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无常上前，一把抓住荷兰契的衣裳，厉声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贺兰契似乎无法忍受般地拂去少女的手，退后一步道：
“她中了长生蛊，这里安全…..不能见光。”
一听不能见光，苏无常立刻撤去了驱动曜的内力，冰室里一瞬便漆黑一片，贺兰契拿出一个珠子，光芒极淡，却也放在离元德皇后极远的桌上。
“长生蛊是何物？”苏无常问，她知道半生蛊，司空尧身上就长期备有这东西，可以续命，但并不能管多久。
那么长生蛊，是不是类似的东西？
“我……我们….都是长生蛊的活体。”
茫茫的声音在昏暗不明的空间里响起，苏无常甚至感受不到他内心对此的多余情绪，没有恨，没有悲。
“她的身上，也有….那些人，怕她寻死。”
在说起元德皇后的时候，苏无常才能感知到贺兰契内心里的波动，似乎这个女人，是他无悲无喜的生命中唯一的柔软。
而这种柔软也感染着苏无常，贺兰契与元德皇后，毫无血缘关系，但却重视如斯，而她，便不是真正的惜朝公主，可是那些日夜相伴，这个女人给她的疼惜爱护，做不得假。
想到这里，少女的内心微动，再抬头时，灰暗之中，无人能看到她眼中的光彩：
“她是我的母后，是九戈王朝的元德皇后，而我，是惜朝，是她心心念念的朝儿。”
贺兰契答：“我知。”
“那你告诉我，谁能救她，无论是去杀去抢，去求，我都可以，只要能救她！”
少女再问，话语间凌厉而霸道，她不信，她救不回自己的娘！
“有一人可以救她。”
“谁？”
“天寻的无妄之主，独孤沉央。”
良久的沉默后，是少女清亮而决绝的声音：“好！”
“你入归墟之前，他不会再出现了。”
似乎是知晓，独孤沉央与苏无常有些牵扯，贺兰契茫茫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苏无常心凉了半截。
“那我如何带我母后回归墟？”
“九龙大会召开之时，穹涯之巅会对外开放，你若得胜，可通行….”
贺兰契说完，似乎不愿再继续留在冰室，神色疲乏地道：“我得离开了，八大长老向来疑心重。”
听说他要走，苏无常本在想，九龙大会是个幌子，司空尧跟她说得清楚，那贺兰契怎么似乎全然不清楚内幕？
“你有寒饕，随时可以离开…..但她必须留下….”贺兰契的话语有些强硬，说罢又道：
“这里是困住了她，但也是救命之所在，此地皆由千年寒冰打造，可以延缓她体内蛊毒的发作。”
苏无常沉默，如果不能带走她，那么她继续向前，前往穹涯之巅，再入归墟九戈…..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元德皇后一面？
“若有一日，她的蛊毒解了，我亲送她离开。”
贺兰契微微低头，看向模糊光影里，沉睡的女人，像是黑暗中的一朵莲花，有着最柔和的轮廓。
白影如雾气消散，很快没了踪影，苏无常皱着眉头，直到完全感知不到贺兰契的踪迹，才重新坐回床边，开口唤道：
“母后…..他走了…..”
床上原本沉睡的女人，指尖一动，幽幽的睁开了眼。
