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陈时希尴尬的掩饰着。
看着陈时希这幅样子,傅颜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了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才回过头来问陈时希:“那你上次,也是装醉?”
还记得上次他可是强吻了她,此刻若是承认装醉,那他还不是惨了吗,于是,陈时希猛烈地摇着头:“不不不,不是的,我上次真的是醉了,真的!”
看上去好像还算真诚的样子,傅颜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对了,刚才在门口的人是谁?她怎么这么没礼貌。”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她是谁。”陈时希收起医药盒,走到窗边,果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伴随着雷声和闪电,有些吓人。
“你今晚就住这里吧,二楼楼梯上去就是客房了。”
“没关系,我等下雨停了自己回去就好。”
“没有车子了,我的车子也不在这里,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跟我上来吧。”说完,陈时希率先上楼,站在楼梯上看着傅颜,傅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想和自己说那个人的事情,但还是跟在他身后上楼了。
来到三楼的一个小房间,他推开门先进去,这是一间极为温馨的房间,墙上挂着几幅漂亮的风景照,还有一架铺着白布的钢琴,钢琴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是还是很精美,窗台上放着一个陶瓷的花瓶,花瓶里还插着已经干枯的花束,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墙边有一个小书架,陈时希掀开挂在书架上的布头,书架的全貌就展现在眼前了。除了有几本杂书之外,就是一些包装精美的图书,陈时希拿下其中的一本交到傅颜手中,傅颜轻轻翻开一页,里面是娟秀的字迹,是一本日记。
“今天,小希问我为什么爸爸这么久了都不回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想他是已经见到过他的爸爸了,可是,他的爸爸手里抱着另一个孩子。我已经不能再告诉他假装他爸爸在出差了。天气还是像昨天一样阴沉,我不能带他出去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翻开另一本。
“小希过十岁生日了,可是他今天还是没有过来,小希已经不再嚷着要爸爸了,他倒是很粘我,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糟糕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希了……”
傅颜没有再看下去,因为她有一种预感,那个人是陈时希最爱的人,而且,这件事情也许是他心底最大的痛。
陈时希接过傅颜手里的日记,没有说话,又递给傅颜一张照片,这是一张一个美丽的女人和一个十岁左右孩子的照片。女人站在阳光下,笑的如和煦的春日,她微笑的双眼躲避着太阳的光线,用眼角的余光亲切的注视着手里的孩子,她微启的嘴巴好似在说些什么,逗得她怀里的孩子咯咯直笑,孩子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仰视着她。
傅颜看着这张照片,不禁笑了出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说:“你就是这个孩子?”
“嗯,她叫林欣兰,是我妈妈,这张照片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照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讲过。”陈时希抚摸着照片,轻声说。
“你要是愿意和我讲,我当然要听啊!”
“我妈妈曾经是H市的一位富家小姐,出生书香门第,我父亲当时只是一名纺织厂的工人,身份卑微,她和我父亲结婚的时候遭到了家里的反对,但我母亲还是坚持了下来,我外公就只给了她这间别墅,从此几乎断了联系。
结婚后,我父母就住在这里,我母亲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给他作为创业的本金,他靠着我母亲的钱开了一家小公司,自己当起了老板,他做事圆滑,会交际,日日早出晚归,我母亲就独自操持家务,临产前还在为他做饭。我出生以后,他的生意已经干得不错了,原本以为一家人终于过上了好日子,可是不到五年,他就经常半夜才回来,甚至是索性不回来了,出差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我刚开始还会喊着要找他,可是后来有一次,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逛街,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那时候,我七岁。我假装不知道这些,但是我再也不会在母亲面前提起他。我时常看到我母亲在这个小房间里哭泣,她一边弹钢琴,一边哭,我就坐在外面的楼梯上一边听钢琴一边哭。
我们两个始终没有拆穿这件事情,直到我母亲病重,我才跑到那个女人家里去找他,可是他对我不理不睬,我积存了五年的怨气终于在那一天爆发了出来,我像发了疯一样的打他,打他的那个女人,后来,我母亲从医院里跑了出来,把鼻青脸肿的我带回了家,我记得那天晚上打着雷,我和我母亲抱在一起,等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
“那个女人就是赵凝余吗?”陈时希没有回答,不过傅颜心中已有了答案。她轻轻抚着陈时希的背,看着他深锁的眉头,涌起一阵心疼。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有这样的经历。
“我母亲走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一个月后,他娶了那个女人,并且想要住进这里,不过,我总是在半夜里装鬼吓他们,后来,他们也就离开这里了。”
“那他们还可以把这幢别墅卖掉啊,你又是怎么阻止的?”
“这幢别墅本来就不是在他的名下,我外公把这别墅交给我母亲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只有等到将来孩子满18岁,这别墅就会过户的孩子的名下,所以,他始终都得不到这房子。”
“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后来你一个人住吗?”
“我后来都住学校了,放假的时候就回到这里。”
“那他们呢?他们来找过你吗?”
“哼!他们自然来找过我,那个女人则是来侮辱我,毕竟我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们必须给我足够的生活费,而他,则是过来过足一个父亲教育儿子的瘾,然后擦擦衣袖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