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拭泪问造物,造物一何乘!尽道祸淫福善,暗里有安排。
请看独夫残暴,为甚刀兵水火,只作小民灾!惨血终日沥,劳骨何时埋!
歌击壤,游鼓腹,安在哉?无情水土,不知磨碎几多骸!
谩道江山将破,楼上清歌妙舞,犹自醉金钗。
天意已如此,世事不胜哀。世事不可极,极则天忌之。
试看花开烂漫,便是送春时。况复巫山顶上,岂堪携云握雨,更上最高枝。
莫倚月如镜,须臾残蛾眉。百恩爱,千缱绻,万相思。急喉易碎,岂能饮此长命乎?
打破五更热梦,送我一杯寒土,此际冷飕飕。丝竹尚在室,已被他人吹。
识趣知情之灭世百神其他成员们,没再上门惹事,但情思已遭月引花勾之恶魔公主却派侍婢传话,让正在部署作战计划的炎凤,单独前去赴约,气得狻猊自告奋勇,闪身星飞电逝。
异香氤氲之锦帐中,恶魔公主正幻想自己嗔怨炎凤迟缓,待他乖乖认错后,便又羞答答地笑转秋波,娇滴滴地问他:“同床共枕可行得?”期待他温柔肯定的回答时,一道身影怒冲冲地闯入帐内,将其从痴思妄想里惊醒。“怎么是你——上不朝天帝、下不尊诸神之狻猊?”
狻猊昂首抱拳道:“傲气凌云、勇敌三界之狻猊,代勤政爱民之炎凤,向帝妃娘娘问安!”
恶魔公主紧锁蛾眉:“善于偷香窃玉、惯于卖俏行奸之炎凤呢?让雪肌玉肤、百媚千态之魔鳞蛇缠上了?又非绰约无匹、似芍药笼烟之美貌天仙,值得他忍辱含垢、负重求全么?”
狻猊清清嗓子道:“回禀……天意帝妃娘娘,我们相识已久、合作默契、情谊深厚之蛇宝宝——魔鳞蛇。她一笑呢,便足令苍生精神抖擞,气宇昂扬;同样,她一怒呢,便足使万物气息微茫,恹恹若绝……她曾以纯真清灵之微笑,使万千徘徊于死亡边缘、面似黄金之退役伤兵,瞬间恢复了生活斗志,最终完完全全恢复了健康;她曾以仁慈善良之微笑,让许多丧失了英雄尊严、脸若白纸之阵前降卒,逐渐找回了生存勇气,最后彻彻底底找回了‘幸福’。”
恶魔公主付之一笑:“缔造了丰功伟绩之魔鳞蛇——你们的旧识故友蛇宝宝,当生活于楼台隐约、烟水迷离之地,栖身于嶂影涵青、波光漾碧之处,此乃巡行校卒似豺狼、嘹哨士兵若鹰犬之战场,岂是……他们走时携手殷勤、坐时凭肩款曲、站时纤腰倚玉、卧时玉笋钩云之地?你们看戏看得神怡意畅,头目爽悦,我瞧他们一味的恣情熨贴,着意厮缠,倒胃口!”
狻猊似笑而非道:“魔鳞蛇一直生活在高岭浮青、遥峰荡碧之地,处处皆是画图难画的天地生成之妙景。炎凤为了三界苍生不再一双双遮遮掩掩地做同命鸳鸯、一对对鬼鬼祟祟地做双飞蝴蝶,故而擐甲执兵、仗剑挥戈出征。魔鳞蛇思念夫君——妻子战场寻夫,天经地义!”
恶魔公主面色铁青道:“夫妻?他们已做了夫妻?”抬目怒瞪狻猊道:“干嘛叫我天意帝妃娘娘?非得在‘帝妃’之前,添上‘天意’二字么?我问你……炎凤跟魔鳞蛇此时在做甚?”
狻猊嘴泛怪笑道:“回禀‘天意’帝妃,‘天意’二字,乃‘天意’神族之标识,用以区别于其他神国之妃嫔名讳。我们家炎凤呢,三界圣帝嘛,其妻妾自是帝后、帝妃,但其称呼哪能‘随波逐流’呢?自当‘标新竖异’唉!炎凤之宫闱妻妾,尊曰圣后、圣妃。至于他们此时在做甚?一位气血方刚之少年、一位春情泛滥之少女,黑暗中躲躲藏藏、偷偷摸摸……”
恶魔公主恨得险把玉齿咬碎:“摘鲜花而砌笠、折野草以铺茵之野丫头,炎凤有眼无珠!”
狻猊不喜不怒道:“帝妃娘娘出嫁之前,曾于云烟之外、幽玄之地修道多年,乃眼明心亮之得道者,早已领悟花开花谢、云舒云卷、春去春回、月圆月缺之道——你不是看不清魔鳞蛇之玄根灵骨,而是看不透缘起缘灭、业生业了之情!你爱的是他俊俏之貌,爱得很肤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