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我红肿着脸浑身无力被绑在治疗室的病床上,身边身披白大褂的杨永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四个同样身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低着头恭敬的站在杨永的身后,杨永盯着极力挣扎的我笑道,“醒了?”
“呸!”,我一口唾沫啐到杨永的衣服上狠狠的说,“C尼妈杨狗。”
杨永从病床旁边的柜子上随手抽出一张纸轻轻的擦着衣服,“看来你仍然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当然像你这样性格狂躁的患者通常我都会施以电击治疗,不过我对你很感兴趣,我只能保证在治疗之前你仍然有清晰的意识,所以我希望和你谈谈。”
我突然发现头上绑着的正是我上次在治疗室看到的所谓的电休克机,我惊慌失措的看着杨永,“谈什么?”
杨永对于我脸上流露出的惊恐颇为满意,“你和杨乾什么关系?”
我闭着眼喃喃自语道,“他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杨永点了点头,“难怪,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你朋友的死因?”
我睁开眼愤恨的看着杨永。
“从你安排的节目来看,你好像知道了很多,如果我猜的没错杨帆应该是杨乾的亲属?弟弟?至于从老赵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为了杨乾的事潜伏进治疗所,他是谁?”
我别过头去眼神闪烁看着窗外昏暗的灯光。
杨永对我的冷淡丝毫不在意依然面色平静看着我道,“你不说也没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从何得知杨乾被我割了肾?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
我惶恐的转过头连声答道,“我说,我说。”
杨永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俯视着我,对于可以掌控一切颇为自豪。
“我调查过你。”,我难掩脸上的惧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杨乾事发的那年,杨永曾因为肾脏衰竭去医院做过治疗,医院的记录显示杨永只能通过肾脏移植手术来达到康复的效果,而很奇怪的是杨永在得知需要接受肾脏移植之后便出了院。
杨永听完我的叙说颇为不解,“那你凭什么怀疑杨乾的肾脏缺失与我有关?”
“杨乾的尸检报告上明确说明杨乾的右肾缺失,我找到杨乾的父亲,他告诉我最后一次探望杨乾,杨乾痛哭流涕的说自己为了换一部新手机卖了肾,我对于杨乾的行为深感怀疑,对于一个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来说为了给自己换一部手机需要卖肾?直到杨乾的父亲把杨乾在进治疗所的时候被没收的果6交给我,那部手机是他进治疗所之前一个月才买的手机,我才坚信杨乾不可能为了给自己换一部手机去卖肾,但是我仍然不理解为什么他会亲口告诉他父亲他卖肾买手机,直到上次治疗所发生了那次偷钱包事件,我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个少年曾经有过偷窃的行为,仅仅因为讨厌吃药就偷了别人一盒药扔进厕所,之后我调查过这件事,发现少年偷药的行为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被人诬陷,但是他也是自己承认了偷药的行为,而且在他承认偷药之前你把他带到办公室和他谈过。”我看着嘴角微扬的杨永接着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利用药物发挥药效对人的神经达到一定扰乱的作用下,重复不断为他们的潜意识里植入一些莫须有的记忆,直到他们对此深信不疑,你也是通过这种手段向杨乾植入了他曾经卖过肾的记忆。”
“啪,啪,啪。”,杨永拍着手赞许的笑道,“你很聪明。”
我丝毫不在意杨永真心流露出来的赞意紧锁眉头说出了内心的疑问,“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杨乾?就光治疗所的收入让你通过合法手段移植一个肾都是绰绰有余,如果这件事被曝光足以让你身败名裂,你甘愿冒着风险也要移植杨乾的肾,为什么?”
杨永玩弄着手指我心平气和解释道,“因为我有一个不得不除掉杨乾的理由,割肾只是一个附加条件,我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杨乾永远留在治疗所,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或者说,是你的朋友发现了我的秘密。”
杨永站起身走到一个白大褂面前盯着他看了会儿,白大褂抬起头看着杨永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恐惧?杨永随手揭下他的口罩指着眼前瑟瑟发抖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说,“他是我弟弟。”
我震惊的看着杨永身边和杨永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两人五官如出一辙,如果要说区别,杨永身上有一种处变不惊的气质,而杨永的弟弟却是另一种浑噩的气质,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杨永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回过头看着我说,“他这里有问题。”
杨永兄弟从小在农村长大,与杨永成绩优秀不同杨永的弟弟从小神经就有问题,杨永即使在学习生活中再努力也从没有获得称赞反而更多的只是因为弟弟的言行被人瞧不起,对于弟弟杨永没有一点关爱只有一种铭记于心的恨,杨永忍受不了这种眼神从小立誓要通过努力学习成为人上人摆脱这种生活环境,终于,高考那年杨永凭借其过人的发挥考上了外省的一所重点大学,上大学的时候杨永几乎没有回去过,直到大四那年杨永因成绩过人获得了一所国立医疗所的审核资格,笔试满分通过,离锦绣的前程只差一步了,只差一场答辩会,而在答辩会的前天,杨永却因为失手伤人被剥夺了考试资格。
