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珠,你说爹爹为何如此怨恨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啊。”一个十五岁的妙龄女子站在荷花池旁叹息着。衣着朴素,头上插着一支流苏簪子,一头青丝披散着。
“小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说话的是那女子身边的一个婢女。
那名妙龄女子感叹道:“哎!枉我生的这一副好皮囊,枉我学得这满腹经纶,竟一点儿也无用!”
漓珠忙劝道:“小姐!你那里无用了?你可是风暮雪,是‘南诏第一才女’!是‘南诏第一美人’!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与我家小姐你相提并论呀!”
那名十五岁的妙龄女子,正是风家的大小姐——风暮雪。
“风暮雪!”漓珠与风暮雪的谈话间,一名身着锦衣华缎,化着浓妆的女子,摇曳着腰肢,朝她们走了过来。
那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风暮雪,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风暮雪,竟跑到这儿躲清闲!厨房还有多少事等着你呢!快点去!”说着,她还扬起手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还以为你是风家大小姐?端什么架子!不要脸的臭婊子!”
风暮雪很淡然,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从七岁那年开始,她就从从风家大小姐跌倒了一个连打杂丫鬟都不如的位置上,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八年了。
漓珠听了这话就很气愤了:“风暮君,你说什么呢!什么臭女表子?她是风暮雪,是风家的大小姐!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没大没小的,真不知道风张氏是怎么教你的!野丫头!”
没错,刚才那个“市井泼妇”,正是现年十三岁的风家二小姐——风暮君。
被一个下人数落一番,风暮君颜面上自然是挂不住的,她刚想出手打人,便被风暮雪呵斥住了。
“风暮君,够了!”风暮雪怒斥道。
风暮君愣住了,她怕了。风暮君悻悻的缩回了手。
“风暮君,你不要欺人太甚!”话落,风暮雪便拉着漓珠离开了,只剩下风暮君一个人错愕地站在那里,在风中凌乱着。
暮色四合。夜,已悄悄来临。
风暮雪的屋子坐落在风家大宅西南角最偏僻的地方,那个宅院,风暮雪给它取名为浅草堂。
浅草堂的位置虽然偏远,但却幽静,夜里赏月、吟诗作对是最好不过的了。
亥时三刻,风暮雪正欲解衣,却听见屋顶上有几人追逐的声音,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坠入了浅草堂的院子里。
风暮雪推门一看,哪里是什么东西啊!分明就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浑身是血,左臂上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人呢?”院门外有声音传到了风暮雪的耳朵里。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废物!还不快去找!”那人怒了。
“是!”一群人唯唯诺诺地答道,然后一哄而散。
闻言,风暮雪便什么都明白了。那男子是被人追杀,然后失足落入自己的院中的。
风暮雪开始纠结了,到底救不救呢?救,但如果那人是个被追杀的朝廷重犯呢?可若不救,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最后,风暮雪选择了救下那个男子,毕竟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风暮雪将他扶起,半拖着进了自己的闺房。
那男子一身素白长衫,已被鲜血染红,看起来有些污秽,可尽管如此,他那贵族气质还是一览无遗地展现在风暮雪面前。那男子腰间别着一块成色上好的雪玉玉佩,手中握着的一柄折扇已被浸湿、染红。
风暮雪没有立刻去找大夫,而是先撒了一把香灰在那男子的伤口上。
半晌,门外没了动静,风暮雪这才去唤了漓珠,寻来了大夫。
浅草堂的位置过于偏僻,漓珠寻来了大夫已是子时的事了。
大夫来时,那男子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大夫,他怎么样了?”风暮雪问着大夫,而眸光却紧锁着床榻上昏睡的男子。适才,风暮雪已着漓珠将他的脸庞洗净。
那男子的脸很白,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呈现出一种娇怜的病态白,给这阳刚的、正值壮年的男子竟平添了几分娇柔。细看之下,娇嫩的皮肤仿佛能挤出水来,如此白皙、水嫩的皮肤是许多女子所梦寐却毕生未得的。隽逸、深邃的五官,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他天生仿佛就是上天的宠儿。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两弯柳叶眉掉在双目之上,尽管眉头紧锁着,但那一身王者风范还是不由得令人发指、心惊担颤。世人皆言她风暮雪才貌双全,而那风情万千的容貌与这位男子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谁说自古都是红颜祸水?那男子如同天神般魁梧的外表,才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祸水”。
风暮雪看着他身上的一道道血痕,不由得有些担忧,他还能活吗?
把过脉后,大夫道:“风小姐请放心,他不过就是外伤看起来严重了些罢了,仔细调养几日,再加上按时用药,用不了几日方可痊愈。至于内伤,等他醒来后,自己运气疗伤即可,并无大碍。”
“嗯。”风暮雪淡淡的答道。
那大夫又开了两张方子,交到风暮雪手中:“明天你拿着这两张方子去药庐取药就是了。”
“多谢了,大夫。”风暮雪面露难色,“那这诊金……”
大夫并没有看到风暮雪面上的难色,而是自顾自的收拾工具,看也不看地报出了一个数字:“不多。总共也就30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