头,江瑜珊站在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美丽的脸上布满了嘲弄与讥讽,像是在说孟时的判断错了。
“哟,不声不响的,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孟时满脸堆笑,一字一句想着江瑜珊话里的意思。
冯曦的人品他清楚,江瑜珊话里有话他就没把握了。她握着什么证据这么理直气壮?
江维汉笑道:“去吧,和瑜珊好好谈谈。昨天公安局的人来了,没找到她。她正打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