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皓然到家时时间还很早,但他所在的小区已经没有人再在外面逛,偶尔刚下班回家的人也都脚步匆匆地往家赶。
井皓然并没有立刻回家,掏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便靠在汽车引擎盖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上你了!”
如初说的这句话一直在井皓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初,对不起…’
井皓然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突然又哭了起来,身体仿若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摊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男孩跑着朝这边过来。
“爸爸!”
男孩的口中激动地呼唤着,眼神中都是兴奋。
“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井皓然听到叫声后,先是愣了一下,表情也变成了不敢相信,一抬头,看到那个朝自己奔过来的男孩,嘴角勉强的微笑了一下后又恢复了没有表情。
男孩冲到井皓然的身边,一下抱住了他的大腿,嘴里不停的喊:“爸爸!爸爸!你今天怎么没去接我?”
旁边一个老年人气喘吁吁的说:“宝宝乖,我没跟你爸爸说,不要怪他!”
“妈,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下。”井皓然略带不耐烦的朝那个老人抱怨道,又弯腰抱起那个男孩,“宝宝,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下次要提前跟爸爸说,这样爸爸才能去接你啊。”
男孩高兴的说好,老人则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他,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吧。
“你就是嘴硬!”老人眼含笑意的捏了一下井皓然,而他只是憨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
井皓然走后,如初瘸着腿跳着准备进自己的房间,而这时大门大开。
“哇!surprise!”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几乎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夏琳,犹如人猿泰山一般出现在门口。
“有给某人的东西哦!哎呀,快累死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记得下次要请我吃饭!唉!对了!井皓然呢?今天怎么没看到他?等等!”
夏琳叽叽喳喳的,提着比她体重数差不多的东西连鞋都不脱就进了屋子,然后机关枪嘴又扫射了一番,走到冰箱前看有没有给她带的饭。
空无一物,扭头一看垃圾桶里一堆吃的,心疼了一下,看着如初,“你们就这么残忍吃了这么多,连剩的都不给我留点?”一下无力的摊倒在沙发上,抓起旁边不知道有没有人喝过的水杯咕嘟咕嘟的就一饮而尽。
如初注视着她一连串的小剧场表演,看到她喝水,刚想阻止发现已经来不及,便慢慢挪到饭桌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夏琳,淡淡地说:“喏,这杯没人喝过。”
夏琳接过杯子,没说一句话直接喝了,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如初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夏琳,你丫进医院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说的东西呢?”
“在这儿呢。”夏琳从一大堆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如初,“你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超大的惊喜!”
“你哪里找到的!”
如初的眼睛几乎是发着光的看着她拿出来的东西。
一个雏菊造型的普通发夹,黄白色,花瓣的形状并不圆润,仔细看还有点坑坑洼洼,质量明显堪忧。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发夹,要不是你给我看照片,我还真不会留意,而且你看它就像以前学校门口的地摊货,一块钱能买俩,我开始怀疑你的品味了!”夏琳无视如初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你告诉我在哪儿找到的?”如初痴痴地问。
“就是我们经常逛的那个商场啊。”夏琳随口一说,又想到什么,“不对,不是在柜台里的,是一个电梯口,临时摆的一个铺子上。”
“哦。”如初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
“怎么了,不像?和你给我看的不像?我看挺像的啊,会不会你看错了?你再看看!”夏琳拿过那个发夹,左看右看都觉得一模一样,很肯定自己没有买错。
“一样的。”
如初的神情突然暗了下来,思绪飘飞。
盛夏的夜晚,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炙烤了一天土地的味道,年轻的江源从远处跑来,满头的汗滴落在地上瞬间蒸发。
“你慢点…”如初着急的叫喊着,生怕他撞到来来往往的自行车。
“如初!”跑到如初的身边,阳光般的笑容绽放在江源的脸上,兴奋地说,“你闭上眼睛!”
如初乖巧的闭上眼睛,浅浅的酒窝似乎都盛满了阳光。
江源痴痴的看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如初的手上,柔声地说:“睁开眼睛吧。”
“这是什么?”如初一看手里多了一个黑黑的小盒子,很轻,好奇的问。
“你打开看看。”
“哦。”
如初打开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雏菊发夹。
“喜欢吗?”江源迫不及待的问。
“嗯嗯!”如初狠狠地点头,一下扑倒江源的怀里,眼眶里已经浸润了眼泪。
江源轻轻的拍着如初的背,笑着安慰她,“不哭了,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没哭,热的,热不行啊。”如初嘟着嘴倔强的不肯承认。
“好好!”江源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江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如初,你知道吗?你别看这个发夹很普通,我告诉你哦,它可是限量版的,全球只有两个。”指了指雏菊其中一个花瓣,“你看,这上面有一个爱心哦,它就是我对你的心,你可要好好珍惜它哦。”
……
如初盯着夏琳给她的发夹,上面的爱心图案是那么的显眼,确实和江源当初送给她的一样。
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在江源失踪后的‘一周年纪念日’那天,她把那个发夹扔到了市里最大的一条河里。只有喝醉的时候,她才偶尔和夏琳提到过这个发夹,有一次还给她看过照片。
难道,江源口中的全球限量是真的?因为她扔掉的那个不可能再找到,而她现在手上的这个,就是那个她没见过的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