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花酒迷魂犹浅,坑人唯利为深。多少贪夫图富贵,断头折骨寒心。
但愿一生快乐,管谁怨恨沉沉?莫道九阙可叩,休言上帝遥临。
若要掩他天目,只消几块黄金。闲吊斯民惨祸,黯然涕泪难禁。
尽道小人奸诈,偏予独笑他痴。日向利名寻死路,昏昏认作便宜。
不得希贤希圣,自甘为魅为魑。伎俩竿头进步,机关雪里埋尸。
一旦奸雄都使尽,凭谁保留骨与皮?回想从前富贵,可怜能几何时?
锣鸣鼓响天地惊,神将挥剑相驰骋。青龙跟金帝已于阵前激战,招招精彩绝伦,式式巧妙玄奥,一时未决上下,难论高低……然即便若此,他俩虽胜负未裁,但两军输赢已定……
白虎两臂抱胸道:“金帝,圣帝一向憎恶世上兴刀兵之事。你忤逆圣帝之诏旨,兴兵助战于叛臣,挥戈阻挠于驾前,等同反贼罪臣——罪大恶极。青龙遵诏问罪,素行不道的你当缚肘跪膝以领罪,岂料你非但巧言狡辩,更是持兵贯甲,逞暴扬武……青龙,给我擒此逆贼!”
青龙一面战一面答:“天意失德、天命无道,一对重色轻贤之奸兄佞弟——他们未思量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反而听谗佞之言,要么强纳臣女为妃,要么强夺臣妾为嫔。我们真要为纵淫于酒色、作孽于腐败的他们保驾护航么?相信不久将三界战乱,我们协助炎凤守护三界跟苍生便是,至于‘魔尊军’想杀入天界,教训‘天意’跟‘天命’,试问,关我们何事?”
玄蛇点了点头道:“言之甚善,正合我意。白虎,炎凤让我们做甚便做甚,高瞻深思乃圣帝之事,治国安民有他呢!我们只负责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只负责娶妻纳妾、建功立业!”
狻猊揉了揉额头道:“炎凤!魔尊岂是随随便便露一回面、悠悠哉哉耍一回帅?我们该练练兵了,不搞模拟演习,只搞实战练兵!该打一打了,我早已手痒痒了,将士们早憋坏了!”
炎凤王子妖娆一笑:“我们已由征讨天任、天责叛军,转成同魔尊军正面决战,请你们以你们往日‘寻花问柳’之脑子,去认真思索‘杀敌取胜’之策。记住,别令我期待落空噢!”
貔貅一面擦汗一面苦笑道:“我定已‘拈花惹草’之手,掐死面前‘招蜂引蝶’之敌……”
獬豸斗志昂昂道:“兵乃凶象唉,金帝!你擅自领兵出征,干涉天界内政——恐怕有来无回哟!天意虽把天任、天责之举定性曰‘叛国’,但他们没有‘另造炉灶’,只是自诩他们之伪政权,属三界‘正统’而已。圣帝虽怒其‘裂土自立’,但仅将之视作‘造反’。你领着魔尊军侵犯天界,既师出无名,又狂妄无礼,我有责任提醒你,你在玩‘火’,当心‘自焚’……”
饕餮笑容灿烂道:“金帝,我一直陪炎凤吃香的、喝辣的、睡美的,已有很多很多年未建新功了,或者我捉了你,去‘丰功楼’前添一笔,或者你归降我,去‘伟业阁’中记一笔。”
身旁玉麒麟一脚踹向他右臀:“凤弟何时吃香的、喝辣的、睡美的了?信口瞎编该打嘴!”
朱雀欢天喜地道:“难怪天任、天责二怂孬,敢兴兵反叛,获罪于天意,甚至未惧自取灭族之祸,自不量力地迎战我们……金帝,你煽风点火挑是非、推波助澜惹烽烟,其罪当诛!”
金帝同青龙一冲一撞,一面争胜斗赢,一面无畏一笑:“我一则没有传令点兵,更没有犯界入侵;二则炎凤乃你们尊奉之罗刹圣帝……你们的使命与我们的职责恰恰相反;三则刀劈剑挡,剑斩刀迎,要战便战!你又非獠齿锋锐若钢锉、阔嘴丑陋似铁盆之怪物,只是蓬鬓乱鬟之鬇鬡仙、垢面污颜之邋遢神……朱雀,傻里吧唧的我,建议傻里吧唧的你跟傻里吧唧的青龙,莫再抱虎枕蛟而眠,藏蛇袖蝎而行,自古而今,受爵者似抱虎枕蛟而眠,承恩者似藏蛇袖蝎而行,争名者皆因名而葬命,夺利者皆因利而亡身……找处水秀山青之地,携手逍遥自由而活吧?即便天地毁灭,乾坤消逝,又与你们何干呢?你们只须甘愿淡薄,随缘而定!”
朱雀狰狞一笑,仍美艳若画:“青龙,给我狠狠揍他,揍得他爹他娘,跟他相逢未相识!”
金帝啼笑皆非:“朱雀,我没爹没娘,天生地长,有负你厚望了!”同青龙哔哔嘣嘣激战数百回合道:“炎凤苑能缺‘山珍海味’?干嘛不去‘天意宫’活剖鲜鳞烹绿鳖、清蒸紫蟹煮红虾呢?干嘛跟着炎凤王子餐餐吃娇藕脆莲嫩芹叶、慈菇茭白含羞果?与其跟着炎凤王子天天吃紫李红桃熟梅杏、甜梨酸枣苦菜花,命同地久天长、寿同地老天荒的你们,干脆隐居山青水秀之地,屈身草舍茅庵之家,吃些劣等口味之腌鸡腊鹅干蟹鳖、獐狍麝麂鲜鱼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