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从外面走进来，说：“刚才那个大姐姐好像哭了。”
“是啊，你该回去了。”
“说什么蠢话？海恩要我带你回去，当然要在这里住下。”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一。”
也就是后天啊。
“可以，但是这里晚上有魅魔，你自己要小心点。”
“骗人，我那么可爱。”
是是是，你最可爱了。
果然，今晚魅魔没有出现。凌轩有点意识到，魅魔或许就是薇莉，难怪那张脸总感觉熟悉。
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呢？有点想不明白。和教会又有什么关系？教主那老头扔了个不得了的东西给自己。
一夜未眠。安伯信以为真的也傻乎乎的等了一晚，第二天掐着凌轩的脖子说他就是个骗子。
……
“你好，请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薇莉的女孩吗？”
凌轩在向一个村民打听。
村民点点头头，指了个方向。凌轩往那边走去，看见一栋破旧的房子。
已经不可能住人了。
推门进去，里面很阴暗，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阁楼上有个房间，有被人使用的痕迹，凌轩走进去，里面堆满了化学仪器，满地的纸张全是看不懂的符文和魔法阵。
炼金术？凌轩脑海突然冒出这个词，因为感觉太像了。
“你找我？”
薇莉突然出现在背后。
“果然，你不是人类呢！”
“那又怎样？想要杀了我吗？”
凌轩微微一笑，摇摇头。“什么也不会做，你是教主重要的人，对我也一样！”
虽然不知道薇莉在做什么，但凌轩不想过度干涉，只要不是反人类，没必要去管。
“这里已经不能住了，搬我哪里去吧。放心，只要不反人类的事，我是不会管你的。明天我要离开一阵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
国都。
按照惯例，帝国会为新晋的贵族安排一个职位，为帝国效力。凌轩被派到教会工作，这是多数贵族一致提议通过的，连海恩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职位看似闲职，但可能会接触到教会的一些秘密，是海恩一直想要了解的。
国都每年的死者都经由教会安葬在国葬区，自帝国建立以来，一直未曾变过。
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登记核实死者信息。凌轩看完之后，把文件摔在地上。“这不就是殡仪馆的工作吗？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
国葬区在国都郊外，这里几百年来都不知道埋了多少人，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墓碑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凌轩一到那里就感觉非常不舒服。是的，那种已经死了，却还在徘徊的死者气息！
几百年来，不知积压了多少！它们被关在这里，永远永远无法消逝。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旁边教会的人问道。
“没什么，只是惊到了。”
“说的也是，毕竟这么多！”
……
骑士学院。
海恩依旧在埋头处理工作，艾蕾站在他身边，不时帮他整理文件，已经很熟练。
凌轩进来看到不由愣住，又退出去，敲门进来。
“怎么了？不像平常的你。”
海恩微笑着问。凌轩可从来没敲过门。
“没什么，稍微要注意点了，……那个国葬区是谁造的？”
果然是这个问题吗？
“……开国国王！”
沉默片刻，海恩站起来说：“带你去个地方。”
这里是皇宫背后的山脉，除了皇室成员，外人是不可能进来的。里面沉睡着一条龙，当年开国国王的契约者，风属性的龙。
上一次来这里是六年前，离开国都的时候。
“好久不见。”
“海恩吗？”龙睁开眼睛，“长大了呢，人类的时间过的真快。”
“是呢，我给你带了个同伴。”
“同伴？”青龙往这边看来，“海恩，回避一下。”
“你是谁？为何身上会有我们的气息？”
“谁知道呢？你受伤了？”
“是的，在很久以前。”
“我看看。”
凌轩绕到另一边，在大腿根部有一个撕裂的伤口，里面插着一颗巴掌大黑色晶石，不断腐蚀让伤口无法愈合。
“为什么不拔出来？”
“如果可以，早就拔了。”青龙说：“这是十二魔神之一芬蒙塔的魔晶。”
当年对魔物战争骑士王封印了其中6位魔神，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将龙铠分成五副留下来，分别对应剩下的5大魔神。
也许你会好奇，还有一个呢？那个是个25仔，就不用管了。
骑士王也许不会想到，人类阵营为了争夺留下来的铠甲而陷入漫长的内战，最终导致魔物再次入侵。
直到68代祭司才结束内战，龙铠也成为只有龙骑士才能使用的专属铠甲。
芬蒙塔便是在第二次魔物战争中被莱恩帝国的开国国王打败，并将它封印在国都。
魔晶就是魔物的产物，灵魂和力量的源泉，拥有无比强大的魔力，是驱动魔甲的唯一动力。
“我试试！”
“住手！这不是人类能碰的东西！”
凌轩将手伸向魔晶，还没接触到，魔晶便流出像细沙般的黑色物质绕上凌轩的手，然后整条手臂迅速发黑，变得不受控制。
“原来如此，是这样控制人类的身体的。”
凌轩大致有点明白，用冥炎将整条手臂烧掉，幻化出手甲，再次伸向魔晶。
这一次碰到了魔晶，手臂像被电流麻痹一样不能动弹，手甲正在解除。
“不要想象自己穿上铠甲，而是把自己当成铠甲！”
青龙在旁边提醒，或许这个人真的能把困扰自己几百年的魔晶取下来。
本身就是铠甲？
凌轩恍然大悟，手甲再次凝固，将魔晶拔了出来。
“多谢了，没想到你真的能把魔晶拔出来！”青龙抬起庞大的身躯。“你似乎还没注意到你不是人类！”
“哈？”凌轩有点不明白。
“虽然你拥有人类的外表，但本质上并不是人类的躯体，我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以这种形态出现，拥有和我们一样的气息，却又不同于我们的存在！”
“为什么呢？”龙凝视着凌轩。
是啊，为什么呢？凌轩也不明白，死亡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或许头颅被砍掉、心脏被刺穿，自己也死不掉。
就跟那些被封印在墓地的死者一样，不伦不类。
“害怕吗？”
“不，只是觉得很奇怪。”
或许有一天，会同死亡说的那样，终归要在两边做出选择。
感觉……是很遥远的事，却过早摆在自己面前。
有限的生命会憧憬渴望永恒，但凌轩不这么认为，他能感觉到来自死亡的空虚，没有目的，没有思考，只随着时间流逝永远存在，直到遗忘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