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梁金槛、玉砌珠帘之天意寝宫中,恶魔公主正暗暗地运气,凝神静虑,试图秉正祛邪……
天意大帝袖荡清风徐徐,将她吹得樱唇间,媚“吐”销魂之音。“朕的能耐不是让你在鸳鸯枕上罗袜纵横、在翡翠翕中云鬟散乱,但朕不得不与你莺恣蝶采,怯雨羞云……理由很简单,你乃朕千般娇媚、万种妖娆之御妃,你的职责,便是陪朕缱绻天长地久,恩爱暮暮朝朝……你须配合朕——旖旎搏弄百千回,迎合朕——娇媚逞施千万态……”
恶魔公主气得肺炸肠断、肝碎胆裂,但笑盈盈的面上,装得情意绵绵的,腮帮贴着鼓溜溜的枕头道:“臣妾毋庸置疑天帝之意,哪怕有朝一日,天帝让臣妾‘玉碎珠沉’,臣妾意愿情甘。”
听着寝宫外:石桥下之流水声、半空中之飞鹤唳及翠竹苍松间之珍鸟群鸣。天意大帝神和意洽道:“爱妃曾横扫我天界诸军,杀得尸山千万重,血海万千处,断然不会当朕是嗜血嗜杀之暴君,但是否当朕是‘心未绝于邪思、身不离于闺阁’之昏君呢?”闻着帐外吹者吹清音嘹亮、弹者弹仙律盈耳,三魂缥缈、六魄荡漾道:“爱妃啊,你尽意猜猜,诸天之王何以没有备礼赴宴?是他们曾遭爱妃打得全军覆灭之故,或是胆大妄为的欲同朕一较高下呢?”
恶魔公主面露喜色,温言带笑:“恍惚寻思,似梦非梦……臣妾曾于祥瑞笼罩、异香扑鼻之仙山,废寝忘食地修行炼道。若非天魔两界弥久积晷之战争、日积月累之仇恨,臣妾又怎肯与天界诸王成为战场上你死我活之敌?而今成了十分尴尬之中、存着三分仇恨之意的皇嫂跟皇叔之关系……唉,天界之内,若有可行之事,臣妾何妨行我一善?三界之内,若有可解之冤,臣妾何妨解他一难?愿天魔两界能摒弃前嫌、重修友善,莫再水火交融,两败俱伤。”
天意大帝笑得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天魔两界能否重回‘盘古天帝时期’的两不侵犯之模式,关键——取决于朕的皇弟、你的皇叔——偶尔令苍生喜一回、悲一回的天魔大帝!”
恶魔公主暗吃一惊道:“天帝是怕我皇叔未管臣妾之死活,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的跟您打下去吧?确切而言,皇叔若想跟天界永无休止的打下去,何苦把身份尚算高贵、韬略尚算中上之臣妾,嫁入未比高贵的天魔神族高贵之天意神族,做您朝暮提防、日夜警惕之妃子?”
天意大帝闪身至床前,缓缓坐于床沿道:“恶魔公主的确很聪明!朕没有你皇叔高深莫测之城府,没有天命皇弟波诡云谲之韬略,没有天神王无战不胜之神通……同样,朕很讨厌跟自己的‘劲敌’或‘不安份’的臣子们玩政治谋略,原因很简单,政治,乃弱者苟延残喘之手段——可怜,乃强者巧取豪夺之伎俩——可耻,朕不愿做可怜又可悲的弱者跟可耻又可笑的强者,但有时不得不做可耻的强者跟可怜的弱者。朕厌恶若此窝囊压抑之帝王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