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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侠义不得酬

静静思虑良久,白姑娘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葛二柱那一番废话里有问题。那个家伙絮絮叨叨的扰的自己心烦,当是就没太在意,回想起来,他说的那个孤儿赵春生有问题,行事很是奇怪啊。

照着葛二柱的话,这次他们三个出去打劫一定就是那赵春生的主意,看起来那人确实是有些个小聪明总想使一使,而且心术不正啊。自己二人露了一手,满口答应帮他们除妖而且还没提报酬,就算是怀疑二人的能力,他们也应该是像葛二柱二人那样先奉承下来,招待好了,我们二人是去送死还是有能耐解决那就是我们的事了。可他急匆匆的跑出村子是什么意思?着急给我们二人弄些野味?骗鬼鬼都不信吧。而且……虽然自己给那夯和尚弄得行头不太严密,这一路风尘,更显得不伦不类,但是他们一下子就联想出了他是个和尚,这是何道理?静思在人前基本也不怎么说话,让自己训了几次说话也很注意了,应该没什么破绽才对。

想清楚了原委,白姑娘连忙起身收拾停当,去隔壁屋叫醒了静思,装了几个昨天剩下的地薯。这次离开,不管事情解决的怎么样,她是不打算再回来了。虽然并不清楚那赵春生究竟是什么路子,可是既然有古怪,就算他真的去打野味要犒劳自己,她白姑娘也不打算冒险。

借着天色微亮,白姑娘领着静思悄悄出了村子进山。静思一直以来倒是真心的听话,自己做的决定他从不反驳。

二人摸着厚重的晨雾,径直就往山另一侧河谷奔去。那条河已经跟废材们打听清楚了,水流并不大,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片比较低洼的地方,那里续了一潭清池。如果真有妖怪,那潭池子应该是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这村子挨着两省官道,有山有水。山不太高,路好走;水不太深,无旱涝;林不太密,猛兽少,倒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要是此次能把那个妖怪的事情解决的,白姑娘和静思两人,也真是做了一件大善事。

林中鸟鸣空灵,阳光渐渐明亮起来,雾气缓缓退去,这一派生机盎然的初秋晨景,让二人觉得更像是来游山玩水一般。

“咦?”静思看起来心情不错,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你干嘛,又发现什么了,这鸟叫跟天台山不一样是么?”白姑娘到现在也没适应得了他一路上莫名其妙的发现。

“不不不,这附近有小孩子的声音。”静思咧嘴乐道,“不知谁家的孩子在这里玩呢,这么早就跑到山里来了,比我那时候锻炼起的还早呢?”

白姑娘一听心里惊了一跳!这夯子的听力确实是比自己好的多,他自小长在深山,环境好,视物辩声都要异于常人。可是这闹了半年妖怪的河边你听见小孩子的声音是个什么道理?

“你别吓我好么?”白姑娘警觉的四顾,倾耳细听,甚至动了内力都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静思摇头道:“这怎么能叫吓你呢,确实是个孩童的声音,听起来……年龄还不大啊,难道是大人领着来的?”

看他一脸的认真,白姑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个二百五都不觉得奇怪么?

知道跟他也说不清楚,白姑娘定了定神,心想反正就是奔着那妖怪来的,既然有发现,怎么能不去看看,沉声对静思道:“带路,我们过去看看。”

“好的。”静思又细细听了片刻,辨明了方向,当先行去。

真是个夯货。白姑娘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翻了翻白眼跟了上去。

行不出半里地,白姑娘也隐约听到了一阵阵孩童咿呀的声音。这真是见了鬼了,这深山老林的,那声音听着哪里是小孩子,明明是个婴儿!更可气这和尚看出来她也听到了,还一副你看如此的表情,这什么时候了还跟自己显摆呢?

白姑娘狠狠扯了静思一把,沉下身子,慢慢的向那声音靠了过去,静思挠挠头,也不敢再言语,有样学样的跟着潜行过去。

那婴儿的咿呀声时断时续,听着不似哭泣哀嚎,倒真像是有人逗弄嬉笑一般。越来越接近河边,白姑娘越发心惊和小心。

摸到河边一个小丘,二人藏在一块大青石的后面,那声音真真的就从河里传来,这时候心大如静思也觉得不对头了,河里传来的婴儿叫声,那不是妖也是妖了呀。

深深吸了口气,白姑娘屏息探出身来观望,这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

河水确实不深不急,那发出如婴儿般声响的妖怪就趴在河中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面,远远看去,像是一只肥大的四脚蛇。看它的样子像是在晒太阳,还挺惬意的,巨大的鱼一般的尾巴悠闲地搁在河里搅动,头比磨盘还大,浑身五彩斑斓,鲜艳的一道金色条纹从头贯穿至尾,裂开巨口哼哼呀呀的,声如婴儿。这家伙足足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长,发出这么奇怪的叫声,让远远观瞧的白家小姑娘甚是别扭。

难道在河里搞事的,就是这个家伙?

