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洒下,风卷着微黄的落叶,
慢悠悠的晃过云阳中学高三文二班的窗户,
悄无声息的落在窗边女孩的课本上……
“卷心菜,是你吗?”
正在奋笔疾书的女孩注意到了这片调皮的叶子,
她抬起头,轻声呢喃一句,似乎很开心,
将叶子收进铅笔盒后,又继续写起了什么……
躲在教室后门视察的教导主任看了一会儿,点着头走开了,打算去别处看看。
大家都开始认真了嘛,连平日里不是塞着耳机发呆,就是打瞌睡,最令他头疼又无可奈何的安梓童,也不例外。
照这种势头发展下来,明年高考升学率超过云英中学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升学率高,校长再给他三四万奖金,还说什么呢,旅游去喽!
想到这个,教导主任一下子就觉得心里美美哒,不由得哼起了小调。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安梓童在“认真”写的东西,他大概又得吐好几斤血了。
“嗯……落款:花椰菜”龙飞凤舞地写完最后一笔,
安梓童打了个无声的响指,“完美!”
“唷,冥王殿下,这是在写情书吗?真是大新闻呢!”
安梓童的新同桌花露露正打趣着,欲把头伸过来好一探究竟。
“才不是呢!你不要瞎打听……”
安梓童飞快地合上夹着明信片的课本,胡乱抽出一本书读起来,
“还不快背书,被教导主任那只哈士奇看到,你就等着打扫全年级的卫生间吧!”
“嘻嘻,不要跟我打太极,快快从实招来,是给哪个小鲜肉写的情书?是我们学校的吗?帅不帅?是不是你男朋友?是文科班的还是理科班的……”
花露露拉着安梓童的手臂半是撒娇半是耍赖的追问,
看来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肯作罢了。
“唉,你真是够了,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八卦的同桌……”
安梓童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其实自己不是个喜欢什么事都拉着人说一通的人,
也不习惯去打听别人的事,自然也不习惯别人打听自己的事,尤其是在去年发生了那些事以后,她更是有些抵触与人分享心事,
所以说她的确有些反感同桌的盘根问底。
若说这世界上也存在能让她放下心防,无话不谈的人,
那大概也只有尚洛月,她的卷心菜了,可惜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见面,她满腹的心事自然就沉在心底,写成了信。
而有时间见上一面时,她也不想把难得的相聚浪费在诉苦上,偶或聊上两句,更多的时候,两人只安静的待在一起。
那时阳光正好,风景正好,不说话也很美好,想着想着,思绪又飘远了。
记得那年初一新生入学,内向又自卑的她,面对新环境百般不适,
一脸阴郁的走在路上,磨磨蹭蹭的不肯进教室,结果等她进教室时,座位都被坐满了,只有最后面的角落还有一个空位。
安梓童摸摸了已经很旧即使带上也没什么用的眼镜,再内向也
只好硬着头皮举手说看不清,老师就安排她和月的同桌对换坐位。
当时月的同桌是个长得挺帅的男生,后来下课还经常帮她们打饭,
但安梓童愣是没记住人家的长相。
再说月,听老师说换座位,对那男生调皮的吐着舌头,末了还露出小虎牙龇了一下,一脸解脱的说拜拜。
男生满头黑线拽着书包往下走时,安梓童似乎感到了杀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安梓童也很喜欢这个女孩,甚至萌生了想主动和她说说话的念头,
可早已习惯沉默的自己却不知如何开口,又是绷着脸坐了一节课,最后还是月先打破了沉默。
活泼开朗的尚洛月人缘很好,连带着不擅交际的安梓童都认识了不少人。
刚开学时大家彼此都不熟悉,下课时互相认识,古灵精怪的尚洛月逢人就说自己叫“安梓童”,而问她身旁的女生叫什么时,就告诉别人那是“尚洛月”,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傻傻的分不清谁才是尚洛月谁才是安梓童。
自那以后,她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感情越来越好,
安梓童才知道原来看似快乐的月,心中也有很多无法言语的伤痛。
其实冷漠的人不一定冷漠,他们很可能只是自卑;
开朗的人也不一定就快乐,他们也会有深藏的悲伤。
两人能成为朋友大概也是因为那种彼此都懂的心酸吧。
安梓童当时还傻傻的问,我没哭,你怎么总是能知道我难过呢?
尚洛月说:“安安,你真像花椰菜,难过都写在脸上了,自己还不知道”
安梓童马上反击道:“那你就是卷心菜啦,什么委屈都只是憋在心里”
他们就是这样,互相依赖彼此,维护着彼此的秘密,
月理解她故作冷漠的自我保护,她明白月故作坚强的微笑。
谁也不打听谁的事,可谁要是难过了,另一个肯定变着法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