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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牛粪过敏

经过了鱼市场上的闹剧,陈扬终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甄心的确是一名恶魔。

甄心是恶魔不假,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女司机。

甄心的驾驶技术,已经达到了惨绝人寰的境界,一辆以天然气作为动力的小排量报废车,硬是被甄心开出了劳斯莱斯幻影跑车的效果。即使郑大炮开着一辆以耐力和动力见长的路虎顶配越野车,硬是追不上粉红老爷车的速度,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吃灰。

回到食神大街的店铺后,甄心将车子停在后院,指挥陈扬把海货搬进后厨,天还没有完全变亮,时钟的指针刚刚指向五点钟,许多人还沉浸在梦乡里,没有醒来。

甄心已经开始忙碌,将带鱼收拾干净,切成三四公分的小段,浸入滚沸的卤水里入味。每个都足有一斤的冬蟹被大卸八块,在沸水中过了几秒钟,由青变红的肥螃蟹被捞了出来,投入到汤锅里煮上一会儿,盛出来的时候,香气四溢。海鲜本身的鲜味,夹杂着麻辣汤头的浓香,令人食指大动。

汤锅滚沸了三次以后,甄心假托火头不够旺,指使陈扬去前院搬一捆细木柴进来。陈扬刚刚走出后厨,就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在厨房里蔓延开来。陈扬多了个心眼,反手轻轻关上房门,却留了一道小缝,隔着门缝朝厨房里偷看。

见到陈扬离开,甄心的玉容开始变得冰冷起来,眼神一凝,身体开始产生了奇异的变化。

人类都是血肉之躯,即使世界各地分为不同的人种,顶多划分为白种人、黄种人和黑种人。甄心却完全不同于常见的人种,肤色迅速变得一片惨绿,白皙娇嫩的皮肤绿得令人头皮发麻,不过却显示出一种邪异的美感。

甄心留着长长的头发,在脑后随便扎起一个马尾。此时,闪烁着乌光的发丝不再漆黑柔顺,而是化作千万条舞动挣扎的紫色藤条,藤条上长满了锋利的尖刺,如同西方传说里的蛇发女妖美杜莎,凡人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会在瞬间化为石像。

这一刻,甄心彻底魔化,变成了恶魔本来的模样。

隔着一条门缝,陈扬暗暗心惊,喉结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因为甄心魔化以后,依旧保持着清丽的五官,身材不仅没有丝毫变形,反而更加火爆动人,在陈扬看来,甄心简直可以当选为魔界的最佳模特。

甄心似乎知道自己很美,也许在魔界的审美观里,甄心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美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甄心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极度完美,充满了妖异的魅惑。

甄心伸出一根手指,用锋利的刀刃在指尖划过,一滴紫色的血液滴进汤锅中,已经平静下来的汤锅立刻鼎沸起来,冒出一团淡紫色的雾气,整个厨房里立刻充斥着奇异的香气,诱人垂涎欲滴。

“去吧,小精灵们,去完成你们的使命吧。”

甄心低声呢喃,身体开始由魔化状态,飞速变回人类的血肉之躯。

那滴紫色的血液滴入浓汤中,瞬间分裂成无数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的紫色蠕虫,在汤锅中拼命挣扎,不断扭动身躯,似乎极为痛苦。

在超过沸点的高温下,那些紫色蠕虫最终完全消失,化作脓水融进浓腻的汤水中,彻底消失了踪影。蠕虫体内携带有甄心的恶魔气息,普通人吃掉这锅汤水里熬制出的海鲜,就会堕入魔道,成为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从开始魔化,到滴入血液,再到恢复人类的身体。看似漫长而复杂的过程,甄心只用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陈扬目睹了甄心“精心调制”汤料的全过程,强行压抑住难以忍受的呕吐感,蹑手蹑脚绕到前院,抱起一大捆木柴,故意加重脚步跑了回来。

厨房里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甄心拿着木柄长勺,正缓缓搅动铁锅里的汤汁,神情专注。陈扬把细柴枝填进灶子里,用火钩拨动里面的底火,努力使火头更加旺盛。

甄心将汤汁熬炼得越来越浓,这才满意的盛出半勺,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伸出舌头尝了尝味道:“唔,火候正好,可以把食材放进去卤煮了。”

陈扬想象着自己喝了一口铁锅里的汤汁,差点忍不住当场吐了出来,连忙低头弯腰作为掩饰,搬起放在地上的一个大铜盆,将里面清洗干净的冬蟹和八爪鱼,盛进汤锅里。

甄心见陈扬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以为陈扬早上受了郑大炮的惊吓,又抵挡不住外面寒冷干燥的空气,受了风寒,十分关切的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感冒了?”

陈扬赶紧咳嗽两声:“也许是在鱼市场的时候被风吹了,没关系的,我能坚持。”

甄心见陈扬似乎没有大碍,于是不再坚持让陈扬回房间休息,将看管卤煮火候的工作交给陈扬,自己去到前屋收拾桌子,等候第一批上门光顾的客人。

铁锅里的汤汁渐渐被熬干,浓浓的酱汁全部融进拆开的螃蟹和八爪鱼里,食材闪烁着诱人的红光,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抵挡的香气。如果陈扬没有看到甄心炮制食材的过程,真恨不得偷吃几口,大快朵颐。

刚把冬蟹和八爪鱼从锅里捞了出来,陈扬就听到前面传来甄心冷冷的嗓音:“你怎么跟来了店里?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又追到这里来闹,你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种程度?”

陈扬慌忙扔下手里的活计,跑到前屋一看,甄心正满面寒霜的站在那里,面前有一个秃头男人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不是郑大炮还能是谁?

即使被甄心没轻没重的呵斥,郑大炮依旧陪着笑脸:“心心,看在我不屈不挠,一片真心的份儿上,你就收下我的鲜花吧,花儿是无罪的啊。”

甄心狠狠瞪了郑大炮一眼:“我不要,过敏。”

郑大炮脸色错愕:“不会吧?我看你家里养了那么多盆花,也没见你过敏哪?”

甄心冷冷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对鲜花过敏,我是对牛粪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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