静思忽然拽了拽她,二人藏回小丘后面,静思低声道:“鲵鱼,那个是鲵鱼。我见过。”

“哦?鲵鱼是什么鱼?那不是妖怪?”白姑娘看没见过这东西,便让静思好好讲讲。

“我们那里也有。刘老叫这人鱼,它们叫起来确实像是小孩子。这东西很凶的,是吃肉的,估计就是这个东西在河里吃人!”静思张开手比了一个长度,道,“但是我只见过这么大的,那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见。”

白姑娘一看他比的那个长度,又无语了。静思比的也就二尺多,可眼前那个家伙足足有一丈多长,谁能肯定它俩就是一个种,就算那个也是鲵鱼,谁又知道它是不是活的时间长成精了。

“那你说那个家伙好不好对付。”白姑娘也没了主意,只能寄希望于据说见过那东西的静思。

静思想了想道:“我见过那东西捕鱼,就藏在水底,鱼从它身边游过去,一甩头,鱼就被吞了。但是那鲵鱼不长鳞,皮就像河蛙一般,黏糊糊滑溜溜的,可能不禁打吧。”

二尺长的鲵鱼,吃起河鱼来就一口,那这一丈多长的,吃人可不也就一口。何况这么大个头,不长鳞皮也很厚的吧?

合计来合计去,两个人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方案,白姑娘一咬牙道:“总是个野兽,若是个妖怪咱们两个还要掉头跑了不成,一会儿我去跟他斡旋,你在旁边策应,不要追它进水里的话,应该不用怕它。”

两人说动就动,也不藏了,待静思将身后布缠的齐眉棍解下,白姑娘持剑在手,当先冲了出去。

那巨大的鲵鱼也是警觉,老远看到两个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嘶吼一声,扭动粗壮的身子,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竟没了踪影。

“这……”二人奔至水边,看着渐渐平静的湖面傻了眼。

“这鲵鱼居然如此胆小?跑了么?”静思挠挠头,河水清澈见底,那巨型鲵鱼也没有伏在水里准备偷袭,当真是逃跑了?

白姑娘寻思,这鲵鱼如此谨慎,不战先退,那来到水边的人都是怎么遇难的?村民又不像自己二人这般就是为着杀它而来,见了这样巨大的猛兽总会逃跑,两边都抱着逃跑的念头,村民又怎么会失踪了?一个一个的人都慌不择路在自己天天走的道上迷失了?

“哎,我看那边水底似乎有个洞穴,不如我去逗它一逗,把它引到岸上来如何?”静思果真是耳聪目明,眯着眼睛瞅见了水底的一个暗穴。

白姑娘也没更好的办法,嘱咐静思千万小心。静思运起内力,跳到水中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抓着齐眉棍就往洞里搅。果然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这巨型鲵鱼生性虽然谨慎,但是在这附近也算是称王称霸,耐不住这棍子在自己窝里横,呼的从洞里喷起了一股水柱。静思眼疾脚快,又跳回了岸上。那鲵鱼看着粗苯,动作倒真是不满,跟着就冲了出来。

到了岸上二人就不在担心什么了,脚下步伐不乱,引逗着这鲵鱼彻底离开了水面,二人分开两头,把那鲵鱼夹在中间,你一下我一下,与那巨兽缠斗起来。

不多时,鲵鱼的身上添了数条剑伤。这鲵鱼果然皮糙肉厚,静思的齐眉棍运起内力劈上去效果也不明显,但是白姑娘的宝剑可是招招见血,不一会儿墨绿色的血流了一地,那鲵鱼做困兽之斗,拿两个身怀武艺的高手也是毫无办法,被戏耍的团团转。眼瞅着,这鲵鱼就要变成死鱼。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自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梢,一团巨大的黑影凌空扑了出来!那个黑影速度极快,靠近了才模糊看出它身体细长,张着两对巨翼,似蛇似鹰,直接奔向了巨型鲵鱼,尚未落地,伸直了巨蟒一般的长颈,一喙砸在鲵鱼背上,血肉翻飞,啄的那鲵鱼扑倒在地,动弹不得,只能虚弱恐惧的低声哀嚎。

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飞出的怪鸟显然已经在那树梢上藏了不知多久,看它直奔鲵鱼的架势,可能一直在谋划着要捕食它。甚至,谋划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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