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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盛开在花朵上的翡翠

早晨五点,张涵鱼准时起床。从她的起床时间来分析,也不像是一个网络作家。因为人家网络作家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刚刚写作完毕,更新完毕,准备睡觉了的时间段。她倒好,一切正常,像个家庭小主妇似的起来做饭。这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其实不是来自其良好的家教,而是因为,习惯。

说来也许很多人不会相信,像张涵鱼这样的九零后年轻女性,竟然是从小就习惯了做家务。因为张涵鱼的姐姐之后,张涵鱼的父母就盼着再生个男孩。倒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感觉孩子少,一男一女,搭配合适。结果盼星星盼月亮,最后却盼来个闺女。失望之余,也不怎么喜欢,也许是在大女儿那里,把爱都展示够了,到张涵鱼这里没了。因此,张涵鱼从小就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父母不搭理的十三不亲。

大人们不亲,姐姐亲,张涵鱼有个好姐姐。姐姐知道,父母不亲的孩子,难免会吃不到好的,因此,从小就学着做饭,学着给张涵鱼做好吃的。张涵鱼呢,打小的习惯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那里,等着姐姐给她做好吃的。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姐妹两个都学会了做饭。

张涵鱼这里刚刚打开磨砂玻璃封口的玻璃质米缸,古翠文就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过来了。“早啊。”她先打招呼。

“早。”张涵鱼看着她,“会做饭吧?”

古翠文点点头,“会。”

“那好,把头发弄干,然后熬点儿糯玉米茬子粥。熬烂糊点儿啊,卢晓华胃口不好,不能吃硬的。”她指了指玻璃米缸。

“嗯。”古翠文用毛巾把头发拧干,束在脑后。

张涵鱼打了她一下,“湿头发不能束起来,你不知道啊。”

古翠文退了一步,“害怕头发丝掉在锅里。”

“那你不会吹干了再过来?”张涵鱼白了她一眼。

“不喜欢吹风。”

“那也不能束。”

“淘完米我再打开。”

张涵鱼不耐烦了,这姑娘轴的很。她挥挥手,“去吧。我做菜,你做饭。我到天台上做去,卢晓华不让下边有油烟。”说完,自己径顾走了。

麦瑞梳洗完毕出来的时候,听见楼下厨房有声响,趴铜质镀铬栏杆上瞅了一眼,回身拿着毛巾上天台去了。

有人帮忙,张涵鱼便清闲的多了。她炖好牛尾汤,洗好青菜,然后晾着。再把昨儿泡发的海参放凉水里浸着。麦瑞走过来时,她正在守着牛尾汤锅。

“升级了啊,大厨。”麦瑞站在她面前,笑意盈盈。

张涵鱼不想理她,又不敢得罪她,就在鼻子里哼哼了一下,当作回答。好在麦瑞没有借题发作。

“昨天还求我帮忙说话呢,一转眼就这副德行。”麦瑞耻笑她,“你就一小白眼狼。”

“唉,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这里,终究是不踏实啊。”张涵鱼露出心事。

“那怕什么呢?总不成卢晓华还赶你走啊?”麦瑞不以为然。

张涵鱼说,“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就是卢晓华心眼好,不赶。那她家里人呢?还有,她都这样大的人了,说要结婚成家,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就是人家不赶,我们又怎么住下去。”

麦瑞说,“要是你听我的,跟着我混,我保证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张涵鱼撇撇嘴,“我知道你能,你本事大,脸皮也厚。但是,你再能耐,还能真的不近人情啊?”

“你个小屁孩,嘛也不懂。”麦瑞鄙夷地看着她,“卢晓华这楼是买来保值的,是作为公司固定资产投资保值的。不是为了住,也不是为了出租。她就没打算在这里过日子,不然她就是再有洁癖,也不至于禁止在厨房开火做饭。她以后就算是结婚,也不会是住在这里。”

张涵鱼说,“那她住在哪里?”

麦瑞白了她一眼,“亏你还死皮赖脸地给人家做投资,你不知道卢晓华还投资住房,买了很多商品房?”

