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庞大而干脆的刹车声戛然而止,还有一股轮胎在水泥路上摩擦发热的味道。
车停在那个女人的身边,没有熄火,油箱内依旧进行着看不见的巨大爆炸。
我去∽,阿斯顿·马丁!!!
这是谁家可移动的闪光器,亮瞎了我2.0视力的眼睛。
站牌旁,等车的人群再一次爆炸了。
“喔噻,这车可不是盖的,牛的狠呢。”
“乖乖,谁说不是呀!这车型,这颜色,这做工。听见没?发动机盖子下面那蓄势待发的摩擦声,听的我好想握住方向盘,来一场无人区的速度与激情8!!”
“是呀是呀,对方很有钱吧!”
“且∽,都是一群脑瓜子注射过红牛,容易暴躁的家伙。”
那个背着Gucci 单肩包的女生,看着边缘处的阿斯顿·马丁,翻了一个大白眼,带着尖锐的敌意小声嘀咕:“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那有挣大钱的本事。这车里,指不定坐着什么人呢~。”
那个女人,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就在这场议论纷纷中打开车厢的后门,上了车,然后车上的司机油门一踩,唰的一声,加速百米只需4秒的阿斯顿,一溜烟就只剩下被汽车尾气萦绕着的后方人群。
……
你丫,这个世界,还真有那种站在经济怪兽的额头上、规划着时代发展方向的人。
当国内的奔驰S600与宝马7系打的不可开交,纷纷哄抢谁才是真正的汽车领域顶级配置NO.1时,奥迪A8趁着新出台的经济政策扶摇而上,迅速占领了豪车高档品牌的系列。
奥迪A8正要沾沾自喜。一瞬间,各种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超跑,像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阿斯顿·马丁,柯尼塞格早就把它甩出去好几条街了。
各种网络公司,大型私营企业的总裁或董事,都在忐忑不安地担心明年的自己会不会从世界福布斯富豪榜的排位上掉下来。突然,一场小小的事故引发了工厂内巨大的爆炸。
设备烧了,员工死了,这么多年交的养老保险打水漂了。
没关系,毁了重建即可,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投放多少钱,或者需要重新融入多少的劳动力。他们只在乎排名的事是升了还是降了。
讲真,我们在他们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我们每天都要挤地铁或者挤公交车上下班,周六日不加班能休息,那就是黄金周了。
吃饭,吵架,分手,看电视,玩手机,换工作,重新爱上一个人....,这都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我们每天累成狗(其实,狗并没这么累),却还要坚持地继续走。然后不断地认识,筛选,结交,错过很多的朋友,很多无以挽回的事。
我们只是平凡的,安静的。渴望平淡的生活中,偶尔冒出甜甜的快乐。
……
那辆阿斯顿·马丁离开后的2分钟,公交车终于来了。
有好几个人都快哭了。包括那个背Gucci 单肩包的女生(花擦∽,老娘早起了一个半小时,又是洗涑又是挑衣服的,脸上各种化妆品、补品、护肤品加在一块高达100元的精妆,终于特么留住了。这是激动的落泪呀....)
“怎么了,阿晓,车来了,你怎么这种表情?”
郭子拍了拍陈晓的肩膀,笑得依旧那么猥琐而开心。
陈晓朝市中心的方向远远看去,那个以黄昏为背景的无数的高楼大厦,玻璃上的好多反光都有些刺眼。
陈晓:“没事,我们回学校吧。学校的那道墙,会一直坚守着我们的青春不被生活的压力摧垮。”
郭子皱了皱眉,完全听不懂这小子在说些什么,他露牙一笑:“别一个人穷叨叨了,回学校请你吃老邓家的冰激凌,怎么样?”
陈晓:“真的?(//▽//)”
“嗯呐~,说不定我做了请你吃冰激凌的好事,上天就让我家瑶瑶接受我呢。”
“不是我泼你冷水,你别一口一个我家瑶瑶,我家瑶瑶的。人家能不能跟你在一起,还是个未知数呢。”
嗯?有人竟然嫉妒我即将得到的爱情,歪瓜你个劣枣的。
郭子看着陈晓,做出一副很困的样子,眼里却闪烁着能捏死你的光芒,说:“冰激凌自己买单。”
说完,扭过头去准备乘车。
“别呀,正国哥,我错了....”
“自己买。”
“啊.....”
人群开始挪动着,排队走进那辆等了很久的832路公交车。
※——Truth——※
【卫津南路,阿斯顿·马丁,车厢内】
开车的人,是一个女的,是后面那个戴墨镜女人的妹妹。
“姐姐,都上车了,就把墨镜摘了吧。....对了,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妹妹通过车内的后视镜亲切而从容地注视着坐在后面的姐姐。一边问话的同时一边微笑,看起来,两姐妹的关系很好。
妹妹的名字叫顾筱雪,她穿着一身职业装,皮粉色的短袖衬衣和一件超短的白色铅笔裤。她披着头发,23或24岁的样子,肤白貌美。
她的衬衣是别进铅笔裤腰里的,显得身材特别匀称,腿又特别的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得力的秘书。
“没什么,我手里只是一张人类给的传单。”
坐在车厢后面的姐姐把墨镜摘下,放在一边,露出一张冰冷而精致的美丽面孔。
姐姐的名字叫季凌菲(维娅·蕾妮),没有妹妹那般亲和,整个人很严厉,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掌管冬天的雪皇。
“姐姐,你受伤了?”
