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太婆头上的头发已全部发白,但脸上的肤肉却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样,光泽靓丽,雪映桃花。身着一套肥大松散、毫不合身的红色长袍,底下光着脚丫,一对雪白洁净的美腿可以勾引得天底下一半以上的男人见了垂涎三尺。据说鬼婆婆平生最厉害的一门武功就是易容之术,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容颜,她每次都是以不同样貌出现的,有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哇哇童子,有时是一个将进棺材的垂暮老人,有时是一个乞丐,有时是一个嫖客,有时是一个将军,有时是一个囚犯,有时是一个卖猪肉的,有时是一个豪门贵族里的纨绔子弟……她这个“天地无影”的绰号由此而得。
“你就是天地无影鬼婆婆?”黑木正城主浑身怵怵发抖的问道。黑木正城主穿在身上的贴身内衣,早已被一层冷汗渗透了。
“你认为呢!”鬼婆婆反问道。她嘤咛一笑,声音软绵温柔得可以揉碎了所有男人的心,和她的容颜样貌相比,真是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不,你肯定不是鬼婆婆,鬼婆婆才不会长得像你这样妖里妖气、不老不童的丑八怪!”红水勺城主说道。
“是么,你们各位有谁见过真正的鬼婆婆,更别说是她真正的容颜和样貌了,因为你们还不配见到我老人家!”鬼婆婆又是一笑,再次柔声说道。与此之时,她的手上又多了一根十丈打蚊针。
众人见到她手上的十丈打蚊针,心中更加惊骸,分毫不容置疑,乃再次问道:“那你今天为何事而来?”
“笑话,老娘做事从来都没有原因的,脚长在我的身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们又不是我的老爸老妈,我犯的着向你们一一汇报么。我今天的出现,只不过是实在看不过眼有人想要暗算伤人,干这些为世人所不齿的、卑鄙无耻的下流行为!”鬼婆婆朗朗笑道。她口中说的“想要暗算伤人,干这些为世人所不齿的、卑鄙无耻的下流行为”的人,指的只是白木胜城主一人。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即时放松了一口,才敢喘出了一口大气。对方要对付的只是素来骄傲轻狂、眼目高高长在头顶上、瞧不起所有人的白木胜城主一人罢了,况且平日中他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谁也没有必要去敢这一趟浑水。这时众人只好识趣的纷纷退后,这里的一切任由她横行放肆,鱼肉一番。
“你今天要杀我?”白木胜城主从来没有感受过在这一刻的那种绝望和无助,在平时他杀人无数,看到的只有别人投向于自己的绝望和求饶的眼光,想不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竟会如此痛苦,如此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今天这种人类独有的独门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是平日作恶多端,天道循回报应不爽哪!
“你这种人行为无耻、卑鄙下流,死有余辜,早就应该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了。”
“你不可以杀我。”以前都是别人跪在地上,低声下气、摇尾乞怜的苦求自己,白木胜城主自己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摇尾乞怜过的。今天他能够放弃了之前所有的尊严和荣耀,做到了这一切,对他这个一贯轻狂自大、从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年轻人而言,已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人只有在最后之时,才会感到死亡的可怕!
“真是天大笑话,你可以视人命为草芥,你可以杀人无数,你可以暗算别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你。”鬼婆婆的这一番话,当真是把对方反驳得无地从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他这种人,只有以恶制恶,别无他法。
“因为我师父骷髅老怪曾经在数十年以前施救过你一次,所以今天无论我做过了什么伤天害理、猪狗不如的坏事,你还是不可以杀我的。因为你至少也要放了我一次,才算是扯平了。”白木胜城主言之凿凿,像是在述说着一件理所当然、铁板钉钉的大事一样。
在三十五年以前,蜈蚣山金刚门的骷髅老怪的的确确是救过一次鬼婆婆的。那次鬼婆婆遭小人暗算,险些丧命于他人之手,幸得年轻侠义的骷髅老怪路过,及时出手援助,才让鬼婆婆得以保住了这条小命。那是鬼婆婆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欠了别人的人情,因此他答应过骷髅老怪,日后无论是他或者是他的门人做错了什么坏事,她都会饶恕他一次的。今天眼前这个臭小子竟将旧事重提,显见他的的确确是骷髅老怪的门下弟子,而骷髅老怪也把当年这件事告诉过他的门下弟子们了。
“你是蜈蚣山金刚门骷髅老怪的门下弟子?按照你的年龄大小和为人品性,那你一定他的三弟子白木胜了。”鬼婆婆脸色惊诧问道。鬼婆婆素只骷髅老怪一生之中只收了三个弟子,但他们当中却一个也没有成得了才。非但连他老人家的拿手绝技“流星赶月的三十六路追风剑法”学得不好,甚至连他金刚门最基本的独门绝技大力金刚指、大力金刚拳、大力金刚掌和大力金刚爪这四套功夫也练得不精,真是辱没了师门。最重要的还是,这三个徒弟中,还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狂傲自大,一个比一个武功要差,一个比一个人品更加低劣。这才是最大的辱没了师门呀!但反过来一看,这个骷髅老怪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所谓徒承师业、蛇鼠一窝,形容的便是他们金刚一门了!
“不错。前辈,晚辈正是白木胜。”白木胜城主得意自满的回答道。他似乎还要以他的那个恶贯满盈、斩草除根的师父大人为荣。赫赫赫,鬼婆婆。这一次,你想杀我也无门了!这一次的奇耻大仇,我白木胜日后定当加倍奉还!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