张涵鱼说,“我给她做股票,就是想献点儿殷勤,积累点儿感情,好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死皮赖脸地。你才是死皮赖脸地住在这里。”

麦瑞笑了,说“你说说,我怎么死皮赖脸了。说不好,别怨我揍你啊。”

张涵鱼苦着脸说,“我就不说,打死也不说。我要说了,你会真的打死我,卢晓华铁定撵我走。你打死我吧。”

麦瑞说,“小无赖,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不揍你了。”啪啪两掌擭在屁股之上。

张涵鱼跳了起来,“你就会欺负人。白吃白住,还白白的指使人。卢晓华说得对,你就是一南霸天。”

麦瑞笑了,“俗语说得好,外号多了发家。所以,瞧在你们这么殷勤地给我起外号的份上,今天我先饶了你这顿打。”她伸手裤袋之中,掏出厚厚一沓人民币,放在张涵鱼面前。“喏,这是古翠文的吃饭钱。我警告你啊,不许告诉她。就跟她说,她是做家务换吃饭钱。”

张涵鱼鄙夷地看着她,“臭资本家,就会拿钱恶心人。”

麦瑞说,“那好,我就不恶心你张大小姐了。”作势收回。

张涵鱼连忙扑在桌子上护住。“做生意的人,不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去。”

麦瑞毛巾一甩,抽在张涵鱼屁股上,“小财迷,铁公鸡。”

张涵鱼把钱装进围裙口袋,然后伸着手,“你的呢?”

麦瑞没听明白,“什么?”

张涵鱼说,“你的生活费呢?”

麦瑞说,“你还跟我要生活费啊?”

张涵鱼说,“是啊,你不也得吃饭啊。”

麦瑞抬脚就踹,张涵鱼赶忙跑到锅灶后边,“小样儿,还敢跟我要生活费,胆肥了你啊!”

张涵鱼趴在锅灶后面,没敢吱声。

吃完早饭,麦瑞一边喝着茶,一边说,“咱们人多了啊,也有了文化人了。这个得立点儿规矩。大家都是现代人,文明人。这个见面要有见面的礼节。该点头点头,该打招呼打招呼。就是谁哪天不高兴了,实在不想说话了,至少也得给我点点头,或者过个眼神。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仪,这是一。还有,虽然咱们年龄都差不多,没有什么辈分之虞,但是,好歹也得有个长幼之序。一般情况下,年龄小的,要主动跟年龄大的打招呼,问好。这个没大没小的习惯不许有。我看了,古翠文最小,其次是张涵鱼,然后,---”她看看卢晓华,“然后是卢晓华。”

张涵鱼轻声问,“那你多大?”

麦瑞双手握的嘎嘣响,“天地之下,我最大。”说完,握紧了拳头。张涵鱼瞅瞅另外两个人,见没人出头,只好噤声大吉。“古翠文你呢,每天做做家务,算是免费吃饭的条件,开学以后呢,也可以来住,不过,家务活依旧。当然功课也不许拉下,到时候我会追究责任的。”她严厉地目光自有其杀伤力,古翠文乖顺地点头。

“好了,暂时就这样。”她站起来,看着卢晓华,“你也不能呆在家里。跟我走,我先送你去上班。好好给我准备一下,我想了解你们公司的全部资料。”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你还真是管的宽。你管得着吗呢?”

张涵鱼听着卢晓华的反抗,心里很高兴。但看到卢晓华说着话呢,麻利地换衣服去了,不由得颓然坐倒。麦瑞不屑地横了她一眼,换衣服去了。

路上有些堵,但不是很重。加上麦瑞过硬的技术,因此,倒也是走得不慢。而穿梭前进中麦瑞所表演的车辆漂移技术,更是让古翠文看得大开眼界,激奋不已。

卢晓华看着那张年轻秀气的脸,叹了口气,还真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孩子。当然,也不怪人孩子。她卢晓华第一次见证麦瑞的飙车技术,不也是目瞪口呆?

古翠文忽然拍拍驾驶座后背,麦瑞专注驾驶,眼神在后视镜扫了一下,“说。”

古翠文兴奋地说,“姐,北京郊区一地儿,晚上有飙车比赛,奖金很大的。就你这车技,肯定秒杀他们。”

卢晓华实在是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古翠文给她笑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看看不动声色的麦瑞,木木呆呆地说,“真的,我不骗你。我一同学,一晚上赢了一千多的奖金。他们不是赌博的,有专门的有钱人给胜利者发奖。”

卢晓华拍拍古翠文,“小文啊,我给你讲个不是故事的故事,好吧?”

古翠文疑惑地看着她,说,“好,我听着。你讲吧。”

卢晓华慢慢地说道,“人家当初计算某某首富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说是这个首富一年能够赚多少钱呢?就是当地下有一万美金的时候,他都不能去捡。你知道为什么吗?”古翠文摇摇头,说不知道。“因为他弯腰低头,捡起这一万美金,大约需要四秒钟。而他的公司,在这四秒时间,会给他赚取好几个一万美金。”

古翠文说,“可是,他捡起美金的时候,他的公司不照样还在运转么?”