“啪”,杨永一巴掌拍在旁边弟弟的脸上,杨永弟弟捂着脸低下头没有丝毫怒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杨永咆哮道,“就因为他,在答辩会前天在女浴室偷看别人洗澡被人抓了现行,哈,即使我向校方解释了这个问题又有什么用,我忍受不了别人在背后对我说三道四,就像我从小就因为他,就因为我这个弟弟被他人看不起,我努力学习考上了重点大学终于摆脱了这一切,呵,可是在我人生中最关键的地方,我的好弟弟一声不吭跑到我们学校,让我再次蒙羞,再也没有那种崇拜的眼神,有的只是嫌弃厌恶,这种眼神我快要疯了,我将那个嘲弄我的同学打得头破血流,打得倒地不起再也不敢嘲弄我,哈哈哈,可我却因此失去了审核资格,这对于我来说就公平?我要改变这一切,我痛恨那些嘲弄我的人,我更痛恨这些精神失控的人,网瘾,网瘾就是一种神经病,他们为了上网为了网费无恶不作,殴打家人,抢劫甚至杀害,他们才是社会的毒瘤,我创建了治疗所,患者畏惧我,员工崇拜我,我就是这里的神,我将弟弟留在身边关在治疗所,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就是怕再出现诸如此类的事,可是那天,他竟然偷偷从房间里溜了出去,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和那个长得像猪一样的护士长偷情,而杨乾却恰好目睹了这一切,他在门后偷看,而我却正好站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观察这一切,我有家室,我不能容忍这一切再被揭发,一旦被揭发我会身败名裂,我会再次被人唾弃被人厌恶,我本打算通过电击治疗让杨乾精神失常彻底掩盖这一切,可是当天晚上杨乾居然跑到我的办公室用此威胁我将他放出去,我动了杀心,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而杨乾该死,我被查出来肾脏衰竭需要移植肾,而这也让我想到一个除掉杨乾的手段,一个肾脏缺失的人会因为一些过激的治疗手段致死,我给他心理不断施以他卖肾买手机的暗示,直到他对此深信不疑跪在他父亲面前忏悔,杨乾的死亡追究起来顶多是过失致死,而我只需要用一点钱就能将这一切掩盖下去。”
我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杨永打了个寒颤,杨永回过头来冷淡的看着我,“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件事,你借此谋划的这一切都是自作聪明,是你,谋害了杨帆,你所做的一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反而是在帮我,当众杀人必须偿命,而你,却给了我一个一直处心积虑怎么除掉我最亲爱的弟弟的办法。”
我震惊的看着杨永道,“你要让你弟弟去顶罪?”
杨永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脸庞轻声说,“这些年,因为你,我蒙了不少羞,我带着你好吃好住,现在轮到你来报恩了。”,杨永回过头来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真以为我会舍弃这一切为了杨帆偿命?你真以为我会舍弃这一切不惜当众杀人?”,杨永重新坐在我的身边漫不经心拨动着床边控制电休克机的器械,“现在你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和杨乾一样,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啊!啊!”,一阵又一阵电流贯穿了我的脑门,我头痛欲裂嘴中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哀嚎。
“砰!”,治疗室的房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放开他!”,我强忍住哀嚎看着一脸愤恨的问天,我心头一缓即使我的脑门中如同被蚂蚁吞噬一般。
“是你?”,杨永愕然的看着问天。
问天飞起一脚将扑上来的两个白大褂踢倒在地咆哮道,“老子最后说一遍,停下你手中的仪器,放开他!”
杨永惊慌失措的看着病房里大发神威的小学生摸着床边的器械威胁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加重电压把他电成白痴!”
问天停在离杨永一米开外的地方冷淡的说,“你把他电成白痴,我把你打成智障。”
两人僵持了一阵,突然倒在问天身后的一个白大褂摸索着从兜里摸出一根针管一把插在问天的腿上,问天抬起一脚将身边的白大褂踹晕在地,随即身体一抖摇摇欲坠逐渐躺在地上,我强忍住脑中的疼痛发出疯狂的叫声,“不!”
杨永走到问天的身边踩着问天的胳膊怒声道,“你们到底是谁?”,问天仇视着杨永嘴角抽搐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止不住心头的怒火红着眼大声叫道,“C尼妈,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他只是一个孩子,你敢动他,老子杀你全家。”
杨永回过头不屑于我的威胁笑道,“原来你们俩是一伙的,一个小学生功夫这么高,你们到底是谁?不说也没事,无非就是让我的好弟弟多背负几条人命。”
“是吗?”,杨永抬起头看着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红发俊逸青年,杨永朝身旁两个白大褂使了个眼色,红发青年随手一记横劈将扑过来的两个白大褂打翻在地。
杨永捡起地上的针管比划到问天的脖颈位置面色惊慌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红发青年威胁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青年随手从身旁的医疗柜上拿起一截刀片朝着杨永掷射而来,“啊!”,杨永捂着血液从指间喷涌而出的左手躺在地上挣扎,两根切割而下的手指就这么掉在地上,青年面不改色踩着杨永的身子一脸怜惜抱起地上的问天随即走到床边将器械的电源拔断。
我强忍住脑中仍然窜流的痛意询问道,“你是谁?”
青年轻轻将仍然昏迷不醒的问天放在我的身边,随手捡起地上仍然沾有血迹的刀片划开了绑在我身上的绳索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你也是组织的人?”
我挣扎着扶起身子点了点头,红发青年难掩怒意骂道,“组织现在就是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小学生也保护不了?”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问天对于青年的质疑不知道应该怎么作答。
“欧阳神!”,淙姨出现在门口一脸震惊看着眼前的红发青年,红发青年嗤笑一声随即推开床边的窗户破窗而出。
我难掩心头的惊讶忍不住叫道,“五楼啊,卧槽!”
淙姨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窗户随即走到床边一脸疼惜抱起床上的问天,我歉声道,“对不起。”
淙姨笑了笑看着我说,“没事,就一点麻醉剂,睡一会儿就好了。”
“任务完成了。”,我看着已然昏厥在地的杨永从耳朵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交到淙姨手上,再也忍不住痛苦脑海中一片空白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