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给我冲进去,了结里面那个植物人。”
江威豹一声令下,袁佳乐赶紧对着几个保镖大喊:“保护唐姿柔,保护黄苓跟小丫头。”
“我不叫小丫头,谁要你保护!”楚博瞪了袁佳乐一眼,有点不满意袁佳乐记不清她名字的意思。
说话间,大家就动起手来,江威豹带来的小弟纷纷抽出了砍刀,保镖们则跟黄苓站在同一战线,跟仇古这群不速之客对抗起来。
两年未见,黄苓的身手更好了些,就连眼神也从未有过的坚定,打斗动作也显得利落了许多,一时间仇古的兄弟倒有些招架不住了。
“阿发,快进来,搞定她们。”显然江威豹还留有一手,彭瞬发一直在门外待命。
又闯入一批仇古的人,楚博见这形势,有些紧张了,黄苓倒不露惧色,她生在的世界,不就是这样吗,用血汗拼杀出追求。
姿仁诊所外不远处一个少年将一切看在眼里,彭瞬发再冲进姿仁的时候,他立刻撒腿就离开。
突发的冲突让这个男孩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不到一刻钟,他便跑回了兴炎。
“老大,老大,不好了,仇古的人去姿仁诊所闹事了,已经打起来了!”少年气喘吁吁地跟田尹报告情况。
这时阿飞刚好经过,田尹倏地站起:“阿飞,带上兄弟,走。”
明白田尹对黄苓的心意不曾减少,阿飞会心一笑,立即跟着田尹赶往姿仁诊所。
浩浩汤汤一个车队停在了姿仁诊所门口,从车上下来浩浩荡荡一群人,只不过这次来的是兴炎的人。
田尹心急万分推开车门就往里冲,一眼见到的就是斗得不可开交的人。仇古的人数占上风,黄苓跟楚博由于体力的关系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了。
汗水浸湿了衣衫,黄苓在周旋中看到了迅疾闯进来的田尹,心躁动了起来。
兴炎的人气势汹汹,就连小弟都傲慢极了:“什么,干什么,你们仇古的狗敢来动我们大小姐,活腻了啊!”兴炎几个兄弟挥动着手中锃亮的砍刀,另外还有几个兄弟举着枪,枪口直直对准着仇古一行人。
没想到兴炎的人这么快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即便如此,江威豹也没有一丝的胆怯,哂笑道:“还当她大小姐呢,可是人家承认吗!”
转而看着黄苓,江威豹继续挑事:“你还是兴炎的人吗?”
冷冷看了一眼田尹,黄苓不痛不痒地撂下话语:“不再是了,兴炎与我,再无关系。”
“小姐!”阿飞不理解黄苓为何如此。
“喏,她黄苓都不当你们是自己人,你他妈田尹还来多管什么闲事!”彭瞬发满眼的鄙夷。
心知黄苓不会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但田尹太了解黄苓了,他用了一种黄苓无法拒绝的方式。
田尹径直走到黄苓面前停下,转身面对江威豹,声色绝决:“她怎么想我不管,总之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阿苓,否则我绝不留情面。”
就在这一刻,就连楚博都有些感动了,她很是不明白为什么苓姐姐对田尹那么绝,即便当初欺骗过,但田尹的心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不给黄苓拒绝的机会,田尹轻声对身后的黄苓说了句:“我不管你接不接受,今天这事,我管定了,你只管看着唐姿柔就好。”
赫然失去所有话语权,黄苓也没再拖泥带水,而是转身,毫不犹豫地往手术室走去,没有选择置气周旋,真就把心重新放在了唐姿柔身上。
原本以为黄苓跟田尹会僵持下去,没想到黄苓竟像是听了田尹的话,事情再次出乎江威豹意料之外,他倒变得有些尴尬。
黄苓走开之后,田尹拔出腰间的枪,枪口对准江威豹的眉心:“再不离开,我就不客气了,豹哥,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仇古有心挑衅,我也决不手软。”
从来没有见过田尹如今天这般狠辣的神情,江威豹果真有了三分忌惮,但又碍于面子,迟迟未有表示。
楚博却忍不住了,人小声音倒不小:“江威豹,尹哥哥说了,你们要是再不滚,就宰了你们,听见没有!”