“是啊,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万一就在他低头的这四秒之内,有需要他在这个四秒之内必须做出决断的事情呢?”卢晓华问。

古翠文回答不上来了。

卢晓华拍拍她。“所以啊,以后你得记住这样的事情,你的这个强横霸道的麦瑞呢,是一个很忙很忙的人。忙到就算你说的飙车道上摆满了钞票,她都没有时间去捡的程度。她骂你的时候,你可以像张涵鱼一样跟她顶嘴,跟她吵,跟她闹,甚至是她揍你你也别害怕。因为她手贱,虽然是个律师,但喜欢暴力,喜欢打人。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都可以当作玩笑。但是,她的时间很紧张,所以,一般你不要给她一些无聊的问题,让她思考。也不要没事给她找事,你别看张涵鱼闹,张涵鱼闹起来有分寸,懂得看她脸色,知道适可而止。你知道张涵鱼为什么有时候挨了揍,不反抗,在那里装死吗?因为她是发现麦瑞在思考问题。以后,要学会在使用嘴和手之前,先让大脑运转一下,考虑好了再说,好么?”

古翠文点点头,不说话了。

麦瑞说,“行了,别把孩子教傻了。下车吧你那。”靠路边稳稳停下,观察了一下后视镜,开了车门锁,把卢晓华放了下去。

麦瑞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九点。门口只有保安李卫一个人,他候着麦瑞车到跟前停稳,先上前拉开后排车门,再想过去拉前排车门的时候,麦瑞已经下车了。他接过麦瑞扔过来的车钥匙,跟着就听麦瑞说道,“保安,李卫是吧?以后只给客人开车门,我就不用了。这是我们律所的暑期工,古翠文,打扫地面和办公桌卫生的。”说完挥挥手,示意李卫去停车,然后带着古翠文进去。

一进入律所,麦瑞就对迎过来的的大堂经理谢安华说,“大学生暑期工,古翠文,每天跟我的车来去,你去安排她打扫地面和办公桌。不许做擦玻璃等危险工作。”摆摆手,任谢安华带人离去。

白雪和谷伟云正在前台伏案工作,听见脚步声过来,刚要起身,麦瑞便摆摆手,“不用,我自己进去。”她还没走到自己办公室,谢安华已经跑了回来,“邹总和他带来的人在会议室,刘汉涛和郭晓阳在里面陪着。”

麦瑞点点头,“人很多?”

“就是昨天的几个人,还有两个律师,两个文秘。现在还在整理资料,梳理思路。邹总说,这种事情,不能捉急,要稳妥去做。”

麦瑞点点头,“你告诉做文案的一个原则,东西不好,就要叼着人的胃口去卖,就像香港人卖楼。东西好,就要求着人买,先给人一甜头,然后,别急着成交,把有人要买的消息放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东西好,而且有人已经先下手为强。聚集多几个买家,能够抬起价来。要是我们是买方呢,就要换个思路。对方东西不好,我们就给个大价钱,拖着他们,等待机会。要是好东西,也不要着急。人家要卖,横竖总是会卖的,不卖,拿出来炫耀的,就是别有企图。”她停了一下,侧首,“记住了么?”

谢安华点点头,“大体记住了。我复述一下。”她大体复述了一遍。

麦瑞点头,“好了,你们先去忙吧,不用管我。半个小时以后,让邹总他们来我办公室。碰个头,探讨一下方案。”

谢安华答应着走了。

会议室里,大家都在忙着案头的工作。康丽丽把自己需要的资料看完,拉着邹柏青走了出去,正好遇见谢安华。谢安华躬身致意,然后进去。康丽丽则和邹柏青跑到会客室喝茶。

“真没想到,做要约并购这么复杂,需要这么多的法律资料和程序。真的是让人头痛。”康丽丽喝着茶,轻轻摇头。

“每一个行业,有每一个行业的规矩。咱们要想做这个,就得遵循这个规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都很少接触这些东西。希望能够顺利完成吧。”邹柏青沉思着。

“有把握么?”康丽丽问。

“这种事情,跟我们做生意,做地产,做工程,都不相同。在谜底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结果的。”邹柏青解释。

“那我们还需要费这么多的精力吗?”