前面开车的顾筱雪,并没有扭头。
她只是闻到车厢内弥漫着一股幽幽的血香,这种迷人而危险的味道她永远不会忘记。
随后顾筱雪看了看车内的后视镜,镜子里季凌菲正在退去那件黑色的西服,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让顾筱雪更加确信,她的姐姐受伤了。
“——姐,不太可能吧!究竟是什么样的杂碎?竟然能让您受伤!”
“没事,只是一个误伤的小伤口。”
季凌菲用一只手编起粉色的衣袖,然后按住了白皙的手臂上那条长长的猩红的口子。
伤口不算大,但是很深,足可用肉眼看见皮肤下那一层层的黏稠肉腱。
“都怪我,不该绕远的。天气这么热,你受了伤,又在太阳下呆那么久,恢复能力肯定变弱了。”
顾筱雪一边开车,头一边朝后面扭去,她的脸上泛出层层愧疚之意。
“——把空调的温度降到最低,别说这些没用的。”
季凌菲看看手臂上恢复很慢的伤口,光芒流转的眼中露出不太相信的目光,心中泛起涟漪:“这一次愈合的速度怎么会这么慢,难道连对方也知道了T4的副作用?!不,这绝对不可能——”
“姐,这回怎么样?我把温度降到最低了。”
说完,顾筱雪等待着季凌菲的答复,见她迟迟未应,索性又搬来一个新话题。
“姐,你旁边的那个人,是个大学生,——满意吗?”
“嗯?”
季凌菲注意力不集中地向旁边看去,还真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身旁,要不是顾筱雪的提醒,她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转过去的脸,目光变得仔细起来,不再去想之前的事。
只见,一个穿着高档新衣服的男人,手脚被精细而坚韧的尼龙绳捆绑着,眼睛还被黑布给蒙着、嘴里更是塞着一条爱马仕丝巾。一副活脱脱被人绑架的样子。
从上到下,这个男人除了呼吸,没有一点生气,看来他维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男人的身体正哆哆嗦嗦地靠在车厢的角落里,头依在车窗上。
也不知道是车内的温度太低,还是他太过于害怕,他整个人,抖的很厉害。
“姐,怎么样?不错吧。”
“满意吗?”
“满意的话,就乐一个呗?你老妹我这么辛苦地把人给找来,就图美人一笑。你可不能辜负我一番心意呀!”
“你呀,就会嘴贫——”
季凌菲看着忙于开车的顾筱雪还抽出时间来取乐自己,便温柔地苦笑了一下。
顾筱雪很用心,自己面前这个即将被自己吸血的男人,衣服是干净的、高档的,捆手脚的尼龙绳还有爱马仕丝巾,都是自己喜欢的颜色。
还有一个亮点就是男子的脖子上系着一条打出蝴蝶结的彩带,并附带着一张浅灰色的祝贺卡片,上面用钢笔写道:
Enjoy my blood
看到这里,季凌菲发自心坎儿地微微笑了笑,温柔的目光像是被风吹过的湖泊一样:“谢谢你啊,小雪。”
“姐,说什么呢?咱两什么关系,你要是真谢我,回头就和乔尼·乔治那个病老头摊牌。我再也受不了那个死人妖的指手画脚了!”
一提到乔尼·乔治,开车的顾筱雪面露凶色,她的声音在车厢内尖锐地传开。
“以后这种话,只能对我说。明白吗?”
后面的季凌菲看着顾筱雪的背影,瞬间冷冽。
“嘻嘻~,放心吧姐,我当然知道。我的嘴可严实了,只会在你这儿偶尔透透风。”
前面开车的顾筱雪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突然有了两束寒凛的目光,便连连搪塞。再不嬉皮笑脸,总觉得背后的目光会刺穿自己。
季凌菲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不再计较此事了。
回头看去,旁边那个男人的双手被绑的很紧,手附近的皮肤都红的发胀了。
是时候享用美餐了,鲜血要是都挤在一起,味道就变了——
季凌菲冷冷地看着男人,说:“我可以薅下来你嘴里的丝巾,但是你不要喊,也不要挣扎。Deal?”
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点点头。
季凌菲把丝巾薅了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丝巾已经把他嘴巴内外的水分都吸干了,其效果和超能吸水的妈咪宝贝尿不湿一样。他口干舌燥的,一时半会还说不出话来。
少许,男子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来
“我叫....潘若明。”
说完,潘若明向角落里靠去,他很害怕,总感觉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季凌菲把车窗打开,将丝巾和传单一并扔了出去,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类似水果刀一样的利器。
她年轻而精致的脸上浮现出邪魅而动人的微笑。
“——放心吧,这位同学,只会痛一会儿,不会伤及到你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