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厉子风憔悴的已不成了样子。两只手臂上伤痕累累。他每天也吃药。他的血,已流了多少碗?他的眼,已迷蒙了多少次?他的心,已停止跳动多少回?他的悔,他的恨,全已没了机会。他祈求,祈求上天,不要将暖儿带走。不要将他们的孩子带走。不要留下他一个人。不要让暖儿痛苦的离去。不要。
厉子风的泪,低落到亦暖的脸上,而她却是没有丝毫感觉的。厉子风颤抖着手,擦去她的泪。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自己怀中,没有知觉,没有反应。她整整一日未有进食,未有吃药。她就这样进入了死人的状态。他却能感受到她的无助。
这两日,他们没有谁开口说话,一切都是无声的进行着。一如现在,寒正将水递给厉子风。寒已经不敢再去看这个将军一眼。他是大丈夫,大将军,却更是个痴情的人。
厉子风只是摇摇头。他不想喝水,他也不想吃饭。如若暖儿离去,他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寒伸直的手臂,丝毫不动。他是想在她离开之前就要先走吗?他竟如此失去了理智吗?
厉子风明白,他明白寒的固执。单手抱紧亦暖,接过水,又接过干粮,没有吃相的吃起来。她曾说,他的吃相不像将军。那么,你睁开眼睛看一下吧,我现在很努力的吃着呢!我不能比你先倒下。不能啊!
片刻,继续赶路。寒的状态好一些,他们总得有一个人保持着清醒的。那马夫只是尽责的赶着路。他只知道里面的两人是情人关系。他只知道女子像是要死了。他不需要管这些,他只要赶紧完成他要做的,拿了钱,赶回家就够了。
厉子风越发觉得他是脆弱的。他竟不时的掉眼泪。她会知道吗?她现在在想什么呢?是否死亡的气息将她逼到无路可退?是否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只有极其微弱的脉动和心跳,这却只能证明她还没有离去。
再有一日,再有一**们就可以会和了。再有一日,她就不用离开他了。再有一日,就只用一日了,暖儿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一定要坚持!
深夜,寒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两匹快马。马上的人也看见了这马车。
“寒,她还好吗?”欧阳晨直接飞身下了马,那马儿径直向前继续跑着。
厉子风听到了欧阳晨的声音,激动的浑身颤抖,抱着亦暖不住的说着:“暖儿,暖儿,他来了。你不要怕,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