“当然,如果不做,永远没有机会。只有去做,才有成功的机会。做这些并购以及股权投资,风险投资的生意,永远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甚至有时候,忙到最后,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如果一旦成功了,那就可能是异常丰厚的回报。”

康丽丽说,“我怎么感觉有点像赌石和买彩票。”

“虽然不一样,但是,有那么一点意思。”邹柏青说。

“但是,在科技领域的风险投资,我们是不是会冒更大的风险。”康丽丽问。

“应该是吧。”邹柏青说,“起码在全球领先的美国是这样。当然,就像麦瑞说过,风险与机遇总是相伴而行。科技领域的风险固然更大,但是投资回报率也更高。只是我们在风险管理领域,欠缺的太多了。”

“麦瑞能够解决我们在风险管理领域的问题?”康丽丽问。

“不能说,麦瑞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这种说法是不存在的。我只能说,如果我们做这件事,麦瑞是我们能够相信的最好的一个。也许会有比她更好的,更出色的。但是,就愿意跟我们合作,愿意跟我们共同开拓这一领域的人而言,麦瑞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邹柏青沉默了一会儿,“你们现在还不了解麦瑞,她也是一个很难让人理解的人。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像我一样,去了解她,理解她,甚至于最终相信她,依赖她。否则的话,要么我们放弃这方面的努力,要么我们需要去寻找比她更适合我们的人。”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吧?你去见见她,我在这里走走,顺便看看她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解决的。”康丽丽站了起来。

古翠文拿着个水桶,带着几块干湿不等的抹布,聪明一休哥似的跪在地上,为了方便她跪着,谢安华特意给她弄了个垫子,垫在膝盖下面。还别说,这样舒服多了,起码不咯的疼。

地面其实不是很脏,刚刚装修完不久,保洁公司也来打扫过。不过,一些卫生死角挺脏的。还有瓷砖缝儿,墙角桌椅下面,都有灰尘。地面有点儿静电带来的灰尘,也需要慢慢清理。

古翠文使用带清洁剂的湿抹布擦一遍,再换两次没有清洁剂的抹布擦,完了,再用干抹布擦两遍。这是谢安华给她交代的步骤,古翠文一一照做,没有丝毫偷奸取巧的意思。

擦到阳台地面时,古翠文停下了,因为前面一双脚挡住了她。她想转个方向再擦,康丽丽喊住了她,“先等等。”

古翠文抬起头,看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女人,没有说话。

“你是这里的保洁工吗?”康丽丽和气的问。

“嗯,”想到麦瑞对于礼貌的要求,古翠文点点头。

“年纪轻轻的怎么干这个啊?”康丽丽疑惑地问,“你是什么专业的?”古翠文今天没戴校徽。

“文物古董与稀有矿物。”古翠文老老实实回答。

“稀有矿物?”康丽丽说,“比如。”

“翡翠,钻石,稀土等矿藏的成因,分布,以及成分解析。”古翠文一边扭抹布一边说。

“那你帮我看看这个手镯值多少钱。”康丽丽伸出左臂。

“价钱我不懂。”古翠文摇摇头。

“那你认识真假吧?”康丽丽接着问,

“这个需要仪器检测,光靠看是不行的。”古翠文说。康丽丽一笑,转身欲走。就听古翠文接着说道,“不过,如果只是粗略一看,你这个应该是缅甸出产的老坑翡翠。”

“噢。”康丽丽回过身来,“那它的质地怎么样?”

“应该是介于玻璃种和水种之间吧。略低于玻璃种,但好像高于一般水种。”

“那你看,这个值多少钱呢?”康丽丽兴致来了。

“这个没法说。国内店铺一般标价在实质价值的二十到三十倍之间,你这个,如果是出厂价,最多是十万到二十万之间。但如果是商店出售,有可能挂到四百万左右。”古翠文说,“我也不确定,我们老师说的。”

康丽丽说,“哪有那么贵。”她收回手臂,抚摸着,“你们老师?你还没毕业?暑期工吧?”

古翠文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珠宝店打工?到这里来做保洁员?”

古翠文说,“我们老师不让去专业相关领域,我们是搞学术研究的,不是使用知识骗钱的。”

“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骗钱啊?那是赚钱。再说了,你一大学生,怎么能够干这种脏活呢?”她把古翠文手里的抹布夺过来,扔到地上。“走吧。”

古翠文问,“干嘛去?”

康丽丽说,“跟我去,我给你找点儿体面的活去。一个大学生干这种活儿,丢不丢人。”

古翠文说,“我不去。”

康丽丽问,“为什么,你还舍不得这里?”

古翠文说,“麦瑞不会让我走。”

康丽丽说,“不用管她。”

古翠文说,“我不。”

康丽丽说,“我今儿还就不信了,我还真就要把你带走,我看他拦得住不。”

古翠文问,“你真要带我走?”

康丽丽说,“啊,怎么了?”

古翠文淡淡的说,“不怎么。你先去跟麦瑞打一架。”

康丽丽吃惊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古翠文懒懒的说,“你去跟麦瑞打一架,打得赢,就能带我走,打不赢,你就走吧。”

康丽丽气得风度全无,指着古翠文,“你你你......”