到这一步,江威豹已经再没有优势了,再咽不下这口气都好,始终失了持续下去的立场。愤愤不平也抵不过悻悻离场,仇古一行人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离开了。
临走前,彭瞬发还不忘撂一句狠话:“田尹,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哼!”
僵持良久的剑拔弩张,终究溃散在江威豹弱势之上,黄苓似乎根本没有将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放在心上,她始终守着手术室门口,双手未合十,却心似在祈祷。
没有黄苓亲口发出的逐客令,田尹便宁愿紧守左右不离开半步。
一个面对着门,一个背倚着墙,两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有楚博焦躁地来回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Dr.Spinson跟田柯走出来,他们才一起围住这两个人。
只需一个眼神,田柯便主动说:“很顺利,麻药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醒过来。”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黄苓却抑制不住眼角滑落一行泪,从回复记忆时开始,就像过了几个世纪,她无时无刻不渴望唐姿柔的苏醒。
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黄苓脚下一个踉跄,即将倒地之际,却倒进了田尹的怀中。
楚博担忧地冲过来,她很清楚,明天黄苓身上一定又会多几处瘀伤,跟仇古的打斗,黄苓是拼了全力的。
田尹立刻将黄苓拦腰抱起,轻声问了楚博一句:“你们现在住在哪儿?”
欲言又止,楚博记得黄苓说过不希望田尹知道她目前的住处。片刻寂静之后,楚博忖度后说出:“阿尹哥哥,你带她去吧,我要照顾阿柔姐姐,你替我照顾苓姐姐吧。”
跟黄苓唐姿柔不一样,楚博没有坚定不移的立场,她只觉得阿尹对黄苓是真心的,这便足够令她感动了。
于是,田尹抱着黄苓离开了,他们远去的背影荡漾在田柯的眼眸里。
“真的不能原谅吗?我了解阿尹,他深爱着黄苓。”田柯悻悻呢喃。
一声叹息,楚博也深感落寞:“苓姐姐从小就是傲慢的个性,不原谅更多是因为遗憾,她的世界分得太清楚,恐怕很难逾越。”至此,楚博也不再多说了,她转身钻进了唐姿柔的病房。
剩下两个男人,田柯走到袁佳乐跟前,彬彬有礼:“你先送Dr.Spinson回去吧,明天以前,阿柔不会醒过来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明明是情敌,却丝毫没有对立的局面,这两个人都是让对方恨不起来的人,袁佳乐欣然接受了田柯的好意,带着Dr.spinson跟几个保镖离开了。
将黄苓安置好在床上,田尹独自对着窗外站立,心事重重。窗外月光皎洁,透进屋子,却始终照不明田尹心中的晦涩,身后的人拥有一颗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心。
当年绝望到求死,田尹深知黄苓不可能轻易再接纳自己,可即便这样,他也爱她呀。
夜深了,守在唐姿柔床前的楚博也在疲累中睡去,手还紧紧握着唐姿柔的手。
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了,那就应该活下去,生命纵使脆弱不堪,可绝境使人退无可退,便再也没有什么惧怕的了。
魔鬼的一杖,打落地狱的灵魂,也能在遗留人世间的呼唤下被召回。苦难中坚强的人,惩罚自己的刑期已满,为了曾经立下的誓言,也终该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
太阳一如既往从地平线升起,人们还在眷恋着梦乡时,冰冻两年的躯体正在渐渐回暖,指尖微微地弹动,重启了生命的乐章。
被触动的神经一绷紧,楚博身体闪过一个激灵,猛地惊觉。生怕是自己感官错误,楚博屏气凝神一丝不苟地注视着唐姿柔的手指,果然,又微微动了动。
“田柯,田柯哥哥……她动了!柔姐姐的手动了!”
转头继续凝视着唐姿柔纤瘦的脸颊,楚博哀戚地对她喃喃说:“柔姐姐,你该醒过来了……我跟苓姐姐不能没有你……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没有早一些找到你,让你受了那么大的苦难……求求你醒来吧,让我有机会赎我的罪……”
还未睁眼,却先从眼角溢出一行泪,唐姿柔的嘴唇也微弱动了动,楚博看得出来,她正在努力着。
闻声而来的田柯也冲到了唐姿柔的床前,眼神极尽温柔,两年来就为了这一刻的到来,等待并不容易。
两人就这样睁大眼睛准备见证唐姿柔苏醒的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随着太阳升起,唐姿柔终于逐渐睁开了闭合了太久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