古翠文懒得再搭理她,拿着抹布,提着水桶,洋洋洒洒的走了。

康丽丽高干子女出身,从小那吃过这一套,转身就去找邹柏青。“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么呀?这不成黑社会老大了么?这还搞什么人身威胁,非法拘禁?她还是不是律师?有没有王法了?”康丽丽气糊涂了,开始口不择言。

邹柏青慌忙说,“康姐,你先冷静冷静,消消气。”

康丽丽说,“我消什么气消气,我还怎么冷静。不行,今天这事儿你得管管她。”

邹柏青双手一摊,“这个我真管不了。要说你去说。”

康丽丽怒气冲冲的说,“我去就我去。”

邹柏青提醒她,“你要真想带人走,那就消消气,好好跟她说。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康丽丽说,“谢了。用不着你教我。我就不信我还真斗不过她。”

邹柏青苦笑,无可奈何,无语对苍天。

康丽丽也不是不知道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在于能否战胜麦瑞,而是不能在古翠文和邹柏青这里,丢这个份儿,栽这个面子。尤其是古翠文那里。邹柏青跟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没什么面子好讲。但在古翠文这里,她很真丢不起这人。

康丽丽先跑休息室缓了一会儿,喝了一会儿茶,然后才气定神闲的来到麦瑞办公室。

麦瑞正在看电脑,看见康丽丽进来,略一欠身。“康总,您好。您稍等,我这里马上就好。”然后挥手示意她坐。

康丽丽大大方方坐下来,既来之则安之。

“康总找我有事。”麦瑞抬了一下眼皮,继续看着电脑收发文件。

“我想找---我称呼您?”

“奥,麦瑞。”麦瑞挥手示意进来的刘汉涛端茶,“通用称呼。”

“麦瑞,我想跟你要个人。”康丽丽压着气,慢慢说道。

“奥,好。”麦瑞抬起眼,看着康丽丽。“康总要谁?”

“那个做保洁的小姑娘,那个大学生暑期工。”康丽丽这才发现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奥,古翠文。”麦瑞握着手,顶着嘴,停了一下,“没问题,可以带她走。”

康丽丽有些无语,觉得这事儿确实隐隐麻烦,“那个,你跟她说。”

“Why?”麦瑞疑惑地看着她,“干嘛我去说?”

康丽丽说,“你不说,她怎么会跟我走。”

麦瑞摇摇头,“你要带她走,我不反对。她是不是跟你走,我不管。但是,你让我赶她走?”她使劲儿摇头,“给我个理由。”

康丽丽说,“你的员工,你答应了,她才会跟我走,你不答应,她怎么敢跟我走。”

麦瑞摆摆手,“我纠正你一下,康总。第一,她只是个暑期工,不是我的员工。其次,我说过答应你带她走。我把她叫来,当面给你证明,我答应你带她走。”

康丽丽说,“那不行,你得让她跟我走。不然她怎么会跟我走。”

麦瑞双手一摊,“那是你的事。”

康丽丽说,“只有你说,要她跟我走,她才会跟我走----咱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她听你的,不听我的。”

麦瑞说,“那我没办法。你要带人走,我不会阻拦。她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但我也不会自己撵她走,这么听话而不要求待遇的保洁工,你让我上哪里找去?”

康丽丽说,“你这是埋没人才,浪费人才。”

麦瑞说,“人才就是用来埋没和浪费的。不然,到处是人才的天下,你让我们这些不是人才的人怎么活?还有,人才就像黄金和翡翠,需要经过埋没和雪藏的过程。我想请教康总,我只知道黄金和翡翠大多埋藏在沙石和深山里,可是,不知道见没见过盛开在花朵里的黄金和翡翠?你看我办公室的这从牡丹花,还有这一从玫瑰,你说,里面会不会盛开而出几只黄金或者翡翠的鲜花?”

康丽丽说,“你不去做外交官实在可惜。”

麦瑞说,“谢谢康总,我就当是康总您对我的肯定和褒奖。当年,我是高考状元,录取我的是外交学院。然后,成为哈佛商学院和外交学院的交换生,去了美国。如果当年十四岁的我听从爸爸妈妈的话,不去美国的话,没准儿今天站在你面前的,还真就是一位外交官。”

康丽丽目瞪口呆地看着麦瑞,半响之后,她躬身致意,“龙博士,请原谅我的冒昧和无礼。对不起。从现在开始,康丽丽不敢再对龙博士的一言一行说半个不字。从今天开始,康丽丽为龙博士马首为瞻,不会有半点儿疑问或者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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